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不是吧!垃圾都不讓撿!
“當時大軍已經崩潰,我輩分為兩股,一股想要與妖族拚命到底……爭取時間,一股想到逃回到這觀山觀,請觀主出山。
爭吵不休,險些散夥,當時有人見回天乏力,情急之下,攝來一根根細竹,分成千塊竹板,五百根不塗血,五百根塗血,當時就立誓,拚不死妖族或不出觀主,妄為人。
赴死與回觀,我等當時乃是抓簽所定,我們六人用靈力攝來竹簽,抽到了塗血的簽子,此為二分一的緣分。”廖光州接下話來。
“五百人長跪於觀山觀,當時我等不知觀主處在生死攸關之際,見觀門死死緊閉,整座道觀還被大陣守護,又走了二百餘人,此為二分一的緣分。”宋菀接下話來。
“二百人守死長跪,同樣堅持死跪,隻活下了七人,此為四十分之一的緣分。”鄭篤輕聲說道。
“七人道同誌謀,生死一心,此為億萬分之一的緣分。”
“萬年大日火精千重現於世,光耀於世,七人共賞之,此為億萬分之一的緣分。”
“死,二分之一,生,二分之一,生死於同,億萬分之。”六人齊聲說道。
“徒兒拜見師尊!”
除了雲鏡南,其餘五人都是跪下立拜。
這一拜,六人便成了莊心一的弟子。
這一拜,十萬赴死魂軍便有了星星火苗。
這一拜,二百化為枯骨的長跪者終於叩開了那繼往開掘的那一道門。
“師兄好!”
“師兄好!”
“妙呀,妙呀,這一轉眼間,咱也成為了天下第一人的地弟子。”楊文帛樂嗬嗬的說道,“哈哈哈,以後可要小心些呀,不能一股腦的往前衝了,要是突然被那些一組崽子們殺了,豈不是墮了天下第一的名頭。”
“好,如今天下動蕩,大有滅世之相,左赴黃泉,右赴天境,萬物如塵埃,我等共赴一葉偏舟,為這末世尋一線生機。”莊心一大袖一揮,認下了這六位弟子。
“寥光州,你修為最高,金結後期,仍為大師兄。”
莊心一指向了寥光州。
“楊文帛修為次之,仍為二師兄。”
莊心一又指向了楊文帛。
“胡孫楚金結中期頂峰,修為排第三,仍為三師兄,宋菀與雲鏡南為金結中期,仍為四師姐與五師兄,鄭篤修為最次,仍為六師兄。”莊心一左想右想,還是以修為排名。
“不,師尊。”雲鏡南恭敬的說道,“我為六師兄,鄭師弟為七師弟。”
“對,師尊,還有鑒元師弟。”楊文帛幾人也附和道。
鑒師弟也堅持到最後一刻,以死求師尊出山,雖然他人已經不在了,但其心日月可鑒,妄請師尊將它也收為弟子。”廖光州身為大師兄,也開口說道。
“好,從此再無觀山觀,隻有觀山六子加一個老不死。”莊心一笑道。
此話一出,天地間頓時烏雲密布,陰風吹拂,像是那銀色扶塵,將滿山五顏六色的花朵都給吹了下來。
“我等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七顆腦袋暫時放在我們的頭顱上。”楊文帛看著外麵隨風漂浮的花瓣,花瓣都似染上了黑色。
觀山觀方圓百裏,原來每分這個時節都是百草豐盛,木樹林立,鳥語花香,萬物興興向榮,好似一幅凝墨山水山畫,如今百木枯黃,千花凋零,沉入了慘破枯竭之界。
那年花開花落,花朵淒慘之極,遍地哀花。
眾人除雲鏡南之外,通通走出了庭院。
六人隻見遍地漆黑,都是形狀各異的凋落花朵,每片疊在一起。好似一張黑色大毯鋪在了淡棕色的地上。
“這些都觀山觀種植的靈花,平時都是從靈水中汲取能量,滋養自身,肯定是妖族大能在抽取地脈靈氣,導致萬裏風華幹癟,草木凋零。”宋菀望向了地麵,這些枯敗花片都散發出一股衰弱的氣息。
一時間,六人都是觸景傷情,感慨不已。
“諸位,我等一時半會也擊退不了妖族,一年擊退不了,再等二年,二年不行,十年不行,二十年,三十年……終有一天,將妖族趕出泰東,到了那年春分,再尋一處名山,看這漫山花爛,豈不美哉。”廖光州緩緩說出了自已的想法。
“對,妖族不退,別說看景了,我連酒都不喝了。”楊文帛又是搶先接下了這個話題,氣衝衝的說道,“妖族不退,我絲毫都不會享樂,等妖族退了,我親手給你們種出一片花海!”
