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徐州欽事
見蘇小緣哭哭唧唧的模樣,蘇繡心軟了幾分,急忙拍了拍她的後背,有些不解的朝著內殿望去。
在屏風後有兩個女人的身影,倘若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兩個人應該是風華與雪月。
都在搞什麽鬼?
小心的將蘇小緣扶正,從袖子中取了個糖葫蘆。
“繡兒,我不是小孩子。”
唔,這話在隻有十來歲模樣的蘇小緣身上一點兒也沒有說服力。
微笑著摸了摸師父的頭,領著她一起入了內殿。
繞過屏風,便見到風華雪月一臉難堪的模樣。
而她們難堪的對象正是還隻會哭的東方煙雲。
這孩子現在雖然沒有哭,確是一個十分棘手的狀況。
他將尿濕了蘇小緣的床,這也是蘇繡萬萬沒有想到的。
“繡兒,聽你師弟說,這孩子是黃家那丫頭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蘇繡有些意外的看向了風華雪月,看見她們微微低下的頭,蘇繡便知曉這兩孩子啥也沒有對蘇小緣說。
嘴巴嚴實得讓她有些意外,同時對她們工具人的身份又多了幾分肯定。
這樣嘴巴嚴實、好用還聽話的工具人可不多見,那時收下這兩姐妹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
在心中微微讚揚自己一把,蘇繡將黃雅欣的事情簡單的講解了一遍。
蘇小緣雖然修行出了岔子,小孩子的思維也能過理清整個事情經過。
將視線投在渾身赤裸的東方煙雲身上,蘇繡忍不住的抬手點了點額間。
小孩子沒有發育完全,尿床是常事,可一直讓他裸著,懸掛在空中也不是個事。
“這麽長時間,可有喂過吃食?”
風華雪月對視一眼,默默的攤開了手掌中的瓷瓶開口道:“小姐,葉師弟他將辟穀丹磨成了粉粉,喂他吃下了。”
聽這兩姐妹的話,蘇繡差些噴出一口老血。
她大意了,竟然忘了這岔子。
葉楓斷然是不懂得如何照料小孩子,而風華雪月從小被賣至樂坊中,定然也不會接觸到這方麵的知識。
讓她們照顧人,那倒是悉心照料。
可讓她們帶小孩,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給我吧,我去看看宗門內有沒有才生下孩子不久的長老或弟子。”
一把拎過東方煙雲小小的身體,蘇繡一路到了旁邊師叔的道場。
看著道場前的結界,蘇繡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聽見一聲驚呼。
入眼的是一個穿著白衣的親傳弟子,看其修為應該是築基中期的模樣。
“晚輩見過大師姐!”
見他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蘇繡疑惑了起來。
“我們有見過?你怎這般害怕?”
“僥幸與大師姐見過一麵,還被師姐的寵貓抽過。”
聽他這麽說,蘇繡便想起來了。
當初有幫嘍嘍將葉楓摁在地上摩擦,是她讓阿花抽了他們一頓。
其中有一個人與麵前的弟子的形象吻合了。
“哦,原來是你!你居然是方師叔的門下弟子,當時還真是失禮了。”
“不敢,不敢,師姐當時教訓得好,打醒了我個迷途羔羊。”
聽麵前人一番奉承,蘇繡竟然是感覺有些心情愉悅,見胡扯差不多了,便說起了正事。
“不知道,方師叔現在可在道場中?”
白衣弟子搖了搖頭道:“前些日李園大師兄去徐州做任務,失了音訊,師父去徐州尋他去了。”
“李園師兄失蹤了?”蘇繡有些驚愕。
這位李園師兄,她是知道的,因為道場挨得近,有時候她在小木屋裏苟得悶了,出門走走時會遇上李園師兄在道場附近晃悠。
他是隔壁方師叔的大弟子,也與方師叔一樣喜著一身白衣,一頭黑絲披散落肩。
是個絕佳的美男。
其為人也忠厚謙遜,據說是附近不少女弟子的夢中情人,可這麽個公子,居然在徐州失蹤了!
這該讓周圍多少師姐師妹擔心,又有多少師姐師妹夜間偷偷哭泣。
“是,消息傳來時已是過了一個月。”
那段時間,她渡劫去了。
抬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間,蘇繡皺起了眉。
她渡劫期間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李園師兄大概是什麽時候接過任務去的徐州?”
“大概是年關時!”
心中默算,距離今日竟然已有三個月。
“我知道了,對了你師父道場中最近可有人生過孩子?”
“啊~師姐你問這個幹嘛?”
白衣弟子被蘇繡最後問懵住了,撓了撓頭小聲回答。
“師姐,我們道場包括師父還沒有人有尋到道侶……”
好吧單身師父,帶一群單身弟子,絕配了!
罷了!
揮揮衣袖,蘇繡一路下了玉虛峰。
這樣事情還是去問掌門為好,畢竟他總領宗門事物,應該是對宗門內最近是否有人生育比較清楚。
再次來到通神峰,見到周圍弟子敬畏的目光,可以說是很爽。
但又見到蘇繡懷中抱著的稚兒,麵色又有了些許古怪。
蘇繡自然是不會去理會這樣的目光,一路到了半山腰,她見到了李星雲。
他正坐在道場中央的小亭子裏,一個人自飲自酌,看著好生逍遙。
一宗掌門居然這麽懈怠,讓其他宗門的人見到了定然要笑歪了嘴巴。
正想著如何穿過掌門道場的結界陣法,卻見腰間大師姐的令牌亮起了光。
“這令牌居然還有這樣的作用。”
拍了拍腿,蘇繡帶著東方煙雲來到了李星雲的麵前。
“喲,花巧道君!”
