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這頓午飯一直吃到傍晚時分。二少喝的酩酊大醉,鍾離果沒有那麽貪酒,幾杯下肚就一直推辭不喝。


  修羅刹可是個海量的大酒罐子肚子,直喝的二少鑽桌子底打呼嚕睡著了。


  鍾離果看看二少那沒出息勁,也是無語了。


  二少走不回去家,害的小花和鍾離果也都沒法回家去。


  女兒紅這個酒才開的新壇子,老陳酒,酒勁大的不一般。還後勁更猛烈。


  喝到掌燈時分,海量的修羅刹也開始喝高起來,頭暈,昏昏沉沉的不行。他隻有離開酒桌,回自己的小書房睡覺去。


  最後,隻剩鍾離果獨自一人,很清醒的端坐在花廳裏默默喝茶水。


  此時,花廳外,一股陰風吹起。鍾離果感覺有一絲寒意,他放下茶杯對著花廳外的月色輕歎口氣。


  天空中月亮被一團黑雲覆蓋著,使得頓時四周圍都黑壓壓許多。鍾離果感覺不舒服起來。剛才喝酒的熱鬧氣氛一掃而過。


  他本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一腳邁出花廳。走去自己客房。正走在一條小路上,


  眼前,突然冒出來一個老頭。


  老人家身形枯槁,佝僂著後背,衣服卻還算整齊點、隻是臉上表情很是不友好。


  明顯的在咬牙切齒的向鍾離果走來。


  鍾離果有點詫異,此時怎麽會冒出來個老頭,此人是誰呀。


  他隨口問道


  “您是誰?”


  賴奎怒氣衝衝道


  “你,你居然害死我的女兒。害慘我的胞妹。你這個畜生,拿命來。”


  說是遲,那是快。賴奎瞬間就用一張黃紙上麵寫滿符咒,丟向鍾離果。眼看那張黃紙直挺挺向自己飛撲過來。


  鍾離果想躲避開來,可是他往哪裏躲閃,那張黃紙就跟到哪裏。


  賴奎借著這張黃紙符咒在起作用,又接著對鍾離果,丟去第二張紅紙毒咒。勢必要將他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不可。


  被二張符咒紙逼的隨處躲藏的鍾離果,正發愁自己無處走開呢。


  忽然,黑色夜空裏,一道綠色電光閃爍,又是一隻羽翼巨大的孔雀飛落下來。


  它身後緊隨其後的是一個身高細瘦的少年。


  那個少年手拿一隻金剛杖,杖子頭是一個孔雀尾翼上的大眼孔雀羽毛。那羽毛上的孔雀眼閃爍著綠光,直刺眼的射向賴奎。


  賴奎騰空拿出一個白色長毛撣子,遮擋著那刺眼綠光,反身又丟出一個黑惡符咒,直追那個少年。


  綠色孔雀王,突然呼扇著翅膀騰空飛起。它長鳴一聲,少年用手接住,孔雀嘴裏吐出的一顆閃光露珠。砸向那黑惡符咒。


  頓時一團黑煙消失不見蹤影。


  幾個回合下來,直看的鍾離果目瞪口呆。閉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冤有頭,債有主,咱後會有期。老朽我對你,不見不散。”


  賴奎的身影消失在空氣裏,隻留下這句話。


  孔雀王騰空飛著,並沒有落下來,此時那個少年也輕飄飄的,騰空飛起。隨著孔雀巨大的尾翼,呼扇著翅膀一起飛走。


  消失在黑黑不見五指的夜空裏。


  鍾離果呆呆站在原地,抬頭凝望夜空。他第一次親眼見到孔雀王,如此神力。實屬發自內心佩服的驚歎不已。


  那團遮蔽明月的黑色烏雲,也隨之緩緩跑開去。夜空,又恢複明亮寧靜,一片祥和。


  剛才的打鬥瞬息之間化為烏有。煙消雲散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


  天亮時分,小花看看還早,就獨自一人爬起身,穿好衣服。跑去水庫練功。


  在晨霧裏,小花用力舞動自己的身體,時而騰空跳起,時而翻身滾動,舒展四肢,賣力的在跳舞,

  她發揮出自己的想象力,改變許多固有的舞蹈動作。


  最後幹脆就手裏握住一根長樹枝,在水庫空地上,劈劍斬籬的揮舞起來,不像在跳舞更是在有力的擊打。


  一隻悠揚的曲子隔空傳揚過來,小花聽出來是笛聲。她站在原地,默默傾聽那笛子吹奏的曲子。


  山妹出現在小花麵前,小花歡喜的走上前,抱住山妹。高興道

  “你還在等著我。”


  山妹放下笛子,也反手環腰抱住小花。二個人親密的相擁在一起。


  山妹輕輕撫摸著小花滿頭烏黑的秀發,小花靜靜依偎著山妹。二小無猜,情投意合的二個孩子,就這樣待在碧水藍天之中。


  二少還沒解酒勁,懶洋洋的翻身接著睡。鍾離果實在被他氣死,昨天如果不是二少,自己早回家去,今日他居然還是在賴床。


  這還要回家去準備行囊,為明天出發去大麥城做好所有準備呢。


  鍾離果氣惱的打著二少的屁股,二少依舊是不管不理,獨自一翻身接著睡。


  最後,鍾離果實在無語,就取來一塊涼水浸透的毛巾,用來使勁擦拭二少的臉蛋。


  被怎麽一折騰,二少扯著嗓子大聲,嚷嚷起來

  “幹嘛呀。你要我命啊!我昨天的酒還沒醒,渾身困乏的不行。哥,求你,你自己回家去。我在這裏再睡會,就睡一會。”


