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李老師不是旁人，正是玉帝本人，他還是跑來當了慧根的老師。
學堂裏，孩子們都在一起，搖頭晃腦的整齊劃一的，朗讀（論語）。
在慧根的麵前，課桌上擺放整齊的，是一本（弟子規）。
李老師端正的坐在，講台後麵，默默看著他手裏的一份，小花冊子。
慧根發愁的看著，那本書，他不認識字。
根本沒有理解李老師的意思。
李老師也不說話，自己在看那個街邊買來的花冊子。
他壓根就沒打算，教導慧根認字。
巧姨估摸著，時間到啦！獨自一人走過來，要接慧根去玩。
李老師看到她心裏不爽，但也不能發火，隻好點點頭。
李老師起身離開了，課堂。
慧根發愁的走出課堂門，看到巧姨。
慧根發愁的說道
“老奶娘，你說，那個書本上的，都是啥呀？”
巧姨搭話說道
“哦！都是字呀！”
慧根突然問道
“那些，方塊字跡，都有啥用呀？”
巧姨也為難起來，她不知道咋回答慧根。
半天才說道
“你阿媽她，希望你多讀書，懂得道理多。”
慧根發愁的說
“可是我覺得，那些字，認識我，我咋不知道它。”
巧姨被慧根天真無邪的話語，說的噗嗤笑了。
她和藹的說道
“你的姐姐，慧慧她已經上學期，學習了許多字，你要不要去和慧慧一起。”
慧根聽到姐姐慧慧，高興起來，歡喜的說道
“好呀！好呀”
巧姨帶著慧根緩緩從後院門口出來，一路走過長廊，溜達到紅花的寢室門口。
慧慧也才下課，被大曼領回來。
正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小課桌上，寫作業。
看到慧根和巧姨走進來，大曼嘮叨道
“大學士們，都放學啦！”
巧姨撇一眼大曼，不客氣的搭話茬說道
“你也才接慧慧，下課啦！”
“慧慧，你是姐姐，來，你帶著弟弟，寫作業吧！”
大曼嘮叨道
“慧根才多大點，就也得去學堂上課。
孩子累死累活的，小寶貝兒，就該玩玩，學習文化，多累啊！”
巧姨搭話說道
“嗯，我也一直覺得慧根上學早點了。”
慧慧很乖巧的抬頭看看慧根，主動拉起他的小手，一起坐在課桌邊。
慧慧溫柔以待的說道
“慧根，這個字，念第，這個字念什麽啊？”
慧根很認真的回答道
“弟”
慧慧溫柔的接著說道
“弟子規，這三個字，你接著念出來。”
慧根突然很快就答複道
“弟子規”
巧姨看慧慧很耐心的陪伴慧根在學習。
拉著大曼就走出來。
二個越來越老的女人，嘮叨著閑話。
巧姨搭話說道
“我聽大夥都說，城裏的孩子，好像都在咱家裏的私塾學館裏，上學呢！”
大曼回頭看看後院裏，還有幾個教室沒下課，是些年紀大點的孩子們在讀書呢。
她滿臉不樂意的表情，嚴肅點說道
“嗯，我也覺得，這個學堂夠大的。”
“怎麽也要有，百十來個孩子了。”
“你聽過沒，我聽著，紅花小姐，好像還要賣下隔壁，張大嘴家的，那個大荒地。”
巧姨納悶的說道
“張大嘴，他的那片地，也沒什麽用，買了幹啥？”
大曼嘮叨道
“好像是，紅花要用來做，個，練武場。”
巧姨不高興起來，嘮叨道
“練武場，她還閑的沒事幹嘛，沒折騰夠啊！
她成日子裏，都在那個軍營裏，放槍子。
我在街上，買點菜回來，走到街角，都能聽到紅花的槍子兒動靜。”
大曼擠擠眼，不留情麵的說道
“你咋就能聽到，軍營在孔雀山穀裏。
你的耳朵好厲害，千裏耳。”
聽到大曼嘮叨的話，巧姨心裏有點不舒服，
她翻一下眼，看著四周圍，忽然發現後院裏的私塾學館裏，課堂都下課啦！
所有的孩子都走出來。
一時間，院子裏的人多了起來。有往外走出去的教書先生，還有那些年紀大的學生們。
巧姨細致的打量著，那群孩子們。不理睬大曼嘮叨。
她眼明心細，很快就看見一個孩子。走路匆忙，身材中等，身上的衣服都很破舊不堪。
巧姨好奇的問道大曼，她說道
“那個男孩子，他是誰家的娃娃？
你知道嗎？”
大曼聽她詢問一下，也望向那群才放學的孩子們。
她看見的是個，衣服幹淨利落，模樣英俊瀟灑的少年。
大曼臉放光彩的，大聲喊道
“唉！小君，你站會兒，姨母，找你呢。”
那個非常英俊瀟灑的少年，聽到大曼的喊聲。
頓足站在原地，回身迎麵走過來。
巧姨看到是大曼弟弟家的孩子，走過來。
她勉強應付的說道
“君，家裏，你娘親她身體好點沒。”
大曼也著急的問道
“就是，我還一直惦念著呢！你娘，她咋樣啦！”
英俊少年，微微一笑，禮儀的點點頭，
問候似的說道
“姑姑您，惦記了，我娘親她吃點藥，早好了！”
巧姨搭話說道
“小君，你們班上，那個男孩子，他，是誰家裏的娃娃？”
小君回頭看看，已經走出去大門口的，那個窮孩子的背影。
他不屑一顧的說道
“哦！姨母，您指的是誰，就是那個沒有穿過幹淨衣服的，孔樂嗎？”
