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九章 致命一擊
「蜀州能出什麼問題」王景略大吃一驚,聲音亦是不由自主地為顫抖起來,由不得他不擔心,不害怕,他與曹氏一樣,族大的絕大部分人員,財產都轉移到了蜀州,如果蜀州出了問題,那曹王兩家才算是真得完了
曹儀痛苦地低下頭,」我們漏算了一著婁湘肯定是知道蜀州已經出了大問題,已經不足以完成我們的計劃,這才會選擇出賣我們,否則,以這種首鼠兩端,毫立場可言的傢伙,怎麼會在前景似毫不明朗的情況下做出如此的選擇」
「婁湘選擇在這個時候投靠秦柔娘,就是明智的選擇嗎」王景略搖頭道,」是個人都知道,上京已經身隱絕境,大越要完了」
「他不是投靠了秦柔娘,他是投靠了征北軍你不要忘了那個屠文庄,他在婁湘軍中隱藏十年,直到安陵才證明此人是雲昭埋在婁湘軍中的釘子,由這個橋樑,婁湘便能夠再次與征北軍搭上橋樑,也正是從征北軍那裡知道了蜀州的具體情況,婁湘才會選擇出賣我們」
「蜀州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讓婁湘如此絕決」王景略有些絕望地問道,他知道曹儀一向深謀遠慮,既然他如此說,只怕事實是**不離十了
「謝昭,我們忘記了,謝昭在征北軍手中,如果我所想的沒有錯,一定是雲昭將他釋放了,甚至還派了人一起與他返回蜀州,助他重新掌控蜀州大局,謝昭必竟是蜀州少主,在蜀州的根基不是謝安可以比的,甚至在這其中,說不定還有盤踞在巴州的謝士林的幫助,謝安必定不是對手,也就是說,這個時候,蜀州已經掌控在征北軍手中,我們在蜀州的人,財都完了」曹儀兩手捧著頭,額上青筋畢『露』,陣陣劇痛襲來,險些昏暈過去
棋差一著,縛手縛腳,自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雲昭居然有如此膽略和心胸,敢於釋放謝昭,放手讓他回到蜀州,就是這一個小小的疏忽,讓他全盤皆輸
王景略臉『色』鐵青,」我明白了,婁湘投靠了征北軍,所以將我們最後一批撤退的人,物送回來給秦柔娘,讓她對我們動手,以引起上京城的紛『亂』,為征北軍能夠輕易舀下上京作出鋪墊」
「基本上就是如此了,現在,他們不是達到目標了么,秦柔娘囚禁了我們」曹儀苦笑道[
「秦柔娘心狠手辣,定然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了,那就讓他『亂』,越『亂』越好,老子要下地獄,便讓秦柔娘陪著老子一塊去」王景略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曹儀若有所思地看著黑古隆冬的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殿之外突然響起一連串的悶哼之聲,王景略畢竟是武將出身,十分機警,一下子跳了起來,手中沒有什麼趁手的兵器,隨手就提起了牆邊一個掛衣服的架子,警覺地盯著門外
格的一聲,大門被開,一個身穿緊身夜行的人出現在門口
「首輔大人,王尚書!」來人低低地叫了一聲
「曹相,我正在擔心你,你果然就來了!」曹儀嘆氣搖頭,」你跑來幹什麼,自投羅網么」
「首輔大人不必擔心,我在皇宮之中擔任統領也有年余,地形極其熟悉,這一次我帶來的兄弟都是精英人物,我們救出二位大人之後,立刻便從西門遠走高飛,一切我都布置好了」曹相低聲道:」王宮雖然衛士很多,但除了秦柔娘身邊的那個沁娘之外,其餘的我們還沒有放在眼裡」
「你糊塗啊!」曹儀嘆道:」你忘了秦柔娘是做什麼出身的,豈有想不到你會闖進來的道理,他不將我們關進昭獄,而是囚禁在這裡,就是為了yn*你過來啊這一下倒好,秦升老頭子沒有抓著你,你倒自己跳出來送到了秦柔娘的手中」
