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199章 內戰
「你說老闆到底準備幹什麼？」端著步槍，身著碳納米護甲的士兵走在隊伍的前列。
「不知道。」走在他身邊的戰友顯得很沉默，戰術頭盔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從他那東張西望的姿態，便能窺見他心中的不安。
他們屬於趙氏集團的私兵。
兩輛蜘蛛坦克，五輛裝甲車，四輛改裝卡車，二十台動力裝甲，一百二十名步兵。
百分之八十的戰鬥力被擺上了賭桌。
還有五公里，他們就將進入市中心了。那裡遍布著核彈坑，那裡是連死爪都不敢輕易涉足的死地。
趙辰武給他們下達的命令很曖昧——跟著深紅商會的車隊，等待命令。
僅僅只是跟著？
忐忑不安的不只是走在前排的兩個哨兵，坐在裝甲車上的車隊隊長陳瑋同樣眉頭緊鎖。
盯著屏幕中的徘徊者坦克，陳瑋咽了口吐沫。
長為10米，3.8米寬和2.6米高，重112噸，可以容納3到4名乘員。主要武器為1門五二式粒子炮充當坦克主炮，以及一門2kg級速射電磁炮充當同軸副炮。全身覆以140毫米的A型鋼裝甲，內置緻密超分子隔層可抵禦中子彈爆炸所釋放的高能中子輻射，配備的粒子護盾能有效地抵禦能量武器的攻擊。
簡直就是一座移動要塞。
喪屍如潮水一般湧來，然而在那輛巨無霸的威勢之下，所有喪屍所能做的，也僅僅是用血肉與屍油潤滑它的履帶。
那粗如大腿的主炮覆著積雪，從它開離基地的那一刻起，一次也沒開過炮。那2kg級的同軸電磁炮也顯得很沉寂，只是偶爾看到肉山之類的龐然大物，才會輕描淡寫地開上兩炮。
一炮轟飛護著頭部的手臂，一炮轟掉那看不見脖子的腦殼。
在這鋼鐵巨獸的威勢下，即便是危機四伏的市中心，兩隊人馬也沒有受到太大的阻力。
「他們停下來了。」走在前排的哨兵隨口道。
「估計是到休整時間了。」
因為前方的喪屍都已經被深紅商會的人清空了，他們連補槍的活兒都不需要做，所以他們才能如此輕鬆地開著小差。
哨兵戰術頭盔下的表情，漸漸地化作驚恐。
「不，有點不對勁，他們的炮——」
嗡——！
炮彈出膛的聲音阻斷了他的驚嘆。
2kg的質量彈輕描淡寫地分離了他的血肉，掀開了一輛裝甲車的頂蓋。
「我們遭到了友軍攻擊！該死，他們想幹什麼！」
「隱蔽！衝到掩體裡面，快！」
「全隊聽令，那不是友軍，重複一遍，那不是友軍。」陳瑋的聲音在所有人的通訊頻道中響起，所有狼狽逃竄的先頭部隊先是一愣，隨即開始還擊。
梭形的蜘蛛坦克滑行繞開了主幹道，六對負重輪從中部分裂，形成了四塊方塊狀的機械腿，迅速向半倒坍的建築頂上攀去。剩餘的四輛裝甲車與改裝卡車也是迅速繞向拐角，利用地形避開了徘徊者坦克的炮管。而步兵則是就地尋找掩體，掏出步槍和火箭筒開始還擊。
因為一開始就隱隱感到不對勁，陳瑋便下令隊伍排成長隊。雖然在市中心排成長隊不如方隊更利於抵抗喪屍的衝擊，但在前方遇敵的情況下，後方能迅速散開，將損失降到最低。
「難道他們已經發現衛星殘骸了嗎？」狠狠地在裝甲殼上錘了下，陳瑋死死地盯著從士兵戰術頭盔上傳來的畫面。
那不可一世的姿態，徹底無視了飛向它裝甲的火箭彈。
即便他這邊有兩輛蜘蛛坦克，但他心中依舊沒有多少勝算。
【批准還擊】
屏幕正中央浮現了四個橙黃色的大字。陳瑋的臉上隨即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已經開始還擊了。
雖說他還指望著老闆能通過協商的方式調停這場戰爭，不過現在看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轟——！
兩道炮彈以五十度角從半倒坍的屋頂爆發，拽著橙色的弧光，狠狠地轟在了徘徊者坦克的炮塔上，然後被狠狠地彈向了一旁廢棄商店的櫥窗內。
「跳彈！」
幽藍色的電弧密布坦克的外殼，平整的裝甲面上，甚至沒能留下一縷凹痕。
「該死！居然是電磁反應裝甲！」
針對鋼芯穿甲彈，通過特殊作用立場，使金屬制炮彈在突破某個速度閥值后達到超導狀態。在裝甲外部的強磁場作用下，根據邁斯納效應，成為超導體的炮彈將在內部產生一個等大相反的磁場，從而衰減其動能，並使彈體角度發生偏移。
這種護甲對必須使用導電材質的電磁炮質量彈有奇效，對於通常火炮驅動的鋼芯穿甲彈也有一定效果。
「換用絕緣炮彈。」
「了解。」
徘徊者坦克迅速倒退，因為炮管仰角的限制，只有拉開距離才能瞄準攀上樓頂的蜘蛛坦克。
然而佔據有利地形的蜘蛛坦克哪裡會讓它得逞，一邊保持著移動，一邊向公路上的鋼鐵巨獸開炮。
喪屍，深紅商會，趙氏集團。
三方扭打在了一起。
