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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蚍蜉撼樹

  “你以為我為何要收那些凡人,因為他們都擁有價值啊~那些女孩本是我享用大餐前的開胃菜,隻是可惜被你弄髒了這道菜,但是今日,他們都會統統化作我修行路上的養料!”


  聽到玉閬的話,一時間,少年的腦海一片空白。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玉閬朝著他撲了過來。


  少年心中暗道不妙,急忙抬劍格擋,在承受住玉閬剛猛遊有力的拳頭瞬間,耳朵一陣刺痛,一抹嫣紅自臉頰上緩緩滴落。


  突然而來的疼痛,讓少年的大腦頓時清醒回神。


  少年的眼睛瞬間變得淩厲。


  “怪不得你要一直接受流民,原來你打的是這樣一個算盤,你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少年的話讓玉閬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過後,少年所見是一雙鮮紅的雙眼,“天譴,何來的天譴?修行就是逆天而行,那豈不是每一個修士都要遭到天譴?”


  “逆天而行麽?”


  少年喃喃道,很快又搖了搖頭。


  在認識蘇姑娘之前,他甚至不知道修行為何物,也不知修仙是一件迷茫虛妄的事情。


  所以並沒有什麽認同感。


  現在真正的踏入修行道後,他才發覺修行究竟為何?


  修行~修行,不光修心,更是修性。


  正好比修行路上不可能一帆風順,心也不可能一直秉公秉正,性也不能一直誌清高潔。


  所以他隻能默默的一腳一腳踩實了自己的步伐,瞪大雙眼看清自己腳下行的路,避免自己一不小心就走上了岔道,栽了跟頭。


  他不是書中的大聖人,不可能做到大地母親那般那樣仁慈,也不可能做到佛陀菩薩那樣大度。


  他在修行之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隻是在紀先生的教導下認識了一些字,讀得了一些古代聖賢的文章道理,在蘇姑娘的教導下會舞了幾招劍。


  說起來,他也隻是一個能力稍稍強上一些的凡人“而已”!

  但是,隻要堅守本心、抱著自己最初的想法,懷揣一顆赤誠之心,就算是逆天而行,依舊會遭遇天譴,那又如何呢?


  手上的劍忍不住抓得緊了,麵對玉閬的剛猛拳擊,顧沉咬著牙支撐了下來。


  鬼哭狼嚎的聲音再次從旗幡上響起,少年感到鼻子一熱,鮮血嘩嘩流下。


  顧不上擦,朝身後跳開兩步,隻聽見空中一聲脆響,二人的視線紛紛投向了空中。


  在二人的視線之中,隨著一聲聲鬼哭聲響起,遠處覆蓋在鹿城上的紅圈也在隨之崩離。


  “你做了什麽!”


  低聲的嘶吼喚回少年的注意,少年見到玉閬布滿血絲的雙眼,抹了抹鼻子流出的鮮血,彎起了嘴角,“你猜啊!”


  “你這個該死的螻蟻,你居然敢毀壞我的大事!”


  玉閬怒吼一聲,揮拳朝著少年衝了過去。


  "螻蟻嗎?"

  少年又擦了擦嘴角的血,手中的木劍一抖,朝著玉閬迎了上去。


  “今日,我必定斬去你一身業障。”


  顧沉迎上了玉閬的攻勢,手中的長劍揮灑如雨,密集的攻擊讓玉閬的拳頭再難前進半寸。


  在空中不停響起的脆響中,玉閬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淡然,一雙眸子中帶著驚懼,時不時抬頭望向頭頂上的黑氣,揮出的拳頭早已沒有了戰意。


  顧沉的劍招越來越密,每一式都是直取玉閬的弱點。


  玉閬一邊抵擋著顧沉的攻勢,一遍朝著天空看去,終於在最後一聲轟鳴響聲中,那鮮紅色的大圈被那天上黑氣吞噬殆盡。


  玉閬的眼中生出一絲絕望,但又很快鎮定了下來,抬眼看向遠處的插在地麵上的旗幡。


  眼前的少年是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本事破除他的陣法,除非這少年是有幫手,可他前前後後用神識探查了許久也並沒有發現少年的幫手出現,問題就應該是出在那個旗幡上了。


  若他沒有猜錯的話,那旗幡應該是一件不錯的靈寶。


  陣法被破了,他還能再建。


  隻要殺了眼前的少年,一切都能夠重新來過,不光如此,他還能平白得上一件通天的靈器。


  到時候他用血靈陣將整座城的人化作血氣,將血氣化作修為後,在握著旗幡這樣的靈寶,在修行界中,他豈不是可以橫著走?

  想到這,玉閬心底的貪婪便湧上了心頭。


  一雙猩紅的眸子盯著遠處的少年,嘴角勾勒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看著玉閬那猙獰的表情,少年的心底升騰起一股不安,他的直覺告訴他,麵前的鹿城城主已經開始發瘋了。


  果不其然,玉閬一揮衣袖,手掌翻飛,掌心中憑空多了一把飛劍。


  劍身長有三尺,散發著冰冷的寒芒,鋒銳異常。


  “你不是劍修麽,這把劍是在與你差不多大的少年手中奪來的靈劍,很快你手上的那兩把也是我的!”