「大人,我一路過來,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現在城中很『亂』,興許秦柔娘沒有想到我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闖到她的老巢來,不多說了,大人,我們趕緊走!」曹相緊緊地道
曹儀坐在那裡,紋絲未動,」如果真想你說的那樣,秦柔娘就不是秦柔娘了」
曹儀話音未落,景仁宮外,突然大放光明,也不知有多少支火把突然亮起,從景仁宮周邊的房屋之中,湧出了大批的羅網探子,將景仁宮團團圍了起來
大門轟然被打開,秦柔娘在沁娘的陪伴之下,出現在大門口
王景略苦笑著也坐了下去
「出去告訴你的弟兄,不要反抗,免得枉死,丟下兵器,向對方投降」曹儀重重地道
「相爺!」[
「照我所說的去做」曹儀怒喝道
曹相狠狠地一跺腳,走到門邊,嘩拉一聲將大門拉開,景仁宮外的院子里,十數名黑衣人被團團圍在中間,在他們的周圍,是數百張強弩
「丟掉武器,我們投降!」曹相咬著牙,不甘心地率先將手中的佩刀丟在地上
「曹將軍果然是個聰明人」秦柔娘微笑道:」當機立斷,不枉我在這裡等你半宿」
曹儀出現在曹相的身後,看著秦柔娘,」做這些yn謀詭計,蠅苟之事,秦柔娘,你的確是行家,但說起治國平天下,你的格局還是太小了」
秦柔娘冷笑著看著他,」格局大的曹首輔,現在卻是我的階下囚」
曹儀微微一笑,」馬上我們就沒有什麼兩樣了,你,我,還有皇上,都會成為城下那人的階下囚」
秦柔娘臉『色』一變,」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曹儀搖頭道:」『色』厲內荏,於事補,太后,既然來了,不妨進來坐坐,聊聊」
沁娘一揮手,羅網探子撲上去,將黑衣人盡皆放翻在地,五馬攢蹄地捆了起來,便連曹相也不例外,曹相也不反抗,低著任,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秦柔娘款款走進景仁宮,」去年的時候,我在這裡被關了數月,那可是數九隆冬,我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首輔大人,世事輪迴,你沒想到今天你也會被關在這裡」
「不說這些沒用的,秦柔娘,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喜歡廢話的人,我說想與你聊聊,自然是有大事要與你說」曹儀道
「不知道你還能有什麼大事」秦柔娘譏笑道
曹儀走回桌邊,坐了下來,」我在這裡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情,秦柔娘,你不是笨人,你難道沒有想過婁湘這樣一個反覆常的小人,為什麼放棄我給他劃定的陽光大道不走,反而執意要踏上你這條快要沉了的大船么」
秦柔娘臉『色』一沉,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沒有想通而已,只能權當作婁湘的良心發現而已,或者是他貪戀自己的許給他的王爺封號
「我在蜀州的安排都成了水中月,鏡中花,人,想必已經在蜀州被抓了起來,與上京城的族人一樣,下了大獄,財產,也便宜了謝昭,不不不,是便宜了雲昭了,這可是我謝氏數百年積聚起來的家業啊秦柔娘,我的後路已經斷了,現在,我們終於又被綁到一條船上了」曹儀盯著秦柔娘,慢慢地道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秦柔娘臉『色』大變
「什麼意思,還能有什麼意思」王景略慘笑道:」首輔大人的意思就是說,婁湘投靠的不是你,而是征北軍,因為他知道,蜀州已經落入到了雲昭之手,我們給他指點的明路是一條死路,所以他將我們的族人送回來,送給你,便是要引起你我之間的內鬥,為征北軍攻打上京城創造條件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懂」
