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鋒芒初露
第095章鋒芒初露
一記閃電忽從天空劈了下來,勢要將這天地一分為二般,聲音巨響,震耳欲聾。
還不待眾人反應,一記閃電便也朝那高壇之上劈去,本就被風吹的睜不開眼的姬雲棣並未察覺到什麼,曳邕到是在上了祭壇之後極為警惕,見閃雷劈來,一個閃身卻也推開了姬雲棣,而手上卻也是劇痛傳來,生生後退了幾步。
姬雲棣被推的一個踉蹌,反應過來這才看清發生了什麼,大臣亦是一驚,紛紛跑了過來。
而這一記響雷顯然也驚醒了一旁站立的元茵,原本有些渙散的眸緩緩聚焦,卻剛好看到眼前混亂的一幕,錯愕的看著腳下的祭壇和此時的天氣,心底亦是一顫。
不對!不對!今日天色必變是她早已推算出來,她亦正要向皇上稟報祭祀另擇日期,可為為,卻還是擇在了今日,她又如何在這祭壇之上,為什麼之前的事她半點也想不起。
惶恐的眸滿是不可置信,卻不想正對上狂風中那一抹艷紅的女子,她就這樣靜靜站在風中,長發已被吹的有些亂,卻完全不影響此刻她讓人心驚的模樣。
元茵不由後退幾步,身子卻已然站不住,背脊亦是從未有過的冰涼。
祭祀太子被雷襲一事很快便如長了翅膀般飛散在姜水城各處,一時謠言四起,可最多的卻也是太子處事不躬,忍的天神不快,而刑部尚書曳邕為救太子而身受重傷,倒被讚揚了一番。
可提及的最多的,卻也是突然出現的紅衣女子,當時在場的百姓並不少,即便有驍騎營的人圍著,卻並不代表能攔住那女子的聲音,而能早就猜到太子會出事,又是一抹紅衫,無一不將這緋衣女子與那邑城百姓口中的仙女相結合,一時皇城流言四起,傳說不斷。
而如此重大的事自然瞞不過皇上,畢竟當日不少文武大臣都在場,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雷襲太子一事卻是不爭的事實。
金殿之上,姬弘智一襲明黃龍袍著在身上,面色已然難看到至極,精明的眸子望著殿下所跪的眾人,包括太子在內的朝中大臣亦位列其中,只是曳邕傷的有些嚴重,他才命御醫帶下去診治的。
目光落在一旁的妙弋身上,一襲紅衣極為妖嬈,她直身跪於地上,眼底卻無絲毫卑低之意,如血的瞳孔不知到望向何處,只是那薄唇卻依舊淺揚著。
「你是何人?」姬弘智意味深長的聲音緩緩開口,睿智如他,自然也猜出此女便是在邑城幫過雲翊的人,如今卻突然出現在姜水城,卻有言中雲棣有難,他派人查過,此事卻是天意不可能認為,難道這女子當真能揣測天意?
妙弋跪在地上,明亮的眸卻也緩緩抬起,視線與那坐上之人對視,姬弘智不愧為一國之君,即便這氣場,亦叫眾人生怯,可她卻不會。
「緋煙。」
淡淡兩個字,不止姬弘智微微蹙眉,就連一旁跪著的司空大人歩閆修身子亦不由一顫,四年前,他因公事外出,回來之後便得知自己的庶女和庶子失蹤,而自己的夫人亦有一耳不再,雖覺此事有些蹊蹺,卻礙於夫人受了傷且一度委屈,自己也便沒有多問。
沒想到四年之後卻還能再聽到這樣的名字,深沉的眸掃了一眼那殿上的女子,卻也收回了視線,這女子不可能是他的女兒,淡淡那血瞳和這嗜血之氣,便也不可能是。
姬弘智神色微變,一介民女,卻敢如此放肆的回答聖言,他雖有些不悅,但礙於她之前所為之事,卻也不好多言什麼。「你是如何知道那天雷會擊落在祭壇之上。」
姬弘智並未說是太子身上,畢竟被雷劈再如何圓也是醜聞。
「緋煙的師傅乃前天機府司巫,無俢。」妙弋的話很簡單,可只簡單的幾個字,卻也讓在朝眾人一頓。
年輕的官員可能不知,可未及二品以上的官員卻是清楚的,這無俢乃是天機府前任司巫,道法深厚,占卜推算一事更未出任何差出,即便只是位居司巫,可在當時卻也算風雲人物,卻不知為何突然離朝退隱,皇上雖有勸阻,可她之意如此,皇上亦不能強留。
而眼前這女子,竟是無俢的弟子。
「緋煙夜觀天象,帝王星旁一星宿忽明忽暗,卻也是凶兆,故而淺望姜水城,剛好目睹太子祭天,驚覺緣由,這才阻止。」妙弋的語氣很平淡,可卻不想姬弘智的臉色卻越漸難看。
