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貪得無厭
她愣了下,手停在被子上,卻很快對他笑了,說:“看來你的確燒糊塗了。”
他沒回答,淡淡笑著。
“好了,你乖乖睡著,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吃完東西就吃藥。你不想去醫院,藥總是要吃的吧?”她站直身子,說道。
“我要喝魚湯。”他說。
真是孩子氣!
“知道,我剛剛買了魚回來,很新鮮的,看著他們殺的,不用擔心。”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說。
他一下子坐起身,一把將她拉坐在床上,坐在他的身邊。
“今晚做,明天做,天天做,聽見沒有?”他那還是燙的手捧著她的臉,嘴唇不停地在她的臉上吻著,低聲喃喃。
顧曉楠的心裏,一股溫泉慢慢湧出來。
“真是貪得無厭!”她推開他的手,笑著說。
“才知道嗎?現在知道也不晚。”他說著,手掌輕輕覆上她的臉頰。
她的心,一下下越跳越快。
眼中的他,雖然消瘦了些,卻依舊那麽好看。雖然胡茬冒出來了,卻那麽的陽剛。
顧曉楠低下頭,掰開他的手。
“幹嘛?”他問。
“你不是要喝湯嗎?我不去廚房,你等著魚自己變成湯跑進你的肚子?”她看著他,說道。
真是敗給你了!
江毓仁心中哀歎一句,隻好乖乖躺下身,蓋好被子,卻不忘抓著她的手猛親一場。
她隻覺得酥麻酥麻的,不止是手指,更是自己全身。臉頰騰地就紅了,趕緊將手抽回來,再也不看他,逃也似的離開了他的臥室。
幾乎是跑到廚房的,到了廚房雙手扶著操作台不停地喘著氣。
打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衝著她的那隻被他親過的手,衝了好一會兒才覺得安靜了,便擦幹手,開始將剛殺的魚取出來,在水池裏清洗著。生怕有一片魚鱗或者粘液粘在上麵,她花了好大的勁才把魚收拾幹淨。
魚在砂鍋裏熬著,她又開始準備別的菜。
他現在估計沒什麽胃口,少做一點,清淡一點就好。
她是這麽想的,一邊在廚房裏安靜做菜,一邊想著之前的事。
事實上,她是有點後悔自己這麽沒自尊地來到這裏見他,真想離開。可是,他又病著,總不能扔下他不管吧!
於是,無奈地看著他睡在沙發上之後,她就給他找來了冰袋放在額頭降溫。想起自己有個暖水袋找不見了——前些日子在宿舍裏也沒個東西暖被窩,想著是不是掉在這裏了——終於,在自己之前住過的那間房子的衣櫃抽屜裏找到了暖水袋,這才趕緊燒了開水給他暖上。
剛開始,也許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緣故,他睡的並不安靜,翻來轉去的,四肢也亂動。這麽一來,被子根本就蓋不好。她擔心他會著涼加重病情,便一遍又一遍給他蓋被子,真是從來都沒有這麽好的耐性。
這麽折騰了不知多久,他好像安靜下來了,她又給他換冰袋。
也許是新冰袋溫度太低,讓他突然清醒了一下,眼睛竟然睜開了,盯著她。
顧曉楠驚了,差點被他嚇著,趕緊問了句“你沒事吧?”
誰知,他拉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磨蹭著,喃喃道:“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說著,就那麽笑了,淺淺的笑了,卻在她的心裏漾起波瀾。
她忘記了將手抽回來,靜靜地望著他,而他,在說完那句話後,就再度睡著了。
難道他在等她嗎?在她提出分手後,他依舊在等她嗎?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你就那麽鐵石心腸嗎?我送那麽多的花,都不能把你的心軟化了?還要我繼續送下去嗎?”
她的腦海裏,突然回響著他之前說的那幾句話。
他的表情,他的話語,一遍遍在她的腦子裏回放,速度越來越快,如同旋轉木馬一般,直到最後她什麽都看不清,眼前隻有一片彩色。
她覺得腦子裏一片混亂,完全搞不清楚。
可是,手還是被他拉著,死死的。
你這又是何必呢?
她坐在他身邊,整個上半身側趴在他身上,緊緊閉上雙眼。
江毓仁,我會不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會不會下地獄?
他當然不會給她答案,而她的眼前,遍是那滿屋子的鬱金香,五顏六色,每一束花都是他的一句話,她以前並不知道。那遙遠記憶中的花香,浸滿了她的嗅覺器官,甚至刺激了她的大腦。
手,依然在他的手中。
她輕輕拾起身,望著他。
如果眼前是地獄,你會不會和我一起跳?
重新開始、重新開始、重新開始······
顧曉楠守在砂鍋邊,想著之前的事,嘴角漾起淡淡的微笑。
她自知是個膽小的人,別說是地獄,就是一個小河溝都不見得敢跳。可是他那些花,生生將她的固執軟化了。
到了此時,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物質的一個人,要是早一點有人這麽追她,她老早就嫁人了。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笑了。
地獄又怎樣,天堂又怎樣,人生在世幾十年,那些地方總得去闖一闖,總的去見見世麵吧!所以,呃,還是,呃,就那樣吧,反正,就當是鍛煉她的膽量了。
江毓仁,你害死我了!唉!
蒸汽帶著魚湯的香味從鍋裏漸漸冒出來,她趕忙將火關小,慢慢熬著。
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鍾了,該去喊他起來吃飯了。
坐在床邊摸了摸他的額頭,的確是涼了很多,再摸摸他的手,好像是的,又將自己的手從他的領口裏伸進去,在他的胸前摸了摸,這才安心了。
剛要將手抽回去,卻見他睜開眼盯著自己,顧曉楠的臉頓時紅了。
“你什麽時候醒的?”她支吾道,趕忙將自己的手抽回。
“非禮別人的感覺怎麽樣?”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望著她。
“誰非禮你了?”她忙起身道。
他坐起身,無聲地笑著。
江毓仁越是這樣笑,顧曉楠心裏就越是發毛,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麽不堪的事一樣。
“我看你已經好了吧,要是沒事了就趕緊起來,飯菜都好了。”她再也不敢看他,趕緊逃離了他。
他坐在那裏笑著,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子。
等她將廚房裏的飯菜端出來,他已經洗了臉、刮了胡子走過來。
“好點了嗎?”她問,給他盛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