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雲婕妤

  沫楹住的這地叫如意閣,說是閣,其實就是一連排房子,類似簡易的連棟別墅,住的都是些位分低的寶林,每人三室一廳外加一個小院子,最外麵的屋子是客廳加餐廳,裏麵是臥室,臥室側麵有個小門,是間書房,沫楹在書房裏轉了轉,這原主應該是一才女,書架上的書倒不少,仔細一看,嚇!一大半都是和佛經什麽有關的,沫楹隨便抽出一本,看著密密麻麻的批注,搖搖頭,真不知道這姑娘是想不開還是想的太開,院子一側還有一間單獨的屋子,是丫頭們住的。


  沫楹對屋子基本滿意,唯一的遺憾是沒有廚房,雖然不知道原主的廚藝如何,前世的劉圓圓可是有一手的好廚藝,沫楹一想到中午的飯菜,頓感胃疼,經過沫楹的觀察,越發的確定,這原主是個窩囊……哦不,是個淑女,沫楹盤算著,什麽事情都要兩手抓,如果運氣好了,說不定她還有機會逃出去,就算逃不出去,也要本著吃好睡好玩好的原則,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想到這裏,沫楹越發感謝原主,幸虧你不得寵啊,寵妃神馬的是最麻煩的了,再說阿諛奉承什麽的,我也不會啊!


  既然決心在這裏好好生活,沫楹在心裏很快列好計劃,首先要弄清楚這是什麽朝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殆,這個沫楹不打算旁敲側擊的問,她能問的人實在有限,而且容易讓人起疑,最重要的是,原主的性子不像是會聊這些的,所以她決定用最笨的方法,求人不如求己,看史書!其次,原主和她的性子可謂是南轅北轍,沫楹不打算裝失憶,自然也要延續原主到性子,沫楹心裏那可是掙紮萬分,女漢子學著做淑女,想想就頭疼。


  晚飯前,來了一位太醫,一進門就告罪,說是小主中午傳話,原就應該趕緊過來的,可中午公主身體不適,今天正好是他輪值,便耽誤了時間。


  這位太醫不是之前在地牢為沫楹看病的那位,五十多歲,富態的很,對於他的話,沫楹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想你嫌熱不來就不來,明知道公主和她不對付,開口就提公主,什麽意思?惡心人嗎?還告罪,你臉上的表情是告罪嗎?那叫理直氣壯好嗎?再說就算是他輪值,也不能大白天的就一個太醫吧,好,就算隻有他一個,這公主看什麽病能看一下午?還有這公主,真真和她八字不合!


  沫楹想歸想,麵上還是柔柔一笑,溫聲細語的說“我也沒什麽要緊的,勞您跑一趟了,公主可還好些。”


  那太醫一邊診脈,一邊回答,“暑熱而已。”


  沫楹聽了直想罵娘,這就是你所謂耽誤一下午的原因?雖然不是自己把他叫來的,可她也不喜歡別人把自己當豬好嗎?

  晚飯比中午好得多,酒釀雞蛋,腰果蝦仁,清炒時蔬,還有一條紅燒魚,主食是麵條,對於一個胃裏沒什麽油水,本性又是吃貨的人來說,沫楹一邊在心裏默念淑女,一邊極力控製自己夾菜的速度,可才吃了一碗,之杏就攔住了,“小主已經吃了一碗了,小心傷胃。”沫楹看了看幾乎一隻手就能包圓到碗,淚牛滿麵,這也算一碗?想當年學校比這大三倍的碗,她能吃三碗好不?

  飯後,之桃非拉著沫楹出去逛逛,說是消食,沫楹又是一把心酸淚,好不容易存的貨,就這麽消沒了,晚上可怎麽過啊!


  已經入伏的季節,即使是傍晚,還是有些悶熱,好在一路上花團簇簇,連帶著心情都好了許多。沫楹規規矩矩的走著,一路無話,眼睛狀似無意的觀賞,實則是認真記下周圍的一切。


  “小主,前麵就是新月閣了,要不要去歇歇?”之桃提議道。


  前方不遠處確實有處亭子,隻是這亭外有人守著,沫楹看了看之桃,之桃心虛的低下了頭。這晚飯後,之杏去浣室拿衣服,然後之桃就提出出來消食,現在又提議去已經有人的新月閣,沫楹再傻也知道她不對勁,她倒不是怕之桃有什麽壞心眼,隻是這亭子裏的人,不會是皇上吧?

  再一看,亭子外麵守著的隻有兩個人,若真是皇上,應該不止這陣仗吧!可若不是,這之桃的反應著實怪了許多。


  “也好,反正屋裏也熱,不如歇一歇,再多逛一會。”沫楹不動聲色的應道。


  沫楹走近,守在亭外的人,微微福身,掀開紗簾,隻見一美女側臥在一張貴妃椅上閉目養神,沫楹暗暗鬆了一口氣,卻又不知該怎麽稱呼,看她這打扮,給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有錢,鑲著寶石的步搖,又寬又大的鏤空金鐲子,還有那配著珍珠串的簪花,這些明明就是沫楹覺得俗不可耐的東西,可在這位姑娘身上,卻又覺得毫無違和感,俗不俗這種事,果然是要看氣質的。


  沫楹呆呆的站著,之桃有些急了,這雲婕妤可是最在意禮數的,隻好自己先跪下,“請雲婕妤安。”


  那雲婕妤慢慢睜開眼睛,好看的丹鳳眼,格外有神,沫楹的第一想法是,這不就是一翻版王熙鳳嗎?


  “沫妹妹這是看什麽這麽出神?”雲婕妤說話懶懶的,喊的親切,卻沒什麽笑容。


  “見過雲姐姐。”沫楹學著之桃福身。


  雲婕妤挑了挑眉,“沫妹妹還沒回答呢!”


  “妹妹見姐姐歇息,不敢打擾,又想著這麽久不見姐姐,不等姐姐醒來請安,心中又覺不妥,一時想的出神,望姐姐贖罪。”沫楹說完這些,自己都覺得酸,可原主這性格,是會這麽回答吧?

  “幾日不見,妹妹倒會說許多。”


  沫楹知道自己多嘴了,乖覺許多,喏喏回了一句“不敢。”


  “妹妹這幾日受苦了,隻是這福禍相依,”雲婕妤換了個姿勢,接過身邊侍女遞過來的茶杯,抬眼問道,“懂嗎?”


  “……懂。”沫楹的頭,低的更深了。


  “知道怎麽做就好,你哥哥前些時候參軍,家父來信說已經安排妥了,副將,你隻要做好你份內的事情,我們雲家自然不會虧待你!”雲婕妤品了口茶,慢悠悠的說。


  沫楹愕然,這算是威脅還是承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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