  說罷,玉閬一躍而起,手中長劍狠狠朝著少年斬來。


  這劍速度極快,瞬息之間就已經來到少年麵前,少年連忙舉劍相迎,劍刃相交發出“鏘鏘鏘”的聲響。


  少年震得虎口發麻,但玉閬的攻擊卻是被擋了下來,劍刃之間的火花四濺,劍氣在劍刃之間迸射。


  不知怎麽的,少年有感覺玉閬的力道有減弱,正在疑惑之時,劍刃又到了自己麵前。


  “叮!”


  金鐵交加的碰撞聲傳來,劍與劍相撞,迸發出耀眼的火花。


  顧沉隻感到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傳來,手中的長劍險些脫手而出,他一個踉蹌,退後了數丈遠,這才勉強站穩。


  他一手握住除祟的劍柄,一邊朝著玉閬看去,隻見玉閬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


  “小子,修為差了這麽多卻能擋下我這麽多招,你足夠自豪了!”


  聽到這話,顧沉才發覺自己手上全是鮮血,原來他的手掌被劍柄磨破了,因為右手發麻,他並沒有感受到疼痛。


  哼~

  玉閬輕哼了一聲,再次揮動手中的劍,朝著顧沉襲來,顧沉不敢硬抗,連忙閃躲。


  “你不是要斬邪除魔麽?來除了我啊!”玉閬見少年不斷閃躲過自己的劍招,心中也微微生了急急忙道。


  少年再次躲過一劍,趁著玉閬攻擊的空檔搓了搓手道“有劍,卻無半分劍技,使劍,卻無絲毫劍氣,運劍,卻無半顆劍心,你的劍隻有被我斬斷的命運。”


  聽到少年的話,玉閬差些被逗樂,穩穩的握著手中劍又是一道斬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你我相隔的可不僅僅隻是一條鴻溝,而是一道天壑!”


  話音未落,玉閬手腕一轉,長劍再次朝著顧沉斜斜刺來。


  玉閬的攻擊再至,顧沉手中木劍險些又被打翻,抽身往後退了幾步,手中長劍揮動,朝著前方掃蕩而去。


  兩劍相交,“嘭!”


  轟鳴炸響。


  “天壑又如何?心中的聲音告訴我,隻要我手中有這樣一把劍,還有純真的信念,就算是天也能夠一劍斬成兩半!”


  聽到顧沉如此狂傲的言論,玉閬心中的怒火徹底被激發,一邊和顧沉廝鬥,一邊將手中長劍揮動得更快了。


  劍光漫天,劍光淩厲逼人。


  兩個人不知打鬥了多少個回合,少年已經漸漸有些吃力,額頭冒汗,手臂酸軟,但他仍是不服輸的和玉閬纏鬥在一起。


  在少年不知情的情況下,他逐漸跟上了玉閬的速度,快過了眼前人的劍招,甚至就連不停跑動的腳步也要比起玉閬快上許多。


  在他恍惚之間,他覺得自己比玉閬更強了。


  明明他連築基期都沒有達到,卻與築基巔峰的玉閬打得不相上下。


  他變強了,而眼前的男人也變弱了。


  在少年的視線之中,鹿城城主身上的淫邪之氣與業障正在空中飄浮鬼氣中緩緩消散,很快黑雲上浮現出一道黑影。


  玉閬正打算出下一劍,就在此時,眼前少年本十分連貫的攻擊突然一滯。


  見少年抬起頭,望著天空,他的臉色微微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他現在才發覺到,少年已經慢慢的可以跟上他的步伐,他本是打著貓戲老鼠的心思好生虐殺一番少年,隻是沒想到少年漸漸的也成為了貓,而且是一隻與他不相上下的貓。


  他在不知不覺中變弱了,少年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強了。


  在這個看修為來定強弱的修行界中,煉氣期與築基期之間是一條天壑,煉氣期修士與築基期修士不相上下,這本就是一個謬論。


  見顧沉停下動作望著天空,他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但他又怕這是少年的疑兵之計,隻有退去十多步,微微抬頭望向了天空。


  隻見天上的浮現一個巨大的黑影,朝天一吼,盡是鬼嘯。


  “啊~”


  天空中的那個影子忽然攤開了無根手指,巨大的手掌直直朝著玉閬壓來。


  威壓逼近,玉閬麵色已變成慘白。


  抬頭望向少年,雙眸遍布血絲。


  “是我給了他們吃的,我若是死了,他們都將會活活餓死!”


  少年提起手上長劍朝後退開了數步,按著巨大黑影壓下,口中呢喃道“那又如何!”


  玉閬麵色一滯,雙目格外瘋狂,雙腿半蹲,拳頭上凝聚的是他所有的靈氣。


  一拳對上一掌,靈爆響起,隻可惜,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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