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雪路行
破落院子中的少年收起了出了鞘的劍，將自己的視線投在牆角處。
那裏有一個小罐子，而小罐子中裝著的是他多年來賣柴存下來的積蓄。
錢不多，隻有一百多文。
少年拍了拍手上的木劍，將視線投入了柴房中，那裏放著的是一柄略微殘破的劍。
那把劍是與蘇姑娘一起的李園兄長送給他的劍，雖然他還沒有想好名字，但已經觸碰它多次。
劍雖然看起來有些殘破，卻十分的鋒利。
“木汐～木汐。”
少年輕吟兩聲，彎起了嘴角。
走入柴房去，顧沉取下了他一直懸掛在牆壁上的劍。
小心的同木劍一起放在院子的破桌上後，少年去取出了那一百多文錢。
他如今要出小鎮，需要準備一些東西。
比如，身上穿的衣服以及行路的幹糧。
衣物，他是有的，平常穿的衣服就可以了。
雖然看起來十分落魄，但他並不是去遊玩的，也不需要太好的衣裳。
從房中翻出兩個小物件，少年小心的將它們掛在了腰間。
一個是黑漆漆的小烏龜，看不出來是什麽材質。
另一個是，黯淡的金色鑰匙，雖然看不出是什麽用途，但少年覺得它挺好看，就掛在腰間當做一個裝飾品。
然後將自己的目光投在了院子前方的一顆幹枯木頭上。
那棵木頭是早些年他從山上拖下來的，因為出身清苦，他偶爾會拖些大木頭回家，賣給木匠師傅用去給高齡老人做壽材。
隻是他現在要走了，這棵木頭他大概是沒有時間拖去城西，送給木匠鋪子了。
少年抽出了那把他還沒有命名的長劍。
長劍極其鋒利，隻是輕輕在木頭上一劃，就能看見一道深入三寸的劍痕。
少年將大木頭切了開，給自己坐了一個劍匣。
隨後又從房間中翻出幾個布條，給劍匣添上了背帶。
少年將兩把劍放入了劍匣內，小心的背起，感覺身上並沒有太多的重量，少年才來到了門口處。
早就準備好的衣物和幹糧，一把已經裝好兩柄劍的劍匣。
少年遠行，所帶簡潔。
背著劍，少年邁出了房門。
這一次少年並沒有穿他一直穿的草鞋，而是穿著一雙幹淨利落的布鞋。
身上穿著的是長衫，頭上束冠，看著當真有仙風道骨的姿態。
少年小心的關上了門，順手給門上帶了鎖。
雖然他屋子裏盡是空空，並沒有什麽東西。
可誰又願意，自己的家被賊光顧呢？
少年走過小巷子，看著自己那個熟悉的大門越來越遠，少年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心中下定決心，少年加快了腳步。
先去了書塾同紀先生道過別，然後到了燒炭老人身前，深深鞠了一躬。
提著劍，少年走出了小鎮。
天上此時正落著雪，氣溫有些寒冷。
少年雙臉紅撲撲，挫了挫手後，朝前走起。
官道上留有腳印，少年背著劍，來到了小廟。
抬手將自己帶來的貢品小心擺好，少年雙手合攏，跪在了小廟前。
“神明大人，我太窮了，沒有錢給你老人家送些貢品，現在我要走了，這兩個水果，還希望您老人家不要嫌棄。”
少年拍了拍手，在心中又說出了自己的向往。
緊了緊身上的劍匣，少年目光投在遠方。
群山圍繞的小道上，積雪漸漸深厚。
而雪路上隻有一串腳印，通向遠方……
少年此行遙遠，雖然走得慢，也不忘記練劍。
每日除開趕路外，便是運轉靈氣練劍。
那把還沒有取名字的利劍，少年暫時一隻手拿不動，所以每次練劍用的都是被蘇姑娘取名為木汐的木劍。
雖然是木頭雕刻的，但一點也不輕。
沿路一邊行走一邊練劍，等走出大山時，少年又不知不覺中揮了數千劍。
沿路時，幹糧吃得精光。
少年隻好給自己做了一個背簍，將劍匣放在背簍中，少年又抓起了野兔。
冬日的野兔比較稀少，在白雪皚皚的林子中出來覓食時，卻很容易發現。
少年的足力越來越快，一些野兔已經不是少年的對手所以少年背簍中放了不少已經被他抹了鹽的兔肉。
路過河流時，又捉了一些魚。
用火烤成魚幹後，被少年當做了打牙祭的小零食。
一路上人跡罕至，少年走了十來天時間，才遇上一個駕駛著牛車的老農。
在付出了三文錢的代價後，少年說服老農用牛車載他一程。
牛車後放著的盡是稻草，草中夾雜著一個青澀的臭味。
幫助小鎮中的老人幹過農活的知道，那是牛屎的氣息。
縮了縮身子，少年也沒有嫌棄什麽，就這麽攤開雙手雙腳，看著天上的浮雲。
他不知怎麽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欲望，一飛衝天，飛翔在空中，肆意地翱翔。
翱翔於天際，享受天上自由的氣息。
但是這隻是少年的幻想而已，少年知道自己才剛剛踏入仙途，不可能像老神仙一般飛行，但他的內心依舊對此充滿了渴望。
少年的眼睛盯住了頭頂上的雄鷹，目光變得格外的尖銳。