秦柔娘盯著兩人,沉默不語,半晌,才道,」那又如何我終是沒有冤枉你們,上京城現在還是平靜一片,他們期待的混『亂』並沒有出現,秦老將軍已經控制了局勢」
「你還是沒有聽懂我的意思,他們真實的目的不是上京城,而是蘇燦的虎衛,我相信你的羅網已經將你的旨決傳給了臨鄉的虎衛,蘇燦必然會對婁湘不會起絲毫疑心,婁湘一旦舀下蒲口,不,我現在可以確認,婁湘一定會舀下蒲口,蘇燦肯定會大喜過望,便會率軍從蒲口向京城進發,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雲昭是想全殲蘇燦的虎衛蘇燦縮在臨鄉,死守硬拼,雲昭短時間內舀他沒有法子,但蘇燦以為有了婁湘的策應,便會動,他一動,從臨鄉到上京的這百多里路程,便會成為蘇燦的最後一段路,我敢肯定,在這條路上,雲昭已經準備了數個圈套,正在等著蘇燦踏進去」
「蘇燦全軍覆滅,上京便失去最後一支可以策應的力量,外可援之兵,內必守之城,上京,撐不了多久了!」王景略道
秦柔娘的臉『色』越來越白,突然喝道:」沁娘!」
「娘娘有什麼吩咐」沁娘此刻也是臉『色』一片雪白
「馬上派人去臨鄉,告訴蘇燦,不要動」
「別費勁了,現在在上京往臨鄉的通道之上,肯定布滿了雲昭的哨騎,這片地方,已經被遮斷了,別說是你的信使,只怕連一隻老鼠也飛不過去」曹儀道
沁娘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走了出去,安排人手去向蘇燦報信
秦柔娘獃獃地坐在那裡,剛剛擒獲曹相的喜悅已是不翼而飛
「放了曹相!」曹儀看著失魂落魄的秦柔娘,」他是一個好將領,可以幫你守城,有他協助秦老頭子,上京還可能多撐一段時日,我們還可多活幾天」
「放了曹相」秦柔娘柳眉倒豎,」我憑什麼相信他」
「任你將我關在這裡,任我曹氏,王氏現在僅剩的族人都被你關在昭獄之中,曹相就只能盡心竭力蘀你守城,因為一旦城破,你完了,我們也一樣完蛋了」曹儀嘆道」只要我們還在你的手中,曹相就會是你忠心的看門狗你也應當知道,沒有曹相,上京城哪怕秦老頭子暫時控制住了局勢,終究還是要出『亂』子的」
秦柔娘沉默片刻,站了起來,」來人啊,放了曹相!」
「現在,我們又在一條船上了,為了活命,又只能為你賣命了!」曹儀嗬嗬笑了起來
秦柔娘卻是怒意滿臉
曹相『揉』著手腕,從地上站了起來
「曹相,曹儀的話,你聽清楚了嗎,接下來怎麼做,想必不用我再教你了」秦柔娘冷冷地道
「死守上京城!」曹相狠狠地道
「你知道就好!」
「太后,不介意我與曹相單獨說幾句話,我有些事要叮囑他,也好讓他全心全意為你效犬馬之勞」曹儀笑道
「量你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秦柔娘丟下一句話,轉身走出了景仁宮
曹儀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呼吸也漸漸的粗重起來
「首輔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會拚死守住上京城的,有我在一日,他們就便想攻破上京城!」剛剛被捆翻在地上的曹相,將秦柔娘與曹儀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我不是為秦柔娘效力,我是為曹家保住最後的種子」
「曹相,我知道你的忠心,但是曹家這一次的確是走到了路的盡頭,世上本就沒有萬世輝煌的朝代,也沒有永遠興旺的世家,但數百的曹家毀在我的手中,心中想來,還真是對不起列祖列宗啊!」曹儀重重地垂下頭,這一刻,似乎蒼老了數十歲
「首輔大人,我們還有希望」曹相大聲道」我一定能守住上京城」
曹儀抬起頭來,看著曹相,」曹相,接下來我說的話,你每一個字都要聽得清清楚楚刻在心裡」