巧姨點點頭說道
“嗯，我咋感覺，那個男孩子，挺苦命的孩子。
來上學，總也是急急火火，放學也是一樣的。”
小君微微一歪歪嘴，嘴角上揚，笑嘻嘻的說道
“那怪誰呀！他家裏人，就是樓蘭人，俘虜兵，俘虜營地裏的。
要不是二將軍，她心眼好。恐怕，這個孔樂，連個學校也上不起。”
巧姨搭話問道
“二將軍是誰？你們都叫紅花小姐，二將軍了！”
小君回頭看看，同學都走完了，應付著說道
“嗯，二將軍是孔雀城的大女人，大夥都可器重她了！”
“姑姑，姨母，我的回家了，下午還有同學約我去打球咯！
我走啦！”
小君回頭就跑開了，一直在努力去追上，另外幾個男孩子。
默默看著大院子裏，沒有太多人啦！
巧姨主動說道
“我去關門了，你今天下午還有空嗎？”
大曼看看往外麵走的人都沒有，叨叨著
“嗯，你還有啥事兒？”
巧姨看著大曼說道
“我出去一趟，你下午陪伴著慧慧和慧根，記得讓要娃，睡幾個點啊！”
大曼問道
“你去找他啊！俘虜兵，俘虜營地，你個老太太去幹啥。
沒事找事。”
巧姨笑笑不說話，隻顧自己走出去。她獨自一人，拉著大門扇，慢慢把大門關閉好。
然後就低頭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用手指輕輕摸摸頭發，捋捋一下幾絲白發。
揮手叫過來一輛馬車，
車夫和巧姨商量好，跑路的價錢，
就很殷勤的攙扶著她，坐在馬車後圍裏，很舒服的榻榻米墊子上。
巧姨盤腿在車上坐穩，馬車夫拉緊韁繩，放馬奔跑起來。
一會兒就跑出城，馬車跑進，坐落在孔雀山腳下的俘虜營裏。
巧姨第一次，進俘虜營，她目光深邃的看著，那些茅草遮蓋的土坯房子。
正好是中午吃飯的時候，許多房子的煙筒都冒出來白色的炊煙。
巧姨讓馬車夫，放慢腳步，下車去打聽清楚那個叫孔樂的孩子，家在哪裏。
馬車夫，詢問一下四周的女人和孩子，好不容易才打聽清楚了。
原來，孔樂的家，是俘虜營裏，最窮的家庭。
他父親原本是樓蘭軍隊的軍官，但是打仗的時候，腿被砍了，傷口愈合不上，
後來就一直在發炎，最近還被一個江湖醫生，下刀把他的大腿給截斷了。
孔樂的爹爹就隻能，癱瘓在床了。
孔樂的娘親是個，流浪街頭巷尾的，雜耍藝團裏的女人，
才開始他爹還可以拿錢養家糊口，
後來癱瘓在床，也沒什麽錢過日子，孔樂的娘就偷偷離開家，跟著別人跑了。
丟下個半大孩子，孔樂在家裏，成個頂梁柱，
他又要伺候癱瘓在床上的父親，又要上學，得空還要想法賺錢養家糊口。
孔樂一個小孩子，也沒什麽機會忙碌別的事，
因為他勤奮好學，學習成績一直好，
就直能是在晚上放學後，在俘虜營裏，去給其他孩子輔導作業，
俘虜營裏大家都是樓蘭人，都可憐這苦命的孩子，就彼此救濟糧油給孔樂。
孔樂父子倆，就是這個樣子，過日子。
巧姨一句話不打斷，默默聽著車夫打聽來的，關於孔樂父子倆的家事。
很快就到了，孔樂父子倆家門口。
中午吃飯的點，孔樂的家裏，沒有半點油煙味。
看著，這個破爛茅草屋，巧姨就心裏完全明白，
孔樂父子恐怕連日裏，都是一樣的，有一頓飯，沒一頓飯的過。
巧姨伸手取出來幾個銀子，對馬車夫吩咐道
“我才看見，在街角落裏，有人在賣紅薯粥，好像還有一個沒賣掉的，豬頭肉。
你去都給我買了吧！拎回來，
然後你去找地兒吃點飯，吃好了，你再來接我回去。
我回到家咯！算清路費給你。”
馬車夫按照吩咐，趕緊點忙活完，巧姨接過來，才買的吃食。
獨自一人，邁開小腳，去敲孔樂的家門。
很快的，孔樂走出來，打開門。
孩子驚訝的說不出來話。
巧姨站在原地，笑嘻嘻的說道
“孔樂，你不讓我進去啊？”
孔樂是認識巧姨的，在他眼裏，巧姨的身份地位是很高貴的。
他不止一次在私塾學館裏，遇見過其他的自梳女，
端著托盤裏，都是老端著龍眼蜜糖水，或者是其他啥，他也沒有見過的。
反正都是，讓他眼饞嘴裏咽口水的，好吃的東西，都是送到巧姨居住的那邊竹樓上。
所以孔樂的心裏，就一直認為，巧姨尊貴的不可一世。
半天才回過來神的孔樂，不自在的說道
“您，是您，您來幹嘛？”
巧姨尊貴的挺直腰，抬頭挺胸，溫和的說道
“孩子，我來看看你父親，順便把午飯給你帶來，
你和你父親，趕緊一起吃飯啊！”
孔樂的父親聽著門口外麵的對話，主動打破尷尬，喊話說道
“樂兒，你讓老奶奶她進來啊！”
孔樂才不自然的閃身，放開門把手，巧姨邁步走進去。
小屋裏，黑乎乎的一片，還散發出來一股，很難聞的，臭烘烘的人體味道。
巧姨是個及其幹淨的女人，
她也是勉強忍住心裏的惡心，湊合著坐在床沿上，看著孔樂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