第06章 疼痛【求月票】

  「誰要跟你說！」Jessica可算等到發泄的機會了：「我說過要和你說了嗎？你又憑什麼啊，憑什麼自以為是！」 

  「還是我的錯了？」阿九無語地搖搖頭，把車門鎖解除了：「那你走啊？下車！」 

  Jessica定定地看著阿九，心裡委屈極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討厭又沒有風度的男人，看到女人哭，他就一點同情和憐憫的心都沒有嗎？哪怕多問一句『你怎麼了』也行啊，這麼不耐煩的樣子，真的以為誰需要你的可憐？ 

  Jessica推開門下車，隨便找了個方向，頭也不回地走了。剛走出兩步又跑了起來，突然高跟鞋嵌進了排水渠的縫隙裡面，『噶蹦』一音效卡斷了，腳也跟著崴了一下，無力跌坐了下來。 

  「怎麼這麼倒霉啊！」Jessica坐在地上，看了看腫起來的腳踝，又哭了起來。淚水模糊了視線，堅強的外殼分崩離析，眼淚肆意流淌。不過她還記得自己是Jessica，不想被人認出來，抱著雙腿藏著臉哭。 

  「你真是愛哭啊！」 

  一個討人厭的聲音傳過來，Jessica抬起頭看著阿九，仍然嘴硬道：「你來笑話我吧？好啊，我知道我現在很慘，你笑話我吧！」 

  「崴個腳就叫慘啊？」阿九蹲在Jessica旁邊，略微猶豫，突然把衣服撩了起來：「你看、」 

  Jessica抹抹眼淚，抽噎道：「我知道你受傷了，你傷的比我厲害行了吧？連這個你也要欺負我？」 

  「往後看、後背。」 

  Jessica好奇看了眼，頓時哭聲止住了，伸手摸了一下，呆問道：「這是……」 

  阿九把衣服放下來：「和崴腳相比，哪個疼？」 

  Jessica不說話了。 

  「我這人不擅長勸別人，你讓我想想……我看過一句話，忘了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了，好像是這麼說的：那些殺不死你的。都只能讓你變得更強大。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困難，但是這個困難總不至於殺死你吧？既然不能殺死你，那就總有辦法。或許你會因此失去一些東西，但只要你肯堅持。失去的總有機會再回來。但如果你只會哭，那就沒辦法了。人要靠自己，你不能指望天上掉下一個人幫你解決所有問題，哭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阿九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不管怎麼說。哭都是一種懦弱的表現。我的經驗告訴我，這個世界是很殘忍的，你懦弱，得到的不會是同情，只能是加倍的欺負。選擇不是很難的事情，閉上眼睛，你的第一個想法，想到就去做，不要想太多，做就行了。」 

  Jessica閉上了眼睛。過了會兒睜開：「沒看出來你很能說啊，秀晶就是這樣被你騙的？」 

  「對啊。」 

  阿九笑了起來，把手遞過去：「心理治療，一萬韓元，扶你起來，五千韓元，可以記賬。」 

  Jessica愣了一下，第一次當著阿九的面笑了，阿九稍愣神的工夫，手心裡傳來一絲冰涼。低頭看去，發現Jessica已經把手遞了過來。 

  種種跡象表明，Jessica就是一直在尋找的人，但可能緣分就是這樣。有緣，無分。 

  阿九按捺住心裡不切實際的想法，把Jessica攙起來，拉開車門扶她上去。 

  「現在去哪？」 

  Jessica沒說，反問道：「汽油費是不是也要我出？」 

  「這是必須的。」阿九把車發動起來：「不要覺得我小氣，我這是為你考慮。省得你覺得欠了我人情心理不舒服，服務者嘛，顧客就是上帝。」 

  「嗯，想得很周到。」Jessica揉了揉腫起來的腳踝，疼得眉毛都要打結了，硬是忍著沒吭聲：「我可能要先去一趟醫院。」 

  阿九瞥了一眼，道：「少林正骨，一萬韓元。」 

  「你還會這個？」 

  「不是『會』，是擅長。」阿九又把車停了下來，勾勾手：「遞腳過來。」 

  「在這兒？」Jessica指了指車窗外：「大街上？」 

  「醫者仁心，治病救人，不分地點。」阿九一臉認真地說道：「趕緊的，給你弄好了，再把你送回家，我還要去藥店買紗布。」 

  「你買紗布幹什麼？」 

  阿九指了指T恤上的血漬：「還在流，死了算你謀殺，能快點么？」 

  「哦……」Jessica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側過身子，倚著車門，把腿抬了起來。那隻斷了跟的鞋已經扔了，赤腳踩在地上，沾了不少灰塵。 

  「有點臟……」Jessica小聲道。 

  「沒關係。」阿九把T恤脫下來，只穿著背心：「我墊著。」 

  Jessica的鼻息頓時粗重了很多，這人真是太欠揍了，『有點臟』是謙虛的話好嗎？碰我的腳很委屈你么？竟然還用衣服墊著？！ 

  阿九用T恤包裹住Jessica的腳，捏了兩下：「沒多大事，準備啊，少林正骨！」 

  Jessica抿著嘴唇，輕輕閉著眼睛，等待著預期而至的疼痛。但是等了好一會兒，阿九一動沒動。 

  「你怎麼……啊！」Jessica睜開眼睛剛說話，突然劇痛襲來，痛叫出聲。阿九抓著Jessica的腳猛地一扭，骨節噶蹦爆響。 

  Jessica抬手就去打阿九，阿九豈能再讓她打中，抓住她的手腕，道：「看看怎麼樣了，能活動么？」 

  Jessica活動了一下腳踝，果然已經無礙了。只是還有一點腫，其實這點腫阿九也能治，隨手推拿兩下就行了。但他和Jessica畢竟不是多親密的關係，就算Jessica不介意，他也不願意抓著人家的腳『把玩』。 

  「謝、謝謝啊……」 

  「少林正骨，豈是浪得虛名。」阿九自負一笑，手裡的T恤也扔給了Jessica：「這件衣服是你和秀晶一起挑的，價錢你知道吧？自己加進去。」 

  剛剛產生的一點好感瞬間消散了，Jessica拿著T恤，怒道：「你是想說碰過我的腳，所以髒了不能再穿嗎？」 

  「差不多，要不你再給我買一件也行，我就不計較價格了。」 

  「好！」Jessica咬牙道：「我給你買！」 

  話音剛落，Jessica發現路邊有個垃圾箱，她把車窗落了下來，抓起阿九的T恤團成了個團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