他要成為一名大劍仙。
隻要成了大劍仙，那麽他便可以翱翔於天地間，翱翔於這天地之間。
"我一定會的。"少年的眼神變得堅定，他的內心深處有一股執念在支撐著他。
他要成為劍仙，一個能夠飛翔在天空中，翱翔在九州大陸的大劍仙。
——
大雨連綿。
大樹之上的葉片不斷的被淋濕，隨著大雨滴落，樹上的葉子也掉落下來。
"啪嗒、啪嗒。"
"嘩啦啦~~"
"哢嚓……"
樹枝搖晃，樹葉飄灑。
大雨之中，少年站在大樹的根部，仰望蒼穹，一雙眼眸中滿是堅毅的神情。
他的腳底下跪著的是一個魔族少年。
魔族少年喘著粗氣，手上的劍早就斷開。
打到現在，少年已經力竭，而魔族少年同樣如此。
這一次少年雖然勝了卻勝得並不算光彩。
因為他的劍術比起眼前的魔族少年差了許多，他之所以能贏是因為，他手上的劍太好了。
勝之不武，非劍客之道。
但少年也在慶幸，如果眼前人的劍再好一些，或者，他的劍再差一些，今日，跪在這裏的人或許就會是他。
少年收回了架在魔族少年脖子上的劍，沉聲道，“你走吧，下一次我會在劍術上打敗你，而不是靠外物！”
魔族少年愣了愣，一咬牙，身型暴退，消失在了少見的視線中。
少年的眼眸看向了遠方，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無盡的虛空，看到了未知的遠方。
他在等待一個機會，他在等待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可以與這位魔族少年的劍術相抗衡。
下一次，他一定會贏。
"呼！"
一聲輕響傳來。
少年立即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聲音的源頭。
原來，剛剛他在看魔族少年時，中年男人竟然不知不覺間，早就立在了自己的身後。
少年一驚，慌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想起自己對魔族少年說的話，他現在違背了人族的原則。
人魔兩族相遇，不死不休！
“你剛剛放走了他？”
中年男人麵色倒是沉靜，絲毫沒有發怒的跡象，可越是這樣葉楓的心就跳得越是厲害。
葉楓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是！"
“你很好，不愧是我相中的人。”
中年男人說出的話，讓葉楓鬆下了一口氣，不過葉楓回想起曾經師姐的教導，又小心翼翼問道，“您不怪我？”
中年男人露出了微笑，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有什麽好怪罪的，老一輩定下的規矩，憑什麽要我們來遵守。”
葉楓看著麵前的男人，朝身後退了一步。
這個男人，很危險！
無視規矩的人，十分危險，這是蘇繡師姐對他說過的原話。
意思便是，連規矩都不遵守的人，瘋起來，可能會做出任何事情。
因為這樣的人連規矩都不顧了，又怎麽可能去顧及什麽倫理綱常。
"你很聰明，也很有勇氣。"中年男人讚賞道，"不過，你的天資還是太差了些，之前我沒有教授你劍訣，是因為你的劍術與修為，還配不上我的劍訣。"
說完，中年男人從腰間取中年男人從腰間取出了一張白紙，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這是一套劍法，名作七殺劍，你若是想要鍛煉自己的劍術，那就修煉它吧。
不過要小心，莫要被殺意衝昏了頭腦。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有趣的弟子，我可不想親手斬了他。
少年心中發毛，手上接過劍訣小心放好。
"這是劍譜，裏麵詳細記錄了你修習七殺劍時需要注意的事項和注意事項，我想，我應該已經交代清楚了，接下來你就自己練習吧。"
中年男人說完，直接從樹上跳了下去，身形化作一道殘影，眨眼就消失不見。
葉楓怔怔的愣在原地，看著天上還激蕩的劍氣，縮了縮頭。
"七殺劍，聽起來很酷的劍法啊。"葉楓嘀咕道，他拿出劍譜翻看了起來。
這是一本關於劍道上的書籍，上麵記載了一門絕世劍法。
七殺劍法，講究的是快、準、狠，招式簡單，但威力卻極大，能夠爆發出毀滅性的攻擊力，一旦施展出來，無堅不摧。
劍法共分為七式。
第一式，七殺破天！
第二式，劍破萬軍。
少年蓋上了劍譜，沒有再繼續觀看。
"不錯，看起來很厲害啊。"葉楓看著劍法上麵的介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