視線忽落在跪在殿下的元茵之上,語氣帶著慍色。「天機府一再犯錯,朕留你們有何用?」
元茵亦是一頓,背脊微顫卻不敢抬頭,放在地上的手指微微收緊,卻也帶著不該有的沉寂。「微臣該死,求皇上賜死。」
姬弘智眉宇微蹙,臉雖還俊逸,卻因上了年紀有些淡淡的皺紋。
此事事關太子,他自要處罰天機府,可如今元茵這般請旨,他到不知道如何為了,天機府的人雖品級不高,可在窺探天機的方面卻各有些本事,即便處罰,也極少判處死罪的。
沉寂的眸望了望一旁的姬雲棣,卻也沉聲道:「太子以為此事該如何?」
姬雲棣本就未從剛剛的驚險中回過神,剛剛若非曳邕,只怕被雷劈的便會是自己,他自然是惱的,可天機府雖勢力不大,卻也算的上是一塊肉,司巫因邑城之事已被革職,自己若想拉攏天機府,亦不能重罰,可不重罰卻又難消自己心頭之怒。
想了想,姬雲棣的視線卻也落在了一旁緋色女子身上,行禮奏道:「父皇,元茵只是天機府中士,雖是代理司巫,但能力卻還是有所欠缺的,此事想來她也並非有心,兒臣亦並未出什麼事,此事還請父皇從輕處罰。」
「祭祀是固國大事,豈能因為能力有所欠缺就如此敷衍了事。」姬弘智眸光微微收緊,天災剛過,百姓口中的話語還未減退,如今又鬧這一出,只怕也不會那麼快消停,他怎麼可能輕易原諒她,即便不為此次祭祀,也得給百姓一個交代。
「父皇說的是,祭祀的事只怕得再選吉日,為保萬無一失,兒臣懇請父皇著緋煙姑娘為天機府司巫,此次天災和祭祀,緋煙姑娘卻也出了不少力,更何況是無俢的徒弟,能力上自然也不會差的。」姬雲棣話雖說的誠懇,複雜的眸卻也掃了妙弋一眼,這女子給人的感覺太奇怪,她的眸似可以將人的思緒全部收走,不可自拔。
姬弘智目光微微收緊,這女子本就不簡單,再身份未查清之前,他不能確保她的目的,可如今的天機府確實需要有人引導,畢竟最近姜水城發生的事太多。「天機府確實該有能力的人擔當了。」
「緋煙謝過太子好意,可緋煙不願。」妙弋平靜的聲音再次開口。
姬弘智眸光深邃看不清神色,倒是一旁的姬雲棣眸光有些難看。「為何?」
「家師臨別前曾交代,不涉朝堂。」
「天機府事系百姓,亦是獨立的府衙,也並非完全涉及朝堂。」姬弘智低沉的聲音響起,眸子亦緊了幾分,這女子故亦這兩件事建立威望,如今卻以不涉朝堂未有拒絕為官,是以退為進還是其他原因。
「緋煙不比師傅,所做之事不過是偶然,不敢以百姓為由。」
「即如此,朕不為難你,天機府代司巫元茵失察,令官員受傷,祭祀毀於一旦,著逐出天機府,永不錄用。」
「微臣,謝過皇上。」元茵微頓,頭重重磕在這大殿之上,卻再無任何反駁。
巫女的命運並不比尋常女子要好,一旦走上這條路,便意味著不能嫁娶,亦無人敢去,唯一之計只得靠近權利中心,得高權維護。
而永不錄用無疑是將她致入死地。
妙弋緩緩抬眸,血紅的瞳落在姬弘智的深不可測的容顏之上,娥眉微蹙,卻也淡淡開口。「皇上,近日宮中可有何喜事?」
眾人神色皆為這句話所頓,有些人眼中亦有些輕諷之意,看來這女子也不過是阿諛奉承之人罷了。
姬弘智的神情卻是不辨,低沉的聲音卻也道:「此言何意?」
「皇上天庭飽滿紅潤,寓意喜事,可鼻下卻又黑污之氣,只怕這喜事來的並不長久。」妙弋的語氣很輕,眾人卻也因她的話而有些莫名,這女子到底是何意。
「朕的宮內並無有什麼喜事。」姬弘智的目光微沉,如今大災剛過,百姓尚未完全安撫,又哪來的喜事。
妙弋卻也不急著爭辯,纖細的手指緩緩收攏,掐指算著,久久,魅惑的聲音卻才開口。「此福源於女子,卻也殤於女子,不知皇上宮中,可有步姓嬪妃。」
簡單幾個字,卻如金鐘直敲人心,讓在場之人皆是一顫。
歩閆修精明的眸亦蒙上一沉深色,而就在此時,一小太監疾步走了進來,臉上有些焦急,不知在姬弘智耳畔說了什麼,卻也見那人落在妙弋身上的眸光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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