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隨著萬東方公主走出去，拉門被關閉，鍾離果默默看著對麵的老男人。
心裏在衡量著，老男人到底要幹嘛？
那老男人隻是端坐著，半天不動一下，同樣也很平靜的看著鍾離果。
這樣僵持著，鍾離果沒有耐心道
“老人家，您找我來，幹嘛？”
老男人謙遜的一笑，坦言道
“找你來，當然是有用你之處，不過呢，眼下就是需要你保護好我的女兒。”
鍾離果遲疑一下道
“您，還是另請高明吧，這個活不適合我。做不了啥，就別浪費您的銀子了。”
老男人試探性問道
“那麽，你還有什麽去處？”
鍾離果很自信的回答道
“我在城門口，做勞力，扛大包，也每天賺錢。”
老男人懇切的說道
“你，那是賣苦力，還是很辛勞的，
不如留下來，在我這裏管吃管喝，每個月還發銀兩給你，隻需你保護好我的女兒。”
鍾離果看看老男人誠意滿滿的樣子，就彎腰躬身行禮道
“在下，感謝您的器重，隻是您家裏富貴有餘，去哪，都可以找個人保護您的女兒。
您為何就偏偏選中我，我隻是一介草民。”
老男人用審視的眼光，看著鍾離果，遲疑一會兒，才張口說道
“我初次見你，不過我耳聞你許多事，所以就覺得小女交代給你，可以放心。”
聽著老男人說話的語氣裏，捎帶著很堅定的態度，鍾離果更加心裏納悶。
暗暗回想自己最近都接觸過什麽人。猜測是誰把自己推薦給這戶人家的。七想八想的也沒名堂。
老男人看著鍾離果沉默不語，臉一板很嚴肅道
“我就是古顏國的當朝國君，
我端坐在這裏，沒讓你行跪拜禮儀，已經很賞識你了，怎麽，你還端起架子來嗎？”
聽到這句話，鍾離果心裏頓時感到意外和驚訝，他趕緊雙膝跪地，磕頭行禮，嘴裏殷勤的念叨著
“小人，鍾離果，請大國君，您不計較我的失禮，
願您，春秋萬代，昌盛不衰。”
萬諫皇帝是古顏國最年長的帝王，鍾離果是知道的，可沒成想居然在大麥城，會遇見古顏國的萬諫皇帝。
他心裏十分不解，為何這古顏國的萬諫皇帝陛下，居然換掉龍袍，端坐在這個大房子裏呢。
想到這些古怪的情形，鍾離果打定主意，決心留下守護公主的安全，接差事的同時，看看到底出了什麽壞事。
他始終沒有看到一個，腰間掛劍的衛士出現，就隱隱感覺，萬諫皇帝可能是被驅逐出古顏國的。
存著一肚子的問號，鍾離果很積極的又磕頭行禮後，謙虛道
“皇帝陛下，承蒙您器重我。
為保護公主安全，在下願意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萬諫皇帝斜眼看看鍾離果，心想，要不是我主動亮出身份，你還不答應呢，
不過目前也沒其他辦法，隻有無奈的使用你這個，孔雀城來的勢力眼了。早晚我回歸古顏國皇位之時，必定打發掉你。
萬諫皇帝勉強直起腰身，強顏擠出點笑容，附和道
“退下吧，好好當差，跪安！”
一陣機械咯吱的聲音，傳進跪地磕頭的鍾離果耳朵裏。好奇心的驅使下。
鍾離果大膽抬頭看向萬諫皇帝的方向，隻是那把特殊裝置的太師椅，緩緩推移著旋轉過去。
椅子上的萬諫皇帝也隨之轉過去身，背對著鍾離果。
椅子直接向前伸展的自動推移前行，最後剛才拉開的二扇拉門，也自動閉合，鍾離果被留在剩下的半個房間裏。
看看也沒其他人，再來招呼自己，鍾離果就主動起身，拉開他唯一看到的一扇小拉門，走出去是先前那個大池塘。
他試探著四處觀望，發現這個宅院坐落的位置很偏僻，聽不見外麵有什麽嘈雜的馬車聲，隻有鳥叫聲。 院子很幹淨，除了那個大池塘之外，也沒其他觀景的地方，一條筆直的碎石小路。鍾離果順著走過去。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排青磚，白牆的矮屋簷瓦房。他才要邁步走進，瓦房西山頭上，敞開的一扇門裏呢。
“咳咳，咳咳。”幾聲使勁發出的咳嗦聲，在鍾離果身後響起。他玄機回頭看。
一個年方也就二十，三十年紀的女子，在那著急的對他比劃手指，暗示他不要進去那扇門裏。
鍾離果一臉悶逼的表情，看著女子，那女子走到他麵前，拉著鍾離果的一隻衣袖，就要加快腳步走開。
沉默不語的跟著女子，繞著走過那排矮個子白牆瓦房後。
鍾離果簡單的詢問道
