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露餡

  「不能賣啊！」 

  朴燦榮哀嚎了起來，這車可是他爸送他的生日禮物，要是賣了他沒法交代。 

  「哥，我求你了，千萬別賣。先擱你那兒壓著，兩個月，你給我兩個月時間，我絕對能把錢給你。」朴燦榮抓住阿九的手，眼睛里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哥，我也不怕你知道。長這麼大我幾乎沒有過什麼父愛，這輛車是我爸給我唯一的生日禮物，非常非常有意義！哥，你能做出來那種把兄弟這輩子唯一從爸爸那兒得到的生日禮物賣掉換錢的事情嗎？你，義薄雲天，你，仗義疏財……」 

  「打住！」阿九實在聽不下去了，這輩子誤交損友，也算是倒了血霉：「倆月，從今天開始算，我也不用你什麼五五開，賭資我說不要就不要，一次比賽出場費一千萬，車倆月後還你，我湊個租房子的錢就行。」 

  「就這麼定了！」朴燦榮立刻答應，低頭看看桌上的錢，又把阿九剛才拿的那捆錢拿了過來，拆掉塑封，從裡面拿出來兩沓。 

  「哥，這兒是二百萬，我真沒騙你，等我手裡寬裕一點，我再給你。你放心，我心裡有數，該給你的我不會貪，你當先借給我，攢一起我給你買房子。」 

  「算了吧，我可沒想那麼遠。」阿九看看朴燦榮遞過來的錢，推了回去，道：「你先用著吧，給我也不夠，以後再說。」 

  「你還是拿著吧。」朴燦榮把錢硬塞在阿九手裡，瞥泰妍那邊一眼，道：「要是你一個人，我就不給你了，現在不是有嫂子了么？你兜里那點錢，吃個飯看個電影都不夠。」 

  阿九看看坐在法拉利裡面看過來的泰妍，再看看手裡的錢，想了想還是收下了。剛剛吹牛說拿了錢就還，總不能一點沒有吧，那可太丟人了。 

  忽然他想起了欠錢的緣由，對朴燦榮道：「你那兒前幾天是不是修過一輛賓士？」 

  「賓士？」朴燦榮想了想，道：「好像是有……啊，我想起來了，金泰妍的車嘛。誒，哥，你說這女人啊，在車這方面就是好糊弄，一塊擋風玻璃，一個引擎蓋，成本一百八十萬，我賣她六百多萬，你說她是不是傻？哈哈哈……」 

  「……」 

  「就這還感謝我呢，還給我簽名，我把那簽名扔網站上賣了，又賣了五萬多……」朴燦榮笑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阿九的臉已經黑成炭了：「哥，你說她那車怎麼撞的，擋風玻璃碎成渣了氣囊還沒彈出來，我看著像是讓人砸的……」 

  阿九深吸了口氣，強忍下給朴燦榮一拳的衝動，道：「以後別那麼黑，誰賺錢也不容易。」 

  「知道，其實我也不算坑她，別家這個價她都下不來。」 

  「哪兒都能下來，你當我不知道價？」 

  「是，別人當然能下來，但她不是傻么……」朴燦榮好像又想到了好玩的事兒，笑嘻嘻道：「哥，你不知道，她傻的你都不好意思不騙她，我跟你說啊，那天是下午，她一個人開車就來了……」 

  「滾滾滾！」 

  阿九聽不下去了，把錢揣兜里，踹了朴燦榮一腳，向法拉利走了過去。朴燦榮揉揉屁股，叫過一個小弟把錢收起來，又跟了上來。 

  「還幹嘛？欠揍啊？」 

  「我這不得跟嫂子打個招呼么，這一晚上鬧哄哄的，也沒跟嫂子說句話，太失禮了。」朴燦榮說著，繞過阿九顛顛跑到泰妍旁邊，阿九想攔著已經晚了，泰妍打開了車門。 

  朴燦榮伸出了手，熱絡道：「嫂子，我是我哥的至親，親兄弟一樣的，我們一起玩賽車，我叫朴燦榮，嫂子怎麼稱呼？」 

  「誒？」泰妍剛抬起手想和朴燦榮握一下，聽到這話愣了，下意識看向阿九。 

  阿九嘆了口氣，走過來拽著朴燦榮的后脖頸把他扔一邊去了。 

  「他怎麼也叫……」 

  「一會兒再說。」阿九把車門關上：「你怎麼自來熟啊，認識么你就握手？」 

  「他不是你朋友么，這也怪我……」泰妍氣得鼓鼓的，哼了聲扭過頭抱著肩膀又生氣了。 

  朴燦榮又跑了過來，道：「哥，不帶這樣的啊，我就跟嫂子握個手，你那麼小心眼呢。」 

  「你！」阿九指了指朴燦榮，深吸了口氣，忍住了沒動手：「跟我一起念，『我是2B『。」 

  「我是2B？」朴燦榮有點懵地跟著重複了一遍，覺得有點不對，問道：「哥，2B啥意思啊？中文？日語？」 

  「自己查字典去！」阿九上了車，把朴泰浩準備的『土特產』丟給朴燦榮，道：「朴泰浩給你爸的，記得把名字告訴你爸。」 

  「這都是什麼啊……雞？紅薯？哥，你拿回去吃吧。」 

  「不吃！滾蛋，別跟我說話，兩周之內別聯繫我！」 

  阿九把車倒了一下，原地一百八十度漂移調頭，一腳油門踩到底猛衝下山。 

  「什麼啊，更年期了吧，月經不調似的……」朴燦榮把袋子里的烏骨雞拿出來看了眼，嘟囔道：「這玩意就應該給你燉了補補，省得火氣那麼大。」 

  …… 

  從山腰一直到山下，泰妍一直在尖叫，不愧是歌手，肺活量棒棒的，將近四分鐘一直在高音區，一般人絕對做不到。 

  法拉利衝到山腳的便利店門口停下，泰妍的尖叫也停了下來，她咳了兩聲，只覺得頭暈目眩，像坐了一趟過山車似的，拍拍胸口差點沒吐了。 

  「好刺激啊，再來一次吧！」 

  阿九完全沒想到泰妍平復下了嘔吐感之後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泰妍不明白阿九為什麼看自己，眨眨眼睛，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問道：「怎麼了？看我幹嘛？」 

  「沒什麼。」阿九懶得說，從兜里把還沒捂熱乎的兩沓錢掏出來丟給泰妍，道：「應該是二百萬，你數數，剩下的過幾天給你。」 

  泰妍把錢撿起來，用手撥了一下，錢嶄新連號，一看就是從銀行取出來沒動過的，用不著數。 

  泰妍看看阿九，把錢又還給他：「你先拿著吧，慢慢還就好了。」 

  「幹嘛？想繼續奴役我？」 

  「什麼奴役啊，反正你拿著吧，就……慢慢還啊。」泰妍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岔開話題道：「你不覺得應該給我個解釋么？你那個朋友怎麼也叫朴燦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