“花海,二師兄口氣不小呀,到時候別不認賬呀。”
“花海,不幾裏地都是花呀,得種多長時間呀。”
聽見了幾位師弟的笑聲,楊文帛臉一紅,又是大手一擺說道:“莫慌,莫慌,定然給你們一大片的花海火樹。”
“成成成,我們就等著見二師兄的花海了。”這時屋子裏傳來了雲鏡南。
莊心一撫須笑看著這一切,仿佛還回到眾妖未入侵之前,看到了那亮麗人心的花海。
……
魔法世界,路易斯高中,維爾尼隻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全體三年級同學依舊陷入了題海當中,孜孜不倦,刻苦努力,不敢給自己一絲懈怠的時間。
永詠之城,雷德雜貨店。
“得盡快趕去古世界。”維爾尼緊閉眼睛,躺在床上,盡量使自己睡著。
這學校都不去了,目前的學習任務都不是要緊的事。
現在是下午四點,從早上九點,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古世界差不多過去了70個小時,也就是近乎三天的時間。
床頭的鏡子再次施展了神奇的力量,將他的靈魂牽引到了古世界。
……
古世界三天後,也就是現在。
此刻昏迷的雲鏡南身子已經溫養了一陣子,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得一把火燒了這觀山觀。”
莊心一一行七人一大早收搭好儲物袋,站在了觀山觀巨木門前。
七人當中的雲鏡南的身子雖然被珍寶解空靈氣滋補過,可還麵色蒼白,眼睛緊閉,一副大病出愈的模樣。
莊心一手心猛推,一股紫色的元胎心火噴湧而出,巴掌大小的火焰瞬間就化為了滔天的紫色火海,火海當中翻騰著溫度極高的熱浪,仿佛蓋住了十裏山河,一股腦的將其淹沒。
“不能燒呀!”維爾尼的意識剛剛回歸,看著眾多高大的建築在火海中化為了灰燼,不由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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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鏡南隻覺眼冒金星,差點一頭栽了下去。
“雲師弟不必傷心,我知道你的不舍。可你如今醒來,我們就一定要走了,這觀山觀必須毀掉,放心吧,師尊的元火極為的厲害,元火所觸之地,絕對是寸草不生,不能便宜了妖族。”廖光州拍了拍雲鏡南的肩膀,安慰道。
雲鏡南皮笑肉不笑,差點就口吐芬芳了。
寸草不生?極為厲害?
要是他早醒一會兒,說什麽也不能讓莊心一燒了這個萬年底蘊的觀山觀。
雲鏡南現在難受的很,感覺錯失了一個億。
莊心一三天不走,一是雲鏡南不醒,被他用療效至寶吊著命,二才是動了收徒的心思。
廖光州剛想移步,卻是腳下一鬆陷了連去。
“這是什麽?”
廖光州弓下身子,拍去了地上的灰土,就一段密集的文字刻在了地板上,每塊文字還房蘊含著寒森劍意。
“莊心一表麵為天下第一,修為第一,實力第一,實則貪生怕死,首鼠兩端,枉了正道四大勢力觀山觀之首,無視忠良之死,賣族投賊,徒有虛名,來者見之。”廖光州越讀越心驚,平日裏怎麽可能有人刻下這段文字,所以這段文字極有可能是他們長跪者所寫。
“光州,你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過來。”莊心一見他臉色都變了,不由出聲詢問道。
“沒什麽,看著往日活動了二百餘年的住所化為灰燼,弟子略有感慨。”廖光州冷汗都出來了,背後手指一動,神念驅使灰塵一蓋,就將這段文字就蓋住了。
這位長跪者很有可能就是其餘五人當的一位,因為仔細一看,那劍意磅礴逼人,絕對是金結期劍修所寫。
“師尊,廖師兄估計是看見弟子所刻的一篇罵文。”宋菀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
她神念一動,頓時就將廖光州用灰土蓋住的地方吹散,露出了那篇石刻罵文。
“弟子膽大包天,當時見長跪者不斷有人死去,師尊還是未曾有出關的跡象,不知道是師尊正在閉生死關,還以為是真是鐵石心腸,背判了人族,弟子便胡思亂想起來。”宋菀的表情是毅然決然,她也曾想過毀掉這篇刻在石板上的文字,可是想起那一位位跪死於此的人,心中便憤憤不平起來。
“宋師妹,你怎麽能這麽傻呀,現在已經了解實情,你還不快毀掉這塊石板。”
“就是啊!你怎麽能這麽傻。”
“師尊,宋師姐的行為雖然過激了些,但念在她當時不了解實情……”
雲鏡南幾人也開口幫趁著。
“莊心一表麵為天下第一,修為第一,實力第一,實則貪生怕死,首鼠兩端,枉了正道……”
莊心一竟然是郎朗讀了起來。
……
沉默!
還是沉默!
“你們六個,日後要是終有一天擊退了妖族,就將新的觀山觀還建在這裏,舊門建成新門,位置不變,讓一代代的年輕弟子看看!我莊心一是非功過,經由他人書寫的,一字不減,一字不增。”
莊心一負手而立,背靠著眾人幽幽的說話。
慢慢的,原本積蓄威式的莊心一如一隻破洞的氣球一樣,威式消散的幹幹淨淨。
仿佛是有數十道閃電擊中了他一樣,讓他的身體麻痹不堪,讓他的心靈被電光中蹦出的火花灼燒,讓他看到自己原本醜惡不堪的樣子。
這不是由一人所寫,是由上百人的血魄所疑。
錯是錯,對是對,這二百餘人究竟是因他而死,他未免有些還罪的感受。
這石板就是他的罪;
大火焚觀,燒下的灰土掩蓋不了什麽。
“我們走,終有一天我們會將妖族大軍趕走。”
莊心一朝天一嗬,化為了一道金色的遁光,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