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回家

  當夜無月帶著夜瀾汐上馬車時，夜以過半。


  車上夜瀾汐與夜無月沉默不語，今夜月色朦朧，照著夜無月的臉更加陰沉。


  夜無月從未想過還會回來帝京，即使回來，也不應該以這種方式。


  馬車行駛過，落下的是揚塵，興起的是血雨。


  今晚，注定帝京各世家大族不得安寢。


  有慶幸，有歡喜，更有惶恐。


  遠處，一座金碧輝煌的宅子在等待著它的主人。


  夜王府坐落在帝京的僻靜之處。


  而寂靜不是因為夜王府地處荒蕪之地。


  雖然夜王府多年等不到他的主人，帝京的人也多多少少的有些放肆對它的尊敬，但也的確是不敢有人在夜王府周圍喧鬧，即使有人路過也是低頭快行，不敢對它不敬。


  達官貴人尚且如此，更不要提平頭百姓。


  它與皇宮挨得不遠，騎馬快行不過一刻鍾。


  不知是為了方便監視還是為了顯示夜王府地位的尊貴。


  夜無月攜夜瀾汐下了馬車。


  烏木上用正楷鑲金寫著夜王府三個大字。


  一個王府，用了皇宮才有的規模。


  曾經極盡帝京繁華之處，卻略顯荒涼。


  夜氏不過三年沒有待在帝京，就是如此光景。


  朱門外有一老者等候，一點燈籠如豆。


  夜瀾汐看著夜無月，夜無月眼裏不知是感慨還是哀傷。


  夜瀾汐跟著夜無月，夜無月上前，如玉的手指輕輕在那老者眼前晃了晃，喚道：

  “申管家。”


  夜無月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偌大的夜王府隻剩下這個申管家與他相熟。


  平時清冷如月如寒冰的人，此時連聲音都輕柔起來。


  “無月公子？月公子！”老者睜開渾濁的雙眼，前半聲疑問後半聲肯定，顯然是很欣喜的。


  老者懊悔自己剛才的迷糊的樣子，待反應過來，後退一步，看了眼夜無月與夜瀾汐，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將頭扣在地上，說道：


  “老奴見過月公子，見過瀾小姐。”


  之前夜無月其實已經修書一封，告訴過今日隨月公子一起回來的，還有瀾小姐。


  這樣，老者才能識得夜瀾汐的身份，準備的才不那麽倉促。


  這樣真好，二公子和二夫人還有孩子，他們夜氏有了後人。


  “嗯！起來吧！”夜無月說道，順勢扶了一下申管家。


  這些年有人叫他夜將軍，有人叫他夜二公子，到底是不如老管家口中一聲月公子來的親切。


  “啟稟月公子，老奴已經按照公子的吩咐，將空穀園收拾出來了，還有月公子的焚琤苑。”


  “實在抱歉月公子，瀾小姐，老奴應該將府中所有的女婢奴仆都叫過來的，隻是，隻是……”申管家說道，隻是忘了後麵要說什麽。


  “是本公子吩咐不許驚動其他人的，管家不必自責。”夜無月說道：


  “管家回去休息吧！空穀園有我待著阿瀾去就好。”


  吩咐完管家之後，夜無月帶著夜瀾汐，沒有去逛夜王府的其他地方，徑直向內院走去。


  “阿瀾，以後你就住在這裏！”走著走著就到了，夜無月指著前方的一處院落，說道，這空穀園可是特地為阿瀾準備的，在這夜王府裏，無論麵積，還是布局，都僅僅次於焚琤苑與淺雲居兩座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