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下面的風景更美麗哦
龍象第六十八章下面的風景更美麗哦邁步走上烈陽神梯的剎那。
狂暴的星輝之力便如潮水一般朝著李丹青湧來。
來之前他倒是大抵了解過關於這烈陽神梯的一些訊息,傳聞在陽山的鼎盛時期,星輝之門其實是從這烈陽神梯開始的。
而外圍的區域,陽山的弟子只要能夠對抗狂暴的烈陽星輝,大可自行吸收。而這從烈陽神梯開始的地方,才是星輝之力最為狂暴,也最為危險之地,弟子稍有不慎都可能會被星輝之力所傷,輕則道基不穩,重則身死道消。
只是隨著後來陽山沒落,星輝之力漸漸變得稀薄,為了儘可能多的保留著烈陽星輝的火種,故而將星輝之門的範圍擴大,這神梯的外圍也在如之前那般聚集著狂暴的星輝之力。
這裡的力量比起之前已經稀薄了不少,但踏在其上的李丹青還是在第一時間被這股力量所震,他出去半隻的腳又收了回來。
李丹青皺了皺眉頭,暗覺奇怪,他在這裡已經帶來一天,見過所有來到這星輝之門中的弟子走上神梯,雖然看得出其中有一些確實走得艱難,但沒有一個如他這般彷彿觸電一樣的體驗?
總不能是這麼多弟子算在一起,就他李丹青的天賦最低,虛不受補吧?
李世子顯然不願意接受這樣的推測,搖了搖頭,收斂心思,隨即再次邁步。
這一次做好了準備的李丹青倒是沒有再如剛才一般窘迫,但烈陽星輝狂暴湧來所帶來的痛楚,還是讓李丹青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下一刻李丹青的腳步便快了起來。
是的。
那步伐很快,是那種如履平地似的的快……
這可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昨日的眾人除開諸如張囚薛雲等修為天賦卓絕之人,大多數的弟子一旦邁上了這烈陽神梯,雙足便會變得如灌了鉛一般,舉步維艱,而諸如侯玉這般年紀尚小,亦或者尉遲婉這般有傷在身之人,更是行到百步后,就不得不停下了休息。
可李丹青此刻這健步如飛的架勢,卻似乎是絲毫沒有受到周圍空氣中狂暴的烈陽星輝的影響……
……
張慕的心情很不好。
他咬著牙邁步走在烈陽神梯上,額頭上滿是汗跡,嘴裡也喘著粗氣。
每一步的踏出都好似用盡了他的渾身氣力一般,腳步顫顫巍巍,就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作為張囚的侄兒,張慕平日里在冬青院中雖然算不得作威作福,但巴結他的弟子卻是數不勝數,比如與他同行的這幾位冬青院的弟子,其中有半數修為並無法達到前往星輝之門的程度。但靠著張慕的面子,他還是從張囚那裡求來了幾個名額,給了這幾位同門。
這本是收攏人心的好機會,得到了好處的眾人對於張慕自然也是更加的感恩戴德。
但就在昨日,他們料理完李丹青后,準備一同前往烈陽神梯獲取屬於自己的機緣。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路一開始還有說有笑,暢想著張囚坐穩陽山山主的位置,他們跟著雞犬升天后的愜意生活。但不想,隨著越往上走,星輝之力傳來的壓迫感也越發的強大,眾人自然也沒了說笑的性子,他們開始氣喘吁吁,舉步維艱。
而張慕平日里仗著張囚的關係,本就沒有什麼進取之心,對於枯燥煩悶的修行之事也多有懈怠,修為在眾人之中自然是最差的。
他開始力有不逮,這一開始,那群平日里對他阿諛奉承的傢伙們,還願意扶著他一同前行,但隨著越爬越高,那些傢伙自己走起來都已經感到吃力,如何還能帶著他。
尋了由頭,讓張慕自己休息,然後便扔下他繼續朝上攀爬。
起先在未抵達烈陽神梯之前,這山上瀰漫的星輝之力還算稀薄,吸納入體雖然大有裨益,但還沒有到立竿見影的地步,可隨著不斷的上行,星輝之力漸漸變得濃郁,眾人也覺察到了此物的神奇。他們明白每多往上走上幾步,所吞納到的星輝之力都比下面的要強出幾分,帶著張慕只會拖累自己,錯過這場機緣。
對於這方世界的每一個武者而言,唯有修為才是最大的硬通貨,他們自然不願意為了張慕而錯過這場機緣。
故而這才有了此刻張慕一人在這烈陽神梯上艱難行走的場景。
此刻的張慕已經漸漸到了極限,他每朝上走上十來步,就得停下休息半晌,他也意識到了以自己目前的修為,可能已經沒有再往上爬的機會。
雖然心有不甘,雖然也想追上那群口蜜腹劍的混蛋,但在現實面前,張慕不得不低下頭。
他徹底停了下來,準備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安心吞納烈陽星輝。
感受到了周圍那強大的烈陽星輝之力,張慕小心翼翼的吞納一點星末進入體內,生怕一個不察吸入體內的星輝之力過於多了些,自己難以駕馭,得不到好處也就罷了,保不齊還會傷到內府。
但哪怕只是星末一點的星輝之力,對於張慕來說,想要將之完全吸收也得耗費極大的氣力。
為此他足足花去了半個時辰的光景,方才那星輝之力完全轉化成血氣之力,然後灌注入自己的脈門與四肢百骸。
那一瞬間,一股從未有過的充盈感涌遍張慕的全身,就好像在寒冬臘月喝下一口烈酒一般,渾身舒爽。
他不自覺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心情也好了不少。
「說不定自己在這裡呆上十日,就能將體內的蛇相化作莽相,身子蛟龍之相,讓自己從盤虯境初期一路衝上盤虯境大成……」
「雖然沒辦法繼續往前走,但至少自己比起那個只敢待在烈陽神梯下的李丹青要幸運很多……」
他人的不幸,往往只能喚來旁人一閃即逝的同情與日後長長久久與之對比來的幸福感。
這一點上,古來同理。
想到李丹青,張慕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氣,準備繼續吞納星輝之力。
但這樣的念頭一起,他忽然瞥見神梯的下方,出現了一道人影……
隔得太遠,張慕並無法在第一時間看清對方模樣。
他皺起了眉頭,心頭一顫:難不成是李丹青追了上來?