「是,相爺」
「上京守不住了,你再儘力,也沒有用我現在要你在重新回到軍隊之中后,想法設法地聯繫到征北軍,告訴他們,你投降了,他們攻城的時候,你會打開城門,迎接他們進城」
「曹公!」
「首輔大人!」
曹相和王景略兩人都震驚地看著曹儀
「不用吃驚,其實我和王大人的命運早就註定了,秦柔娘如果真能守住上京,我們必死疑,如果守不住了,她也會在死前,將我們兩人殺掉泄憤的,我們現在就已經可以說是死人了,但是曹家卻還要有香火繼承,王家也是一樣」
「老三在外面養了一個外室,你是知道的」
曹相一愕,點點頭,」是,知道,三公子以前不許我告訴相爺,後來事一忙,我也忘記了」
「老三的那個女人是個煙花女子,我曹氏怎能容這等人進門,但現在想不到竟然成了我曹氏最後一點香煙了,那個女人生有一個兒子,你們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嗎你回去后,找到他們,將他們母子保護起來,投降征北軍助他們破城之後,雲昭礙於情面,一時不會動你,所以你有時間將他們安排好,記住,安排好之後,你便切斷與他們的一切聯繫明白了么這是我曹家最後的一點希望了,剩下的人在這場浩劫之中,不會再有剩下的了」
「我明白了」曹相點頭道
「老王,你呢,還有什麼與曹相說的」
王景略自失地一笑,」我的那點破事,總是瞞不過你曹公的,曹相,在鎮中巷衚衕之中,有一個小院,裡面住了一個女人和幾個家人,這個女人身份特殊,他曾經是先皇李嘉的一個妃子,當年宮中一片混『亂』,我在宮中值勤之時,偶遇了這個女人,一時動情,便將她偷偷地帶出宮,藏在了那裡,她的身份太特殊了,我不敢告訴任何人,後來這個女人也給我生了一個兒子,他們母子,也拜託你了」
「是,王尚書,我記下了,我一定會將他們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為曹王家家延續煙火」曹相淚流滿面
「沒什麼可傷心的!」曹儀站了起來,」你去,做好這件事,我與老王死也瞑目了」
「末將告辭!」曹相站了起來,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他知道,這也是最後一眼了
門外,隨同曹相前來的一批黑衣人都已被解去綁繩,卻仍在侍衛們的嚴密看管之下,曹相大步走了出來,低聲喝道:」我們走!」
蒲口,婁湘盯著飄揚著征北軍旗幟的城頭,拔刀怒喝一聲,」進攻!」潞州鎮兵爆發出一聲震天的吶喊,ho水般地湧向蒲口城,小小的蒲口城顯然法抵擋對手如ho的進攻,在稍加抵抗之後,征北軍便棄城而去,逃之夭夭
婁湘站在蒲口城頭,意氣風發,大聲道:」來人啊,馬上傳信給蘇燦大將軍,婁湘已經順利攻下蒲口,請蘇大將軍馬上向蒲口運動」
站在他一邊的屠文庄亦中哈哈大笑,」我們在蒲口恭迎蘇大將軍的大架」
臨豐,蘇燦大營眾多將領雲集蘇燦大帳
「蔣守德,李德武」
「末將在!」
「你二人率本部人馬,駐守臨鄉,為大軍斷後」
「遵命!」
「黃宏!」
「末將在!」
「你率先鋒營,立即趕往蒲口,與婁湘匯合,確保蒲口通道以及往寧鄉的道路」
「末將遵命!」
「黃宏馬上出發,中軍三更造飯,五更出發,我們回上京!」蘇燦大聲道
征北軍盧城營,孟姚看著丁仇,」要收網了!」他笑道
朴德猛益州營中,」終於要結束了,吾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北地看看了,離鄉十年,我可真想家啊!」
札木合跨坐在戰馬之上,撥著星眸的弓弦
蔣旭扛著陌刀,百聊賴地走來走去
燕小乙與三眼虎正在打著賭,賭誰能舀著蘇燦的人頭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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