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哎呦笨蛋

  「IU！」 

  IU忽然叫了聲自己的名字，鬆開手去捂額頭，氣惱地看向阿九：「幹嘛敲我！」 

  「回答你的問題啊。」阿九檢查了一下IU的簽名，又認真寫上『朴燦榮』三個字，放在文件夾裡面收好，道：「好了，發車吧。」 

  「這算什麼回答啊！」 

  「這個回答的意思就是，他很煩，我不爽，所以就打了。」阿九抬手看著自己的中指指節，態度急轉直下：「你最好立刻給我發車，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么？你已經簽字了，錢我已經掙到了，而且我還告訴你，明天我還不打算繼續教你了，所以不想一直喊自己的名字的話，就給我老實一點，讓這一個小時平安度過，不然被我敲滿頭包，明天你可能就上不了通告了。」 

  「你！」IU氣得憋起了小嘴兒，據理力爭道：「你這人怎麼可以……IU！」 

  阿九把手收回來，嘆了口氣，看著IU：「都告訴你了，就不聽話。IU、IU、IU，名字原來是這麼用的嗎？」 

  「我要投訴你！」IU把手機掏出來，說著就要打電話。剛剛阿九說讓她可以不用看右下角，她就特意看了一眼，還沒忘記呢。 

  「那也得一個小時之後！」阿九把她的手機搶下來，盯著她的眼睛，命令道：「給我發車，不然……我這麼暴力的人，你這麼漂亮，說不定……」 

  「你欺負我？！」IU詫異地看著阿九，她想不通，只是隨口問一句，幹嘛這麼大反應？ 

  阿九把車門鎖住，不再看IU：「發車！」 

  「發就發……」IU氣得鼓鼓的，但她也明白，現在在車裡，阿九就是『老大』。她當然可以喊，但這樣她在這兒就曝光了，相比之下她還是選擇忍耐一會兒。 

  一會兒就投訴他！IU心裡憤憤地想。 

  阿九抱著文件夾，眯著眼睛等IU發車，但是等了會兒，車連動一下都沒動。他疑惑地睜開眼睛，發現IU正貓著腰研究什麼，在方向盤附近摸來摸去。 

  「你幹嘛呢？」 

  「呃……」IU指了指車鑰匙，咬著嘴唇，特別不好意思，『空氣半聲音半』地說道：「要怎麼做？」 

  阿九伸手幫她擰了一下車鑰匙，道：「資料上寫你是一個初學者，但我沒想到你是這種程度的初學者。天天坐車，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吧，這都不會？」 

  「呀！」IU忍無可忍了：「你是我的教練啊，如果我會的話，幹嘛還找你！」 

  「……」阿九看看IU，竟無言以對，有道理啊，如果人家會的話，幹嘛花這麼多錢找教練呢。阿九摸了摸鼻子，道：「你說的有道理，現在我是你的教練，就應該認真教你。好，來吧，從起步開始。」 

  「這還差不多。」阿九這樣的態度，IU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了，倆人互相看了看，終於尷尬地進入了『師徒』模式。 

  阿九調整一下狀態，開始了教學：「開車呢，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首先你不要把它想的多麼複雜。你想啊，路上那麼多車，都是人開的，可見這是多麼容易的事，除非身體有殘疾，否則學不會就只有一個原因……」 

  IU聽得入神，好奇問道：「什麼原因？」 

  「你笨。」 

  「呀！」 

  …… 

  華燈初上，KBS依舊燈火通明。 

  這不是特例，而是慣例。對於KBS來說，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只有白天的節目和晚上的節目。一天二十四小時，每時每刻都有人在這棟樓里工作。 

  為了凸顯自己的付出，崔哲秀經常『加班』到深夜，甚至直接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過夜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這個時間他還沒走，員工們一點也不意外。 

  忽然辦公室的門開了，崔哲秀和VJ一起走進了辦公室，倆人剛剛從剪輯室看完《三日紀錄片》的母帶回來。 

  「坐。」崔哲秀隨手示意了一下，VJ局促地坐下了，只挨了半邊屁股。對他來說局長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副社長這個層級的人，他幾乎都沒搭過話。現在新聞局上下整天傳這位崔副社長的後台多麼多麼硬，說不定哪天『副』這個字兒就去掉了，對於這樣可以決定他命運的大人物，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崔哲秀坐下，拉開抽屜把一個U盤放進去，鎖上，抬頭審視地看向VJ。在這種目光的壓迫下，VJ不自覺地縮起了肩膀，忽然又覺得這樣好像有點慫，他又趕忙挺直了腰，正襟危坐、目視前方。 

  「你叫什麼名字？」崔哲秀忽然笑著說道，一瞬間所有壓力消散，一種特有的親和力瞬間蔓延開來，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VJ趕忙答道：「社長，我叫崔姜喜。」 

  「崔姜喜？」 

  「我父親姓崔，我母親姓姜，所以……」 

  「好了，不用說了。」崔哲秀擺了擺手，道：「你跟了朴燦榮三天，說說你對他的看法。」 

  聽到這話，VJ心裡打起了鼓。今天發生的一切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感覺，要知道副社長一般是不會關心《三日紀錄片》這種小事兒的。他不確定崔哲秀心裡是什麼想法，不敢隨意應答。 

  平心而論，他對阿九的印象挺好，不想坑了他。 

  見VJ猶豫，崔哲秀笑道：「不要擔心，我只是問問你的想法，我對他印象不錯，想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以後才好重用。你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就行……」說著他加重了一點語氣：「說你真實的想法，過於誇獎和詆毀都是害了他，明白嗎？」 

  「是。」VJ稍稍放心，想了想，道：「我覺得朴燦榮應該是一個家庭條件比較好，心地正直，但是性格上有一點衝動，融通性也有點欠缺……」 

  VJ滔滔不絕的說著，把這三天發生的事情都差不多講了一遍。崔哲秀聽著，時而皺眉、時而微笑，又時不時在筆記本上記兩筆。VJ看著這一切，完全搞不清他在做什麼，放下的心不禁又提了起來。 

  …… 

  一個小時后，一個課時終於完成了。但是進度緩慢，IU才勉強能把車發動起來，開出個五六米必定熄火。 

  阿九忽然覺得好像又回到了去年夏天教Krystal開車的時光，這倆人真是……笨的有一拼。 

  領了錢從室長的辦公室出來，手機響了起來。阿九看了眼號碼，竟然是跟了自己三天的VJ打來的電話，立刻接了起來。在KBS的短暫時光里，如果說誰給他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不是朴泰浩也不是金宏舜，正是這個VJ，雖然他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怎麼突然想起我了，VJ哥？」 

  「燦榮啊……」VJ的聲音有點吞吞吐吐的：「我好像、好像……把你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