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生活窘迫

  「不用，我喜歡散步。」 

  「你喜歡散……」 

  泰妍氣得咬牙：「正好，我也喜歡散步！」 

  泰妍把車停在路旁一家店門口，下車小跑著追上已經走遠的阿九，道：「你今天不把護照還我，我就跟著你了，做什麼我都跟著你！」 

  「好啊？」阿九嘴角勾起一絲微妙的笑意，回頭看著泰妍，額前碎發落下來遮住眼睛，道：「最好今晚都不要走了，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泰妍頓時大驚，雙臂護在胸前，道：「你想幹什麼！現在可是白天，你、你別亂來啊，我喊一聲你就死定了！」 

  「是嗎？我好怕啊——」 

  阿九說著，又繼續向前走，泰妍看看他，心裡的氣還是咽不下，緊跟了上去。 

  …… 

  阿九沒有直接去房東家理髮，而是先回了家。已經中午了，他餓了，打算先吃飯。米飯是早上燜的，在電飯煲裡面保溫。 

  泰妍跟在他身後，踩著鐵板焊接成的樓梯上了屋頂。看到阿九的屋塔房愣了一下，這個屋塔房太小了，電視劇里都沒有這麼小的程度，他就住在這裡嗎？ 

  忽然她聞到了米飯的香味，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她倒不是饞了，而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點東西也沒吃，肚子餓了。 

  阿九走進屋裡，泰妍站在門口猶豫著，她不敢跟著進去，誰知道這個流氓會不會突然狂性大發？雖然他長得不像壞人，但是他確實是個壞人啊，而且如果他真的是昨天晚上的那個人，現在進去豈不就是等於『送』？ 

  「這是什麼？」 

  忽然泰妍發現了一個水泥台圍著的水龍頭，水泥台上倒扣著一個奇怪的『杯子』。 

  「怎麼放在這兒了？牙杯么？」泰妍走過去，把被子拿在了手裡，納悶嘀咕：「牙杯還帶蓋子？牙刷呢？」 

  阿九端著電飯鍋走出來，看到泰妍手裡的東西，登時臉色大變！ 

  「別動！那不是喝水的！」 

  …… 

  泰妍晃了晃『杯子』放回了原處，道：「我知道，刷牙用的么，看一下也不用那麼大反應吧。」 

  阿九見泰妍沒有打開，跳到嗓子眼的心掉了回去。昨天晚上他怎麼也睡不著，手心感受到的那種觸感不斷重複回味，他也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一時沒忍住，就用那個『杯子』稍微『解決』了一下…… 

  早上清洗過了隨手放在水泥台上，忘了收起來。他從來沒想過會有女人來這裡，剛剛泰妍的舉動著實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阿九的屋塔房結構大概是這樣的：樓頂、姑且稱為樓頂，是他的院子。也當做客廳，雖然並沒有什麼客人會來。『客廳』里有一個木製的『榻榻米』，是他自己用別人廢棄的家居拆下來的木板釘的，平時就在上面吃飯，當餐桌用。還有一個搖椅，是他幫人搬家，主人家送給他的。最後是一個三座沙發，是他為並不存在的客人準備的，中間那個座已經露出了彈簧，兩側倒還能坐。 

  阿九把電飯鍋放在榻榻米上，又回屋拿了一隻碗和一雙筷子和一個裝著泡菜的便當盒，回來坐好，盛了飯打開便當盒，米飯就著泡菜自顧地吃了起來。泰妍站在旁邊愣愣地看著，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就這麼被無視了。 

  雖然韓國人之間請客是很難的事情，但我可是金泰妍啊？到了誰家，就算不誠心請客，起碼也會意思一下吧？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啊。您這『粗茶淡飯』的，意思一下我還不一定吃呢，竟然連讓都不讓一下？ 

  可是真的好餓啊……泰妍忽然開始後悔，以後再也不能這樣了，不管發生了什麼意外情況，該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吃啊…… 

  『咕嘟……』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泰妍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臉上露出了羞赧的神色，一抬頭，正好看到阿九在看著自己。 

  泰妍眨了眨眼睛，目光里包含著一絲期待……快請我一起吃啊，快啊…… 

  「也沒什麼菜，我就不讓你了，讓了估計你也不能吃，下樓梯右轉三十米，有吃飯的地方，自便。」 

  「你！」泰妍氣得咬牙，道：「我……自己去吃飯不太方便，要不，我給你錢，你……」 

  「五千韓元吃飯，一萬韓元的話……我屋裡還有一桶拉麵。」 

  「拉麵！」泰妍想也沒想直接說道，如果有的選，她怎麼可能和『流氓』吃一鍋飯。 

  阿九瞥了泰妍一眼，把筷子放下：「我去給你拿，別趁我不在偷吃啊。」 

  泰妍忽然很想哭，難道已經淪落至此了嗎？就算偷吃也不能只偷吃米飯吧，怎麼咽下去啊，還有那泡菜的顏色……泰妍忽然很想乾嘔，趕忙把視線轉到了一邊。 

  這一轉頭，她又看到了水泥台上的那個杯子。 

  他那麼緊張的那個杯子，到底是幹什麼的呢？ 

  泰妍回頭看了眼，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伸出了手…… 

  「別動！我最後說一遍，再不老實，我就把你拖進去先奸后殺。」 

  泰妍的手倏地收了回來，回頭道：「就是這個語氣，昨天那個人就是你！」 

  阿九把熱水壺和拉麵放在『榻榻米』上，沒接這個茬：「怕你以為我下藥了，自己動手。吃完了趕緊滾蛋，下午我還有事，我沒工夫陪你玩。」 

  接觸下來，泰妍已經不是很怕這種威脅了，自己把拉麵撕開，倒了熱水進去，又把叉子別在面桶上，看向阿九道：「我看你很閑啊，下午去做什麼？」 

  「打工。」 

  「打工？」泰妍上下打量了一下阿九，只見他雖然身材頎長，但是看上去非常削瘦，身上的衣服都是半舊，牛仔褲也洗的泛白。他這個年紀肯穿舊衣服，一定是經濟情況不怎麼好，這點從他午飯只吃米飯和泡菜也能看得出。 

  泰妍想了想，道：「你好像一個人住這啊，你的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 

  「嗬，真敢說啊，父母呢，誰都有父母吧？」 

  「我沒見過他們。」阿九把碗里的飯胡亂扒拉進嘴裡，收拾碗筷：「你廢話太多了，拉麵的錢不要了，算我倒霉。自己吃完了走吧，我去打工了。」 

  「等等！」 

  「還幹嘛？」 

  「我……你打什麼工啊？」 

  「賺錢的。」阿九皺眉回答，好像在奇怪這算一個什麼問題。 

  「那我僱用你！」泰妍拍手說道，財大氣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