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十七歲
許凝雪咬了咬牙，一記眼刀瞬間朝程慕甩了過去，“趕緊拿走，又不是我的東西！”
程慕無動於衷，臉上的笑依舊是那麽迷人，在許凝雪看來卻是欠扁得很。
而且，看起來多好吃啊，就這麽扔了得有多可惜。
“它們不都是在你桌子上了嗎？已經是你的了，怎麽處理就隨你便。”
許凝雪一時氣結，氣呼呼地轉過身懶得再理他，“筱嫚，我們分了，免得讓人給白白浪費。”
韓筱嫚一聽，兩眼瞬間都亮了，連忙點頭“好啊好啊，還是凝霜你最好了。”
許凝雪轉過身也給了張曉籮兩盒，有吃同享嘛。
程慕則挽著手一直在看著許凝雪興致勃勃和周圍同學分享著巧克力，桌子上的情書他一封都沒有碰，但也沒有直接扔掉，他眉目雋秀，薄唇微揚，也不知道他是覺得有意思，還是覺得無聊才看的。
課間的時候許凝雪才抽空將那幾封信打開粗略地看了看，有的信字寫得還不錯，然而有的信字寫得需要猜才能猜得出來，有的內容讓她忍俊不禁，而有的內容卻是用文言文寫的，她看得頭痛也沒看懂多少。
最後，全都被她放到了課桌抽屜最深處。
但是，卻有人因為情書的這件事，鬧得有點不太平。
事情起因是林玫婷收到的那幾封情書，其中有一封是隔壁班上男生寫的，上麵寫滿了對林玫婷的愛慕之意，但林玫婷可不是一般的女生，所以一般的男生她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裏。
隔壁班男生長得一般，是那種看多幾眼還是認出來的，但可能因為他家境有點不錯，所以自我感覺良好，每到下課之後就會找各種借口堵林玫婷，說是想要進一步互相了解。
於是在某一天放學的時候，校園的路上，學生們三三兩兩地結伴回家，那個隔壁男生準時出現在了林玫婷的眼前，笑得像朵向日葵一般燦爛。
還沒等他開口搭訕，就被冷著臉的程慕一把拽住男生的領子，二話不說朝他的臉揮手就是一拳。
然後冷著聲音警告“最後別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她前麵！”
林玫婷怯怯地站在一旁，蹙著眉看著程慕，臉上有隱隱的擔心。
許凝雪剛好和韓筱嫚張曉籮走到這邊，因為是離放學的時間過了些時間，所以圍觀的學生並不是很多，她一眼就清楚地看到了眼前所發生的事情，驚得嘴裏的棒棒糖差點掉在了地上。
看來程慕安分的時候又過了。
那男生也不是願意默默挨打的主，爬了起來，恨恨地盯著程慕，於是，兩人旁若無人地對打了起來，但很快就分出了勝負，程慕雖然臉上也挨了幾下，但並不妨礙他成為勝利者。
但，一個打架打贏了的勝利者並沒有什麽光彩的吧。
這時，被學生通知的教導主任聞訊趕來，“怎麽回事啊？誰在鬧事？馬上跟我到辦公室去！”
程慕走到了教導主任跟前，伸手弄了弄有些淩亂的頭發，“老師，今天我受傷了，明天再去。”
說完，自顧自轉身走了。
教導主任黑著一張臉，“程慕，你……你明天要是不來就直接去跟校長解釋吧！”
然後黑著臉逮著那個隔壁男生去辦公室訓話了。
韓筱嫚看著程慕離開的背影，無奈搖頭，“凝霜，程慕也太瘋子了吧？連教導主任都不怕了，佩服啊佩服。”
張曉籮輕笑一聲，語氣卻有些悵然，“十七歲的年紀啊，都是這麽容易衝動不記後果的，因為年輕，所以什麽都不怕的年紀。”
許凝雪默默點了點頭，“是啊，我們才十七歲，本應該是無所畏懼的年紀。”
韓筱嫚走在中間挽著兩人的手，“哎呀，你們都感慨什麽呢，該回家了。”
許凝雪側頭看著張曉籮，忽然之間覺得，張曉籮並不像她的外表那樣開朗，她的內心，似乎也隱藏了不少的心事，隻不過，可能她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所以故作快樂。
十七歲的我們，是一個無憂無慮，無所畏懼，什麽都敢去嚐試的年紀。但卻有著自己小小的愛恨情仇，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想要保護的人，想要完成的夢想，十七歲的我們，有時候活得又像一個大人一樣多憂多慮。
許凝雪安靜地坐在公車站牌下等車，杜晴雨並不反對她坐公交車回家，還說什麽人多的地方才比較安全之類的話，她覺得這些話有點奇怪，但好像也不怎麽奇怪。
椅子的另一邊坐著的是程慕，他緊抿著薄唇，臉頰上和嘴角是瘀青的，他絲毫沒有理會，而是沉默地看著馬路上不斷來往的車輛，眼神有些寂寥。
但林玫婷並不在他的身邊，估計是被他“勸”走了。
公交車上，許凝雪坐在了程慕旁邊，程慕微微側頭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離我遠一點，什麽也別問我，我想一個人安靜地待著。”
許凝雪依舊坐著，不為所動，自顧自咬著手中的棒棒糖，“我知道，想一個人待著的意思就是，不想讓自己的狼狽讓別人看見但是又渴望有人陪著，很矛盾的心理。”
程慕神色微微怔了一下，而後側過頭看向了車窗外，聲音悶悶的“隨便你怎麽說。”
許凝雪低頭在書包裏翻了翻，嘟囔著說“我覺得你做得並沒有錯，但是方法可能有點不太對。”
程慕冷哼了一聲，雙眸微微半斂，“我不管對不對，揍了他我心裏舒服。”
許凝雪想了想，並沒有直接反駁程慕的話，他也隻是想要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已，不管對不對，他隻是用自己的方式。
她將從書包裏翻出的一瓶藥膏遞到了程慕跟前，“拿去擦一下臉上的傷吧，效果很不錯的。”
“不用。”程慕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拒絕，“你怎麽有這個？”
許凝雪像是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答“平時有可能用到的藥我都備了一點，這叫有備無患。”
程慕覺得有些好笑，她到底還會有多少事情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他還是將她手中的藥膏拿了過來，擰開蓋子，憑著感覺胡亂往臉上的傷口擦。
看著程慕在臉上瘀青的地方擦得厚一片薄一片，許凝雪實在是看不過去了，蹙著眉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他再次糟蹋這效果不錯的藥膏，“你別動，還是讓我幫你吧。”
程慕手上傳來微涼的溫度，讓他原本漠然的臉怔住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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