“姑娘，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女子隻是低頭，很害羞的笑，沒有回聲，也好似不想說話的樣子。
一味被拉著袖子，往前走，鍾離果有點沒耐心的，口中急道
“你放開我的袖子。我問你呢。”
女子好似不明白鍾離果的話，隻是一直緊緊拉扯住他的一隻衣袖，自管自的就是往前走。
搞的鍾離果沒法子，隻有默默不語，腳跟加班加點跟著走。
很快的女子就拉扯著他，一起走進狹小的後院，院子裏就二間普通的簡易茅草房子。
女子看見院子裏，擺放一個舊桌子，走上去拿起桌子上的一隻石粉筆。
在那個桌子上，開始寫出一些字跡。
鍾離果仔細看那些字跡，才明白是怎麽回事。女子很清秀的筆體，緩緩寫道
“我是，古顏國的宮女，我隨著萬諫皇帝陛下，逃難來到此地。
我為護佑公主，被迫喝下，啞音湯，所有的解藥都在古顏國，所以我無法說話。
這裏二間屋子，就是你的居所，我會每天都來告訴你，該做什麽，不叫你的時候，你就待在這個院子裏。
在寢宮裏，不要隨便亂走動，更不許亂打聽什麽消息，也不許與外麵人接觸。
聽見的什麽話，要裝作沒聽，看見的什麽，要裝做沒看見。
你懂了嗎？
我會很認真監管你，以後我還會隨時來。”
女子寫完字後，丟下石粉筆，很溫和的眼神看著鍾離果，鍾離果啥也沒多說，隻好一直點頭應是。
女子也認真點頭，表示相互承諾答應的意思，最後沒有多看鍾離果一眼，就急匆匆的離開。
夜裏，一切都靜靜的，隻有貓頭鷹蹲在樹杈上，狡猾的溜溜轉頭，四麵瞭望。
一身黑色束身衣的鍾離果出現在，前麵院子裏的池塘邊，悄悄蹲在一堆茂密花叢中，
豎起耳朵仔細傾聽，池塘前麵那個大房間裏，二個男女的對話。
女人著急的說道
“陛下，您還是身體最重要。”
男人回答道
“那你要我克死異國他鄉嗎？糊塗。不可理喻的蠢貨。”
女人口氣緩和許多的說道
“陛下，你要請兵誅殺太子，這是很困難的大事，不是三天二日就了斷的呀。”
男人大聲罵道
“逆子不除，我難做古，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女人積極接住話茬，直言道
“陛下，您還沒退位，不是沒有回旋餘地的。難道您就不能退讓一步嗎？”
此時屋裏一陣摔碎茶杯，茶碗的稀裏嘩啦聲音，屋外一個女人像個鬼影似的突然出現，女人一邊緩緩拉開房門，一邊提拉著衣裙走進去。
鍾離果看的清楚，那個大房間裏木頭地板上，到處都是茶碗碎片，白瓷的碎瓦片，閃爍著亮光。
屋子裏站在角落暗影裏的，是白天見麵的那個中年女人，才走進去的女子，是拉扯鍾離果的啞女，
萬諫皇帝坐在太師椅裏，一臉怒氣，臉色鐵青的死盯著，站在屋子中間的另一個年輕女人。
鍾離果看的明白，同時他的心都吊起來了，這個女人打死他也記得，不是別人，正是孔雀城的修羅紅花。
閉住呼吸，鍾離果更加仔細隱藏好身體，臉幾乎貼著地麵，全神貫注的在傾聽，那邊傳來的對話。
紅花很機警的，看看灑在自己腳邊木頭地板上，那些稀碎的瓷片。
語氣誠懇的口吻說道
“陛下，你現在的身體，也屬實不中用了，
君子做事不急在一時，不是嗎！”
萬諫皇帝更加拉黑臉色，怒目園掙，死死看著紅花，好像都有心，要一口吃掉麵前的她。
紅花思量片刻，臉色微變從容說道
“陛下，建業大功臣，是您的胞兄弟，可是畢竟他以作古，駕鶴西去，這是事實呀。
難道，你就一定要逼迫著，你的親侄兒們，就這樣殺去古都，來個自相殘殺不成。”
萬諫皇帝氣惱的看著，紅花滿臉的溫情，嘴裏巧舌如簧的言論，氣得渾身抖索不停，一隻手死扣住太師椅的把手，拚命的努力自控住情緒。
紅花沒有一點要可憐，眼前這個老男人的心思，更加不失時機的加大言語攻擊。
她後退一點身子，大聲說道
“曆朝曆代，都是頒布太子繼位，你一把年紀的老人，何必要動武力，搞出來個天下大亂。”
萬諫皇帝默默穩住身姿，喘口氣，顫聲道
“你，你那裏是來，安慰我，
你是不是早就和那個逆子，私通，
你，你這個禍害，居然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不倫之事。”
紅花眼裏充盈著勝利的喜悅光芒，嘴角得意的裂開，放肆的大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