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入天牢
天牢,慕容清弦盤腿靜坐,調息養傷,原本潔白的衣裙此時血跡斑斑,裸露在外的皮膚慘不忍睹,時間似乎很長了,有些傷口已經結疤,但有些傷口直到現在還沒有止血。
少年額頭上有冷汗,誰也想象不到他遭受過怎樣的虐待。
“看你日後還逞不逞強?”木欄杆外,紅衣男子惡狠狠的說,輕鬆的打開了大牢的門,為慕容清弦上藥。
銀莞的聲音雖然冷漠,甚至恨鐵不成鋼,但眼裏一閃而過的愧疚卻騙不了人。
慕容清弦笑了笑,如頭上清冷的白月光,幹淨美好。
他沒有說話,緊咬嘴唇,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把自己搞成這樣,你讓我怎麽跟你母後交代?她明明臨死前把你托付給我的,這讓我以後死了都沒有臉去見他。”銀莞說道,眼神閃著莫名其妙的光。
“這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慕容清弦說道,聲音很虛弱,此次,他將天女放走,父皇氣急,將他打的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但是他心中沒有怨,更沒有恨。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你又有什麽不好見我母後的。”慕容清弦說道,提起那個從未見過的女子,語氣有一絲茫然。
他從未見過他的母後,不是因為父皇阻攔,而是母子二人陰陽兩隔。
大抵是父皇下過命令,宮人從不對慕容清弦提起他們的皇後娘娘。
宮人不說也就罷了,就連銀莞也不曾提起。
慕容清弦垂下頭。
“行了,殿下,您的腿廢了,還要這樣滿不在乎嗎?”銀莞蹲下為慕容清弦處理腿上的傷口時,隻是簡單的看了一眼,便心酸的說道,抬頭看向慕容清弦。
少年笑的雲淡風輕,似乎那般受到非人的折磨的人,不是他一樣。
那種回憶痛苦,陰暗的房間裏,幾個壯漢圍著他,生生的掰斷了一條腿。
慕容清弦沒有叫喊,他以他驚人的自控力控製著自己,還是咬著牙,直到嘴唇出血,才知道自己咬破了舌頭。
那幾個壯漢怕他咬舌自盡,在慕容清弦身上搜到了一方手帕,塞到了慕容清弦嘴裏。
還好,手帕是幹淨的。
兩條腿都斷了。
鞭打時,慕容清弦暈了過去,那人不肯輕易放過他,用冷水將慕容清弦弄醒,讓他眼睜睜的看著鞭子在身上掠走,留下鞭痕。
其實,慕容清弦也知道,若不是父皇,那位南沼國的皇帝吩咐,誰敢這樣對待慕容清弦?
不怨,不恨,不代表不疼。
慕容清弦難得任性了一回,以自己的命為賭注。
所有折磨與屈辱,均化成少年溫暖的笑容。
銀莞心酸,低頭為慕容清弦處理著傷口,想起來了什麽,說道:
“殿下,葉兒殿下她,我已經放她走了,記憶清除。”
“也好!”慕容清弦笑道,銀莞他們家族有種秘法,清除記憶,慕容清弦向來知道,所以才讓銀莞去處理這件事。
“我不能久待,殿下,那就告辭。”銀莞起身,恭敬向慕容清弦行禮,說道:
“陛下的旨意下達,剝奪殿下太子的身份,封為尋王,殿下明天就可以出獄了。”
“嗯!”慕容清弦點頭,示意銀莞可以走了,對於地位什麽的,慕容清弦不在乎,甚至可以說,慕容清弦從來就沒有在乎過。
銀莞行過禮,如輕燕般在牢裏穿梭,消失不見。
見銀莞走後,慕容清弦虛弱的坐在地上,白衣少年身形淒涼:
“葉兒,哥哥說過,要還你真正的自由。”
少年依舊風輕雲淡,皎皎如朗月。
說出的話,隨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