隨著重型裝甲的脫離戰場，失去阻攔的喪屍嚎叫著沖向了激戰的雙方。
如果僅僅是面對那些喪屍，雙方訓練有素的士兵絕對不會讓這些獃頭獃腦的傢伙靠近半步，然而現在每個人所面臨的威脅不只是喪屍，還有對方射來的子彈。
徹底亂了。
「嗎的，他們的火力太猛了！我們需要支援！」背靠著掩體，一邊點射奔來的喪屍，身穿炭納米作戰服的士兵捂著通訊設備狂吼道。
「有人倒下了，醫療兵！」
「該死，是死爪！啊啊——！」
「屍群突破防線！請求裝甲車支援！」
「否決，敵方反裝甲單位尚未清除，無法進入戰區——」 ……
關掉了雜亂的通訊音，陳瑋捏了捏眉頭，臉上閃過一抹猙獰之色，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屏幕的幾個大字上。
【可用支援：天劫-32巡航導彈】
到了現在，他算是明白在臨行前，趙辰武那句「慎用」的含義了。
老闆從一開始就料到了，深紅商會絕對有問題。
這種用一點少一點的大殺器，絕對不是用來對付喪屍的。
如果說深紅商會的底牌就是徘徊者坦克的話，那趙氏集團的底牌就是這些玩意兒了。處理給魚骨頭基地的那幾枚雲爆彈只是一些舊貨而已，更NB的玩意兒趙辰武從來都捏在手裡。
沒有絲毫地猶豫，陳瑋按下了【發射】按鈕。
沒有絲毫預兆。
一百公裡外的荒野上，平整的土地砰然開裂。在遮掩物清除后，掩藏在土層下的金屬板也漸漸分開。
這裡是PAC遺留的導彈井。為了躲避空襲，這種臨時搭建的一次性導彈井在這片大地上有很多。
淡藍色的信號燈從頂部延伸至井底。
「72導彈井即將發射，請工作人員立即迴避。」
電子音程序性地做著發射宣告，嚇得啃咬著植物根莖的變異鼠四散逃離。
一瞬間，濃煙暴起，瞬間遮蔽了整片區域。
長約十米的飛彈如同一支穿雲箭，突破了放射塵密布的空域。
「預計還有十秒到達目標區域，請指揮官設定攻擊目標。」
深吸了一口氣，陳瑋的雙目死死鎖定在那個橫衝直撞的徘徊者坦克上，用手指，將十字準星拖到了那個紅色的方框上。
【目標鎖定成功】
「攻擊者A，攻擊者B注意，迅速遠離地方目標。」
「了解。」
收到命令之後，蜘蛛坦克迅速跳下大樓，六對負重輪重新拼接，切換成了輪驅動模式。
見敵方單位突然撤退，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遠程武器納入打擊目標的徘徊者坦克迅速拋下熱誘彈與電磁誘餌彈，同時馬力全開，撞入了一旁的大樓內。
堅實的水泥牆在撞擊下如紙片般被碎裂，它企圖通過這數十米高的大樓充當掩體。
然而已經晚了。
一道灰白色的煙霧軌跡瞬間從空中墜落。
光影猛地一暗。
弧形的火光驟然炸響，衝擊波吹散了水泥塊，也吹散了粒子護盾，也吹飛了裝甲外殼。
數十米高的摩天大廈扛過了核爆的餘波，卻崩塌在了這枚巡航導彈的直擊之下。這枚天劫-32巡航導彈，可是以NATO軍艦為假想敵設計的，用來對付區區一輛坦克自然是不在話下。
就連數千米之外的人都感到了大地的顫動。
綻放於蒼穹的火光，讓這飄搖的風雪都黯然失色，以至於那砰然不絕的槍聲都為之喑啞。
戰局一瞬間扭轉。
失去了最強裝甲單位的深紅商會，被調轉炮口的兩輛蜘蛛坦克打的抱頭鼠竄。除了那輛徘徊者坦克，他們此行並沒有攜帶過多的武裝，只是數十名步兵與十數台動力裝甲罷了。
眼見己方士兵佔據了上風，陳瑋緩緩地鬆了口氣。
這場戰爭他們趙氏集團已經贏了。
雖然代價是昂貴的。
第六街區的議會肯定已經吵翻天了，不過那已經不是該他去操心的事了。
槍聲漸漸稀疏，深紅商會的士兵爆發出了死戰到底的勇氣，頑抗到了最後。
不過這依舊改變不了他們落敗的結局。
「敵方單位已經清除。」聽到耳邊傳來的通訊音，陳瑋的臉上閃過一抹寬慰。
「收縮戰線，投放隔離牆擋住屍群，休整一下，我們準備回——」
「那是什麼！」
「老天……」
兩名士兵打開了繳獲的裝甲車後備箱。
盯著屏幕，陳瑋的瞳孔緊縮。
核彈！ ……
遙望著遠方的蘑菇雲，曹勁松的臉上閃過一抹嘲弄。
此刻他正站在數公里之外的荒野上，身邊停著一輛皮卡。
「嘖嘖，天劫-32，總算是用掉了嗎？」
將望遠鏡插進了兜里，搖了搖頭，他轉身回到了車內。
無論那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是否存在，懸於他頭頂的那柄劍已經消失了。
用一輛徘徊者坦克就換掉了趙辰武手上最令他忌憚的底牌，用一枚核彈以及72條命換掉了他百分之八十的戰鬥力。
而徘徊者坦克，他還剩四輛。
如果是打撲克的話，勝負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