  鍾離果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二少,就推搡出去。


  走到澡房外,水台邊,按住二少的頭和脖子在水台上,擰開水龍頭,用鮮涼的清水一股勁衝洗起來。


  二少自己很快掙脫鍾離果的手,揚起頭,使勁抖動頭發脖子。很舒服爽快的擦擦自己的臉。


  清醒過來,眼睛目光凝聚閃爍亮光,渾身精神抖索。


  巧姨蹲著身子眼睛看著那個桌子,總算是放平穩,就一樣樣把早餐擺起放好看。


  鍾離果和二少坐好吃起飯來,


  鍾離果對才要走開的巧姨問道


  “巧姨,我家花呐,她吃過飯沒?”


  巧姨想一下,納悶的回答道

  “吃沒吃,我不知道,小花在她奶奶屋裏睡的,老阿媽的屋裏常年都有點心果子的。 不過,我很早去廚房取熱水給金花用,看見小花天不亮就離開家出門了。”


  二少看鍾離果有些著急擔心的模樣,就主動安慰道


  “你不用瞎猜了,小花自己就回家來。不信咱倆打賭,賭輸了你趕馬車走,我輸掉,我趕馬車回去。”


  修羅刹好奇在問道

  “賭什麽,連個趕馬車都要輸贏來定論。”


  二個年輕人,見到城主走進屋來,都主動站起身。修羅刹趕緊擺手示意他倆坐下。


  修羅刹看看早飯花樣很多,就大聲吩咐道

  “巧姨,你也給我端來個大碗,我和他們倆一起吃點。”


  巧姨趕腳就走開去,不會功夫就手裏端個青花瓷碗,走進來,擺放在修羅刹麵前。


  修羅刹伸出大手,拿起筷子,夾著豌豆芽和著手裏饅頭,一起放進嘴裏大口咀嚼起來。


  吃著飯,二少笑嘻嘻的說


  “城主,我昨天喝多酒了。真是丟臉。”


  修羅刹吃完嘴裏飯菜,放下筷子,笑哈哈的說

  “都從年輕時候過來,不必拘泥禮數。


  在我這裏就是自己家。


  果子你昨天喝酒不多,沒喝盡興。阿爸我就這脾氣,不好勸酒,愛喝就喝。晚上你倆睡好沒。”


  鍾離果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的問道

  “阿爸,那賴奎是你從哪裏請來的人,他是什麽地方的出身。”


  修羅刹遲疑會說道

  “我從孔雀山裏請來的,為了給小花驅魔。


  結果,哎。天外飛來異像,被那孔雀神一劍收取他性命。


  我至今都後悔自己的魯莽行為。想不透,我做錯哪裏,到底是得罪了誰。


  也還好孔雀王哪裏到是平平安安的。


  隻是突然之間就取了賴奎性命,還搞的他家都散夥,真是造孽。


  不知我日後要受什麽責罰,才歸還請這筆債。”


  二少積極說道

  “城主,你多慮了,不是你受什麽責罰。那賴奎早該命當如此。不管城主的事。”


  鍾離果卻心裏回味昨夜的事情,思前想後就閉嘴啥也沒多說。


  他覺得說出來隻會又引起不小騷動,與其多一事不如自己閉嘴沉默少一事,為妙。


  畢竟最近城主的家裏,出的各樣事情已經夠多的。


  城主還要去大麥城換購食鹽呢,這是全城百姓都需要的重要大事。


  至於自己昨夜的經曆,日後在家裏悄悄告訴老爹行了。


  幾個男人吃完早飯,都各自去做自己必須要忙的事情。


  修羅刹也沒多說挽留的話語。


  明天就是出發去大麥城的日子,他是帶隊老將。


  必須要準備好所有需用物品,事無巨細都必要自個親手安排妥當。


  畢竟是拿著孔雀城一年的秋糧去換購食鹽,這是今冬裏最大最嚴肅的事情。


  不過,修羅刹心裏並沒緊張什麽,路途並不是很遙遠。


  大麥城就在孔雀山,山外往沙地海邊走,西北方向。


  最多就是騎馬走,三四個晝夜就到那個大麥城。


  而且大麥城,城主早已經飛鴿傳信給自己。


  信紙裏寫的很明白,波斯洋蠻子早在大麥城,等待自己押送秋糧去換購他們的食鹽。


  至於居住嗎,邁嘉軍一直邀請自己住他家裏。


  其實,修羅刹心裏明白,那老友邁嘉軍的心意,他是想和自己聯姻。


  至於他家裏公子娶金花好呢還是娶紅花好呢,修羅刹也心裏沒底摸不清什麽情況。


  想到這裏,修羅刹默默打定主意。


  今年就許可金花去孔雀山雪峰,跳彩虹舞。


  代替自己召喚孔雀神護佑孔雀城。


  至於紅花嗎,如果,老友邁嘉軍的兒子們又願意。自己這次就談定婚事。


  過去這個冬天,明年開春就出嫁了紅花。


  就是金花必須還要留在家裏幾年。


  等著跳彩虹舞的大事有人替代金花,金花再出嫁也不遲。


  這就是計化永遠不如變化快,我們所有人都活在不穩定的變化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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