雖然李星雲用的是敬語,可不知為何在蘇繡耳中聽著卻像是在調侃她。
狠狠瞪過一眼,蘇繡吧唧了下嘴巴,坐到了他麵前。
“一個月未見,你竟然有了子嗣?
嗯,想來也對,修士體質怪異,一月懷胎生子也說不定。
此子先天之氣圓滿,身如白玉,麵如翡,他的父親定然是位美男。
靈氣如此濃鬱,不虧是花巧道君~繡仙子的兒子。”
咻!
蘇繡沒有忍住,手指纏繞一道劍氣揮了出去,斬落李星雲幾道青絲,眼睛如燈籠般等著麵前這個油膩的中年男人。
雖然李星雲並不老也非是中年男人,但在蘇繡眼中看來,他就是個油膩的老男人。
“咳咳,開個玩笑。”
聽李星雲調侃,蘇繡眉頭微微挑了挑朝著四周望了去。
“在我印象中,掌門是個不言苟笑的嚴肅男人,你雖模仿了模樣,但行事還是差了太多。”
“不愧是大師姐,師弟欽佩!”
“李星雲”站起身作了個道揖,蘇繡隻看見他輕輕拂過臉頰,麵前人便變了模樣。
看清麵前人的模樣,蘇繡有些驚訝,同時目光中也有了些戲謔,“李逍,你膽子不小啊~還敢模仿掌門,不怕掌門責罰?”
“掌門現在才沒事管我,而且不扮作他的模樣,我如何偷酒吃?”
麵前這個放蕩逍遙男人名作李逍,是洛水顏的師哥,同樣也是掌門李星雲最頭疼的弟子。
“好吧!你師父在哪兒,我找他有事。”
李逍手指指向遠處金殿,開口道:“最近丟了幾名弟子,師父他老人家正為此頭疼呢。”
“可是為李園之事?”
李逍故作驚訝,“李園師弟失蹤的時候,大師姐正在閉關,沒想到師姐您消息這般靈通!”
“莫要嘴貧。”
抬手戳了戳李逍的頭,蘇繡攬起東方煙雲便到了金殿門口。
老遠便看見掌門李星雲皺著的臉,看樣子,他心情應該是不太好。
“晚輩蘇繡,特來為掌門請安了。”
在門口處小喚了一句,看見李星雲皺巴巴的臉舒緩了些,蘇繡才踏過門檻入了殿內。
“你前日才算渡劫完,今日怎到我這通神峰來了?”
“在外頭撿了個小娃娃,索性便放到道場裏養著,我是來問問掌門您知不知道最近門內有誰生育了,畢竟我們都沒有奶/水給這孩子喝。”
聽見蘇繡的話,李星雲表情有些呆滯,隨後抬起手掐了掐自己的眉間,一臉難堪。
“一個女孩子,說話竟是這麽的粗獷,最近藥王峰的金長老家生了個大胖小子,算算時日,那小子差的不多這幾日斷奶,你送那裏去吧。”
“好!”
蘇繡聽完便準備離去,卻見李星雲用著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她。
“掌門若是有事就直接說吧,比較您也曉得我一些底細。”
“額,哈哈,不愧是繡兒!”
“請你莫要這樣稱呼我,我感覺會很難堪。”
雖然每日被人喊繡兒、繡兒都聽得習慣了,可老被這麽喊,也確實夠苦惱的。
“咳咳!”
李星雲咳嗽一聲,麵色嚴肅的從木桌上取了個卷宗,緩步走到蘇繡麵前,將卷宗遞給了蘇繡。
“現在是你為宗門流血流汗的時候了!”
未開卷宗,蘇繡便感覺一股算計撲麵而來。
抬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間,隨後手指又指了指上頭問道:
“這事,是不是他在謀算我?”
李星雲搖了搖頭,嘴角抖了抖,從蘇繡手中將卷宗抽出攤開道:“最近丟了幾個人,希望你可以幫忙找找。”
“李園的事?”
“是,卻又並不隻是!
最開始丟的並非是李園,而是天樞峰的幾名弟子,長老前去尋了之後竟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於是我們派出了李園,結果李園也丟了,一個月前方桓去找他,今日又失了行蹤。”
“方桓師叔也丟了?”蘇繡麵色變得怪異起來,她越發的感覺是李道玄與李星綺聯手來算計她。
“連道君都幹不好的活,怎麽可以讓我來!這是謀殺!”
蘇繡嘴巴一鼓,眉毛一翹,就差沒有當場坐在地上。
“做與不做你來決定,本座自然不會強人所難,畢竟本座也不是什麽魔鬼。”
赤裸裸的威脅!
見到李星綺眼中濃鬱的劍意,蘇繡覺得這件事恐怕不能由她來決定。
強擺出一個微笑,將卷宗踹進懷中,一臉苦悶的攬著東方煙雲出了金殿。
“小煙雲啊~小煙雲,為了你的奶,小姨我付出的代價可不少!”
自言自語幾句,蘇繡一臉晦氣的下了通神峰。
備好禮物,蘇繡便趕去了藥王峰。
在那所謂的金長老的噓寒問暖下,蘇繡才算解決了東方煙雲口糧的問題。
將東方丟在金長老生養,蘇繡一人獨自返回了玉虛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