可那傢伙的修為分明才堪堪紫陽境,怎麼可能能追上他呢?
張慕想到這裡,他趕忙站起身子,將背後的長刀取出,死死的盯著走來的李丹青。
他已經在此處修整了好一會世間,李丹青這時趕到,一定精疲力盡,以逸待勞之下,他倒是可以殺李丹青一個措不及防。只要他攔下了李丹青,日後這事告知於張囚,張囚想來會對他更加器重,屆時今日那些棄自己而去的混蛋們,一定會後悔他們的決定。
張慕這樣想著,身子繃緊面露冷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道人影,卻見對方的速度極快,不消一刻光景,便來到了距離張慕不過百步台階之處。
張慕在這時也看清對方的模樣,赫然便是李丹青無錯!
他的心頭一顫,面露驚駭之色!
這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李丹青的後來居上,更因為走到了這處,他張慕已經是舉步維艱,但李丹青卻是面色如常,步履輕快,那副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在攀登烈陽神梯。
反倒更像是一位旅客,在信馬由韁,與自己那舉步維艱的架勢簡直判若兩人。
張慕見狀一愣,而李丹青也在這時看見了對方,他朝著張慕燦爛一笑,招了招手言道:「張師兄,這麼巧啊,你也在這裡。」
手裡提著刀的張慕趕忙將手中的刀收了回去——李丹青能在這處行走得如此輕鬆,張慕就是再蠢也明白對方的戰力定然遠在自己之上,此刻他孤家寡人,起了衝突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明白這一點的張慕朝著李丹青訕訕一笑道:「是啊……好巧……」
「張師兄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是爬不動了嗎?」這時李丹青已經來到了張慕的跟前,一臉春風和煦的笑容。
張慕的臉色有些泛白,他不敢露怯只是言道:「沒有!只是這處風景不錯,停下看看!」
說著張慕還裝模作樣朝著四周看了看,只是這四面八方除了眼前這座潔白雄偉的身體外,便儘是荒蕪。
李丹青暗暗佩服這傢伙說瞎話的本事,心頭暗道實乃我輩楷模。
「這樣啊。」李丹青點了點頭,邁步走到了張慕的身側,學著他的模樣也四處看了看,「張師兄倒是風雅之人,李丹青一路走來就從未想過看看四周風景,此刻經張師兄提點,這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良多……」
李丹青說得一本正經,張慕也分不清他到底說的是真是假,只能陪笑道:「過獎了,過獎了。」
「張師兄喜歡這風景?」李丹青卻話鋒一轉又問道。
張慕心頭一凜暗覺不好,但話已說到了這般程度,只能硬著頭皮點頭道:「自……自然……」
「我剛剛來時,看見那下面還有一處風景也甚是不錯,張師兄想來不想錯過吧?」李丹青又言道。
聽到這話的張慕臉色一變:「你……你什麼意思?」
「就是想請張師兄去看看而已……」李丹青這樣說罷,一隻手放在了張慕的背部猛地一推,張慕的身子一個趔趄,便在那時直直的順著身體滾落下去。
張慕費了好大的氣力才爬到這處,李丹青只是伸手一推,他便滾落了近百步階梯。整個人被摔得七葷八素不踢,半日的努力也瞬間化為虛無。他狼狽的站起身子,就要發怒,卻聽李丹青的聲音再次響起:「還不夠呢!張師兄還得往下走,越下面的風景越漂亮……」
「咦?師兄怎麼不走了?」
「是沒有力氣了嗎?讓是想讓在下再來幫幫你?」
李丹青這樣的說著,作勢就要拾階而下,方才那天旋地轉的感受還未消減,張慕聞言頓時臉色一變,他趕忙擺了擺手,苦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
說著便鐵青著臉色就要邁步朝著台階下走去,可李丹青卻在這時,在原地坐了下來,掏出乾糧一邊吃著一邊言道:「這可不行,走著多費力啊,師兄還是用的滾的吧。」
張慕聞言臉色愈發的難看,卻不得不趴下身子,開始一下下的朝著台階下滾去。
每一下都讓張慕的心頭充斥滿了屈辱與不甘,常人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但對於這烈陽神梯而言,卻是實打實的下山容易,上山卻難如登天,每往下走上一步,就意味著他待會需要耗費更多的精力才能登上,但此刻的他,卻顯然沒有選擇的餘地……
只能一邊翻滾一邊聽著李丹青那戲謔的聲音。
「對……就是這樣,師兄這個滾,比上一個要圓潤很多,保持這個姿勢……」
「唉,這個就不對了,滾得不夠連貫,不夠行雲流水,下一個得注意……」
「嗯……這個不錯,繼續保持……」
張慕聽著耳畔的聲音,腦袋在一陣翻滾中有些發暈,甚至有些麻木,就這樣滾出下了起碼上千道階梯后,張慕才意識到李丹青的聲音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趕忙站起身子,這才發現李丹青早已不見了聲音,只是眼前這滾下的長長的階梯,卻讓張慕心生絕望……
他得耗去去嘛又是一日的時間才能攀爬到原地,想到這裡的張慕一時間可謂是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