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別好了傷疤忘了痛
雖說許凝雪是在自言自語，但字字清晰，所以身後跟著想要看熱鬧的同學也都聽得清楚，麵麵相覷，既然她們兩個都不見麵了，都覺得沒趣，快步經過許凝雪身邊，互相之間簡單地打了招呼就各回各家了。
許凝雪笑眯眯地跟他們隨手告別，笑容裏有一抹得逞的味道，嘿嘿，看來她的演技不錯，終於甩掉一些小尾巴。
於是轉身走向另外一條路趕去赴約的地點，她抬頭望去，視線落在幾步之外的一棵樹下，有些奇怪，但隨即一想又覺得並沒有那麽奇怪。
反而覺得還有點養眼。
路旁邊的一個樹下，程慕此時正悠閑的倚在那裏，低著頭在玩著手機，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隻是隱約看到一側俊逸的臉，唇邊是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抿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正值傍晚，稀疏並不明媚的陽光灑在他白色的襯衣黑色頭發上，在他的黑發暈染出一層淡淡的光暈，更顯得他的黑發柔軟。
安安靜靜地待著的他，也就隻是一個簡單好看的少年，不囂張不倨傲，甚至，那黑色柔軟的短發似乎能夠讓看到的人都覺得心裏柔軟到一塌糊塗，有種想要在他頭上揉幾下的衝動。
如此養眼的一幕，甚至比那滿樹的繁花更加的吸引人，有女生路過，不由得都紛紛側目，微紅著臉竊竊私語。
許凝雪收回視線，邁著緩慢的步子經過，本以為程慕隻顧沉浸在他自己的遊戲世界裏，然而他卻適時地抬起了頭，修長深邃的雙眼落在了她的身上，難得的是此時的他神情平靜如水，淡淡地問“你真的確定要去見她？”
許凝雪頓住了腳步，盯著他怔了兩秒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但卻不明白他這麽問的意思，點點頭，“都說好了就得去。”
程慕將手機放回兜裏，邁開腿朝許凝雪走了過來，他的腿長得修長，幾步便走到了她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神色是她所不看懂的，或許是平靜如水，又好像是帶有一點的寒意。
許凝雪就在程慕這樣的表情中怔住，漆黑的雙眸眨巴了幾下，他這是什麽意思？他還正當自己是住在海邊的了？管得那麽寬。
然而程慕這時卻嘴角一揚，笑了，但並不是笑得溫暖迷人，而是不屑玩味的笑，“隨便你，我也隻是隨便問問，看看你會不會繞路逃回家而已。”
許凝雪撇嘴，就知道程慕維持安靜的模樣待不了多久，伸手將他往旁邊撥開，“麻煩讓讓，我趕時間呢。”
程慕卻將她的手臂拽住，語氣略帶不悅，“等等。”
許凝雪不耐煩地回頭，盯著他，“又怎麽了？有事不能一次說完嗎？”
程慕那抹玩味的笑依舊掛在唇邊，卻將修長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戳了戳她額頭上包紮著的傷口。
額頭傷口處傳來一絲痛痛的癢癢的感覺，許凝雪被驚得退了兩步，蹙著眉不悅地瞪著程慕，“你這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呢？明知道我額頭傷了還戳什麽戳，莫名其妙！”
程慕卻挑眉，語氣欠揍得很，“沒事，順便多管閑事一下讓你記住這傷口是怎麽來的。”
“……”
許凝雪頓時無語。
許凝雪來到音樂噴泉，還沒走近就望見那個女生站在噴泉的旁邊等著，所謂音樂噴泉，因為在每天下午的六點才會響起音樂和亮起五顏六色的燈光，其餘時候，它就是一個簡單普通的噴泉，也鮮少有人會花時間去觀賞，水花紛飛，隻有陽光明媚燦爛的時候或許還會見到小小的一道彩虹。
而女生卻低著頭不停地用腳踢著一旁的椅腳，她靠得太近噴泉，紛飛的水霧灑在了她的身上，她也絲毫沒有在意，似乎充滿了焦躁不安，當她再次抬眸見到許凝雪出現在了她視線中的時候，咧嘴微微笑了一下。
她情深意切地對許凝雪說“對於那天的時候我鄭重地跟你說對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想也不願意離開學校，所以，請你幫幫我。”
教師辦公室頂層，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幹淨一塵不染的辦公室，程彥看了看時間，嚴肅處理工作的表情頓時也鬆懈下來，伸伸懶腰輕揉了幾下眉頭，點開了鬥地主的遊戲界麵，然後趁著加載的些許時間站起身去泡了杯咖啡。
此時，辦公室的門沒有被敲響便被人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程彥隻是回頭看了一眼，對於來人的行為一點也不詫異，慢條斯理地端著咖啡回到了椅子上，語氣低沉淡然“下次進來能不能先敲個門，如果不是我的心理素質夠強，會嚇得有心髒病的。”
程慕輕哼一聲，直接端走了程彥剛剛才泡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的咖啡，往咖啡裏加了好幾勺的糖，這才走到落地窗前拉開深藍色的窗簾，細細品嚐起咖啡來。
程彥剛剛還斯文淡定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那可是他最喜歡的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的咖啡，“你十天半月沒來一次我辦公室，現在一來就搶我的咖啡……”他頓了頓，又說“再說了，咖啡這個東西還不適合你，冰箱裏什麽飲料都有，要不然，酸奶也挺適合你這小屁孩喝的。”
對於程彥前麵嘮叨的話，程慕還可以當作什麽都沒聽到，但是當程彥說到小屁孩這三個字的時候，他才驀地回頭，瞪了程彥一眼。
他突然又換上了一副戲虐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盯著程彥“我看你比我還要幼稚，隻要有空都想著玩鬥地主，也不嫌煩。”
程彥自知到了程慕手裏的咖啡是要不回來的，隻好認命地站了起來再次動手再泡一杯咖啡，對於程慕譏諷他的話也隻是淡淡一笑，“你不懂，這是適當地放鬆，言歸正傳，你到底為什麽來這裏？我已經說過了，在你的成績提上去之前，連車身你都別想碰一下。”
程慕微微蹙眉，但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落地窗外，連頭都懶得回，“每次見麵你都要念叨一次這個問題，成績上不上去有什麽重要的，你是校長，隻要你願意，我能不能畢業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程彥難得關掉了遊戲，看著窗邊程慕的背影，神色悵然，然後語重心長開口“你也該懂事一點了，沒錯，我是可以讓你順利地畢業，甚至可以給你的未來鋪上一條平坦無比的路讓你走得輕鬆，但是，你要是心裏沒有目標，再平坦的路你也會嫌它太長而不想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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