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馬士革鋼
「緬鐵！」這小吏驚呼一聲，這可是好東西啊。可以用來鑄造神兵利器，比漢家百鍛鋼都還要好的多。
兩千斤，卻足以打造四五百把了，可以裝備精銳部隊，或者是親兵。
在這天下亂世，戰亂不休的時刻。沒有一處的諸侯，不會喜歡這種東西。
更重要的是，這東西有價無市，相傳只有西域才有出產。除此之外，卻是根本買不到的。
「不錯，我看著蜀地出了不少好東西，想要買些回去販賣而已！所以求見漢王，你放心吧，我不想死，不會去做刺殺這種傻事的……」
好不容易說服了那小吏，見著他憂心忡忡的去了。
這史別發了一會呆，手中拿出一把刀來。
這是一把環首刀，細長鋒利，猛然看起來如同長劍，卻只是單面開鋒而已。這種刀，以握柄之處那圓環而出名。
「居然不是中土常用的百鍊鋼打造，這鋼質雖然不如緬鐵，卻也十分不錯了……而這，不過只是普通士兵裝備啊……」
這史別喃喃自語，他自然真的是來自於西域的商人。
至於做探子，順便幫忙打探情報的事情，卻也是做慣了的。不過，卻只是副業而已。
商人地位不高，但是能夠幫忙打探消息的商人，地位就高了不少。
原本，這史別靠著來回打探消息，和後秦關係不錯。後秦大國，人口數百萬，佔據關中之地，出兵甘隴，面臨西域。
這般大國，自然是討好對象。但是。在這蜀地，身為商人，這史別很快就發現了更大的商機。
三天之後，這史別終於有機會走入漢王宮。
王宮不大，卻就是當初的太守府所改建。基本上也都沒有如何大動，就顯得格局小了太多。
不過。既然劉勝之沒有打算在此地長留。那麼這王宮大小，卻就不再重要。
「這位漢王看起來也是野心勃勃之輩，一路上看那軍馬都是強壯，裝備也都精良，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錢財。而這宮殿卻就馬馬虎虎……」
心中想著，對於史別這位見多識廣的商人來說，對於劉勝之的敬畏就多了一分。
一直進到一個並不太大的偏殿之中。方才見到一個歲數看起來很年輕，身穿便服的王者站在此處。
但是下一眼看去，卻是又有著一種沉重如山的壓力壓了過來，讓他頭暈目眩，幾乎為之站立不住。雙腿直接打戰，彷佛隨時都想跪倒在地。
幸好，這個時候，史別脖子之中的護符閃了一閃。
卻已經見那劉勝之驚訝的說道：「拜火教！」
「是。我是來自西域鄯善的史別，信奉光明天主。想不到漢王也知道我教……」
那史別已經知道劉勝之力量強大。謙卑的說道。
劉勝之不置可否，卻是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在這個佛教都還是剛剛傳入中土。還沒有徹底本土化的時候，見到拜火教的人出現。
不過卻也不奇怪，蜀地和隴右之地一直有著商道往來。西域多有信奉拜火教者，尤其是西域之地，本多胡商，這般見到一個信奉拜火教的，卻也並不是太出奇。
「你說的緬鐵呢？」劉勝之淡淡的問道。
「在這裡！」史別一拍巴掌，就有著僕人，抬著五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每個箱子打開，卻都是堆放的整整齊齊的鋼錠。
劉勝之好奇的拿出一塊，仔細看了看。這所謂的緬鐵，便是後世吹噓的赫赫有名的烏茲鋼了，也就是所謂的大馬士革鋼。用來鑄造兵器，最是鋒利不過。
傳說，這種鋼打造出來，有著天然漂亮的花紋。更是因為鋼的成分問題，在鋒刃之處，形成十分微小的鋸齒來。
這就和中土的百鍊鋼差不多，也有著漂亮的花紋。只是中土百鍊鋼靠著一次次的摺疊鍛打。雖然出鋼，但是內部應力什麼的結構就已經破壞，卻是變脆，容易折斷。
而這烏茲鋼卻是天然生成，原本出自天竺烏茲地區，卻常常集中販賣到大馬士革，以至於被西方人誤會為大馬士革鋼。
甚至後來，隨著烏茲鋼的礦石被開採的乾淨了。方才有著許多鐵匠，試驗各種鍛造方法，仿造出了這烏茲鋼來。
這些東西，也就是在江左時候，劉勝之忙著弄鋼鐵的時候，方才研究了一番。
此刻終於見到了真物，心中多少有些好奇。
不過，他終究是外行。卻也看不出多少門道來，就打算把東西拿給步鵬鵬去看，想來他應該會感興趣。
「你給我送來了禮物，我很喜歡。不過我不會白要你的，說吧，你想要什麼東西，我賜給你！」劉勝之將鋼錠扔回箱子，淡淡的說道。
那史別就露出一個歡喜的笑容來：「每一個英明的君主，都不會白白喜歡讓商人拿出東西來。因為商人們送了一次兩次，也許以後就不會再來。而那些愚蠢的君主，以後就再不能通過商人買到喜歡的東西。
漢王，你是個英明的君主。我想從你這裡得到蜀錦，和鐵器……」
一聽這話，劉勝之微微皺眉。自從當年諸葛武侯相蜀，大力發展了蜀錦之後，蜀錦技術天下知名。
這般年代，都還是蜀地最為重要的貨物商品之一。便是到了後世，依舊都是極其有名！
漢中和蜀地一體，此地卻自然有著大批蜀錦製造。是很重要的商品！
因此這人想要得到蜀錦，劉勝之並不奇怪。但是這廝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打鋼鐵的主意？
要知道，熱兵器時代還沒有來臨之前。那鐵器一直都是戰略物資，哪裡可能隨意賣出的？
「別誤會，別誤會……我不會賣到關中去的。我直接從隴右出西域，那裡同樣都是戰亂，也需要兵器……」這史別急忙的解釋道。
「鐵器不行，不能出口。」劉勝之一口斷然回絕，接著卻道：「蜀錦可以，其他貨物，只要不犯禁的，你都可以買賣。」
這話說道斬釘截鐵，不給史別留下半點期望。接著，又淡淡的道：「你這緬鐵，我會付錢給你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