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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與生俱來的孤傲

  火光照耀著石屋,同樣照耀在禮部尚書手中那捲金色黃色的綿帛上,使是綿帛上閃爍著淡淡的光華。 

  聖旨,便是聖意。 

  違抗聖旨,便等於違逆聖上的命令。 

  言清在拳頭在這個時候捏緊了,就算他是護龍衛的第一掌龍使,也同樣不願意背負一個違抗聖旨的罪名。 

  畢竟,這和生死無關,而是榮辱,是大逆不道,是陷他背後的十三府於不義。 

  可是…… 

  如果眼睜睜的看著就這樣錯失良機,他同樣不願意,畢竟,這可是關係著大夏幾萬軍士生與死的大事。 

  「尚書大人,若是因此延誤我軍戰機,令我幾萬大夏軍士困死寒猿部落,這個罪名你可承擔得起?」言清的語氣有些寒冷。 

  「若是談不下來,本官以死謝罪!」禮部尚書的臉上這在一刻同樣堅定無比,能升任六部尚書之一,他的心志又豈會不堅? 

  一語說完,禮部尚書又接著說道:「禮,聖賢之道!」 

  「無禮?」 

  「那便等同於沒有了規章制道,沒有了道德廉恥,君王以禮而治國,才可使國家興盛,百姓安康。」 

  「世家門閥,只有禮賢下士,才可門庭若市,地位永昌。」 

  「戰!」 

  「確實是解決爭鬥的方法。」 

  「但是,兵法也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別說是國與邦之交,就算是國與國之戰,亦是先禮而後兵。」 

  「如果只是一味用強,那與蠻夷有何區別?」 

  禮部尚書說到最後,布滿皺紋的臉上亦有著一腔正氣,雖然年紀偏大,但是,眼神中的光芒卻依舊神采奕奕。 

  「老頑固!」言清聽完禮部尚書的話,頓時也感覺到胸口有著一股氣息上涌,那是一種無處發泄的憋悶感。 

  禮部尚書的這番言論,當然有其道理。 

  而且,甚至可以說是有理有據,辯論清晰。 

  可是…… 

  這是打戰,是殘酷至極的戰場。 

  那麼,很多的事情便無法以道理,以辯論來衡量其對與錯,在禮部尚書看來,大夏軍士在寒猿部落中一戰而勝。 

  這便是最好的和談機會。 

  但是,對於真正的戰爭而言,這場戰爭的勝與負,基本上並不影響戰局,南域依舊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那麼,又豈會和談? 

  另外,還有魔族,魔族會南域與大夏和談嗎? 

  頑固! 

  除了頑固之外,言清已經找不出第二個詞來形容自己看待禮部尚書的眼光,可是,他知道這與禮部尚書的本心並無關係。 

  只能說,這是兩種不同的理念。 

  就像是兩方學術在爭論一樣,各有道理,終其而言,誰都沒有絕對的錯誤,正因為如此,言清才會感覺到憋屈,感覺到無處發泄。 

  「言大人罵本官老頑固,或者更難聽的都無所謂,可是,本官堅持自己的立場,而且,這也是聖上之意,難道言大人覺得聖上之見還不如你乎?」禮部尚書並沒有因為方清的話而動怒,反而是一臉淡然道。 

  聖上之見? 

  刑遠國的眼睛在這個時候微微的眯了起來。 

  與聖上林慕白的相處,可以說是刑遠國這一生中做的最多的事情,確實聖上林慕白身上會有些一缺點。 

  比如太過於溺愛平陽,而且,時常也會運用一些君王御下之道。 

  可是…… 

  在大事件,特別是在國與邦相交這種大事件之中,聖上林慕白卻從來不會犯任何哪怕一絲的錯誤。 

  若不是如此,大夏王朝又怎麼可能日漸強盛,國力充沛。 

  有問題! 

  刑遠國的眉頭微微一皺,按理來說,南域的軍情就算報到炎京城時會有所延誤,可是,那也不可能延誤太長的時間。 

  中間最多也就是一到兩天的時間差。 

  那麼,正常而言,方正直在雷獅部落中的所作所為便早就已經傳到了炎京城,傳到了聖上林慕白的眼中。 

  既然如此。 

  方正直打寒猿部落的事情,聖上林慕白又豈可能預料不到? 

  一旦開戰,計劃全亂。 

  聖上林慕白同樣不可能猜不到這一點。 

  而且,定山關被攻陷也是幾天前發生的事情了,可聖上卻不派軍拔掉定山關,反而派了個手裡拿著和談聖旨的禮部尚書過來。 

  目的為何? 

