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演技
轉眼朴春奉住院已有月余，病也養得差不多了，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
因為這場病，家裡和睦了許多，兒子不再那麼敵視繼母，老婆也不再口不對心的對待這個繼子，對於朴春奉來說，反而算是因禍得福了。
這不，出院的日子，兒子和老婆一起來了。朴春奉樂得合不攏嘴，胃口也好了很多，早餐多吃了不少。
朴燦榮去辦理出院手續了，朴春奉和夫人在病房裡等著，閑聊著最近的新聞。忽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朴春奉以為是兒子回來了，笑罵道：「敲什麼門，在家沒見你這麼有禮數，還不快進來？」
敲門聲一停，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朴春奉愣了一下，慢慢端起威嚴的氣勢，清了下嗓子，沉穩道：「是……哲秀啊，知道我今天出院，趕來探望我，有心了。」
崔哲秀放下手裡的水果，對朴春奉的夫人點了點頭，也沒客氣，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了，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早該來探望您，工作太忙，一直脫離不開，還希望您不要見怪。」
「工作為重，我不在，你再不多擔待些，KBS就亂了，你做的很好。」朴春奉頷首說道，如果不知道細情的，還以為是前輩在提點後輩，殊不知倆人心裡可能已經在問候對方老娘了。
崔哲秀看了看朴春奉的夫人，笑道：「嫂子，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和社長聊一下，用不了多長時間，能給我五分鐘么？」
朴春奉看看夫人，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去看看出院手續辦的怎麼樣了。」朴春奉的夫人是大家族出身，非常有涵養，雖然心中不悅，但是表面上一點沒有表現出來。
目送朴春奉的夫人離開病房，崔哲秀臉上的笑容漸漸減少。他從兜里掏出幾張折在一起的紙，丟在了朴春奉的腿上。
如此沒有禮貌的舉動，朴春奉卻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雙方已經勢同水火，早就撕破臉了。他只是奇怪崔哲秀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膽大，這次住院之前，所有事情自己都安排得四平八穩，應該不會有什麼把柄被他抓住才對。
朴春奉拿起腿上的紙，展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是朴燦榮的入職檔案，但是上面的照片卻不是他。
「社長，我很尊敬您。」崔哲秀開口了，語氣充滿了勝利者的得意與憐憫：「不過您私下安排親生兒子進入KBS任職，尸位素餐，這樣的事情如果被外界知道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言論出來。對您的聲望，對KBS的形象，都將是不小的打擊。所以為了您的體面，我希望您能主動提出辭職。」
朴春奉把每一頁紙都看完，深吸了口氣，目光有些閃動。崔哲秀見狀心花怒放，如果說他剛才還有一絲不確定的話，現在他可以確定了。這個老東西心虛了，否則眼神晃動什麼？
崔哲秀冷笑了一聲，再緊逼一步，軟硬兼施：「如果您辭職，我可以讓朴燦榮繼續在KBS任職，甚至會照顧他。如果您拒絕……呵呵，那為了KBS的形象，我只能對不起您了。」
朴春奉看看崔哲秀，又嘆了口氣，忽然腰也彎了下來，肩膀也塌了下來，整個人像老了十歲：「哲秀啊，你我本來沒有矛盾，只不過各為其主，就這麼點小事，至於鬧成這樣么？」
崔哲秀冷笑：「社長，個人的立場，我也認為不至於。但是現在你我是KBS的決策者，我們之間沒有私事，KBS不同於MBC或者SBS，這您比我清楚，它形象比你我個人重要得多，所以我必須這樣做，我相信如果您換在我的立場，也會是一樣的選擇。」
朴春奉苦澀地笑了笑，哪還有KBS社長的氣勢，完全就是一位老人。
「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畢竟這件事我也沒法完全做主。」
「一天。」
「三天。」
「一天！」崔哲秀寸步不讓，起身整理了一下，轉身走向門口：「社長，您老了，也該早點退休，頤養天年了。」
聽著腳步聲漸遠，朴春奉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無奈又充滿了諷刺，就像看著一個人在努力地圓已經被戳穿了的謊，有一種『智商碾壓』了對方的無聊感。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十五年的人生閱歷，差距就如同影帝和演員練習生，崔哲秀還是稚嫩了些。
朴春奉又拿起朴燦榮的檔案看了眼，臉色變得鐵青。正巧這時候朴燦榮和朴春奉的夫人一起回來了，朴燦榮好不容易替老爹辦件事兒，顛顛地來到床前顯擺：「爸，你看，手續我都辦好了，全在這兒了，咱們出院吧。」
「好、好……」朴春奉咬牙切齒，朴燦榮卻以為老爹在誇他，趁機說道：「爸，我零花錢不夠了，再給我幾千萬，綜藝局同事那麼多，我是個新人，得請客啊……」
「啪！」一個大嘴巴子！
朴燦榮懵了，無辜地捂著臉：「爸，你打我幹嘛啊？」朴春奉的夫人也勸：「有話好好說，打孩子幹什麼！」
「你自己看！」朴春奉把印著阿九照片的『朴燦榮』檔案摔在朴燦榮臉上，指著他鼻子罵：「好小子，和我玩起了心眼了，好啊，你很好！」
朴燦榮撿起檔案看了一眼，頓時懵逼了。完了，這下半年再也別想要零花錢了。
……
阿九剛準備去員工餐廳吃午飯，忽然接到朴燦榮的電話，告訴他不用上班了。阿九問原因，朴燦榮也沒詳細說，只說讓阿九去京畿道的『營地』等他，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阿九不明所以，不過他在KBS也待夠了，就和金宏舜請了個假。金宏舜正心虛呢，哪敢說不行，立刻應允了。阿九在員工餐廳吃了午飯，開車前往京畿道。
半路手機響了，是泰妍，阿九插上耳機，把電話接了起來。
「我們去看電影吧，我有兩張別人送的票，不去就浪費了。」
「和你的成員們去啊，八個人都沒時間？」
「她們很忙的。」泰妍立刻說道，Sunny對她比劃手勢，泰妍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你……沒有時間嗎？我在家裡悶了很久了，想出去透透氣……」
阿九本來想拒絕，但是聽泰妍這個語氣，又狠不下心，想了想道：「我現在有點事情，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吧，不一定幾點鐘。你那個票是幾點的？」
「呃……」泰妍根本還沒買票呢，怎麼回答，Sunny用手機打了一行字給泰妍看，泰妍立刻照著說道：「幾點都可以，我的票是全票，隨便哪一場都可以看，不過只限今天。」
「還有全票這一說？」阿九有點懵，不過他也沒糾結這個，道：「那好吧，等我電話。」
掛斷電話，Sunny挑了挑眉毛：「成了，現在已經百分之五十，待會兒找一部有床戲的電影看，保准百分之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