  「尚書大人手中的聖旨,可否給本候一看?」刑遠國在這個時候再次開口了,語氣中顯得極為冷靜。 

  「聖旨?這……刑候要看,當然是可以!」禮部尚書略一猶豫,還是點了點頭,很快的將手中的聖旨鋪開。 

  刑遠國。 

  鎮國府一品軍候,十三府之首,大夏國柱,別說是禮部尚書現在手裡只拿了個聖旨,就算是聖上親臨,也會酌情聽取刑遠國的軍令。 

  若不是如此。 

  手執聖旨的禮部尚書又怎麼可能先到寒猿部落,而且,還在這種緊急的時候,坐在這裡說著本官一定要去和談的話。 

  刑遠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目光也仔細的看起了桌上鋪開了聖旨。 

  一行一行的字跡在金黃的綿帛上書寫著。 

  而在聖旨的最後,還加蓋了聖上林慕白的玉璽之印。 

  大致的意思,便是表明聖上與南域和談的誠意,特派禮部尚書親往和談,以念大夏與南域百年之誼。 

  一遍看完,刑遠國的眉頭再次一皺,又繼續將目光看向了第一個字…… 

  時間漸漸流逝。 

  石屋中顯得極為寂靜,聖旨上的字不過幾十而已,可是,刑遠國卻看了一遍又一遍,竟然看了足足有近半個時辰。 

  禮部尚書再好的耐心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被磨滅了。 

  可是,他還是沒敢開口。 

  因為…… 

  對方是刑遠國,一個被聖上林慕白稱為兄弟的男人。 

  方清同樣沒有開口。 

  即使,他知道如果繼續拖延下去,戰機便會越發兇險,偷襲的機率便會越發渺茫,可是,他依舊沒有開口。 

  沒有太多的理由,同樣是因為,對方是刑遠國。 

  一個在戰場上永遠都可以保持冷靜,一個在大夏軍門中威信比端****新覺還要更強的男人。 

  如果說在石屋中還有一個人的表情非常平靜,那個人便是南宮浩,因為,他的目光同樣在看著那道聖旨,一個字,一個字的看…… 

  「明白了!」刑遠國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打破了石屋中沉默了良久的寂靜,同時,他也將那道聖旨重新收了起來,又恭敬的放到了禮部尚書的手中。 

  禮部尚書的嘴唇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可是,卻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在等,等著刑遠國的決定。 

  「那就辛苦尚書大人跑一趟聖上城,我會再派五百軍士護送尚書大人的安全!」刑遠國看到禮部尚書沒有說話,便也繼續說道。 

  「這樣說,刑候是……準備……」禮部尚書的面上一喜,但是,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再次確認道。 

  「遵從聖旨!」 

  「刑候遠見,本官現在便趕往聖山城,定然不辱聖命!」 

  「清隨,去調五百精銳,隨尚書大人出城!」刑遠國看著恭身告退的禮部尚書,也將目光看向身邊的刑清隨。 

  「父候,這……」刑清隨聽到這裡,明顯有些不甘心。 

  「這是軍令!」 

  「是,父候!」刑清隨的表情微微一變,不過,最終還是一咬牙,跟著禮部尚書一起退出了石屋。 

  看著禮部尚書和刑清隨離去。 

  言清的表情也是一陣變幻,嘴唇緊咬,雙掌緊握,看起來似乎想說點什麼,可是,最終卻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候爺,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南宮浩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將一隻手按在了言清的肩膀上,一臉平靜的開口道。 

  刑遠國沒有說話,他只是將目光望向石屋的窗外,望向寒猿部落之外,望向風谷邊那處斷裂的山崖…… 

  寒猿部落的夜是寂靜的夜,風谷的風再次吹起,在這夜色中發出一陣陣呼嘯的聲音,吹散著空中濃郁的血腥。 

  而在風谷那處斷裂的山崖上,此刻還插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劍。 

  這把劍的名字叫無痕。 

  是大夏王朝聖天戰神蒙天的劍。 

  方正直被雲輕舞一腳踢下山崖,那麼,他當然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帶走這把劍。 

  而雲輕舞離開的時候,雖然身邊有著拜星,有著武戟,可是,風谷山崖上卻還站著池孤煙,所以,她同樣不可能帶走這把劍。 

  至於池孤煙…… 

  她從風谷山崖上離去的時候,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這把劍。 

  這把劍,曾經隱遁在聖天世界中,被一個一個的傳說書寫著,不知道有多少人夢想著有一天能得到這把劍。 

  這把劍,從聖天世界中被拔出后,曾經被大夏的太子,端王,相互爭奪,所有人都想掌握這把劍。 

  可是現在,這把劍插在風谷山崖上,任由著月光的照耀,任由著風谷中山風的吹襲,從高處俯視著下方的一片廣闊土地,還有那雄壯而威嚴的寒猿部落城堡,卻沒有一個人將它從山崖上帶走。 

  只因為,它堅定不移的不想離去。 

  這是一種孤傲。 

  一種與生俱來的孤傲。 

  當然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 

  它在等待! 

  …… 

  (昨天弄得太晚了,下一章的更新放到明天白天來更吧!放心,明天的兩章更新照舊!)(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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