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沫楹被放出小黑屋的那天,正好是三伏的第一天,大大的太陽,刺的睜不開眼,幸好來接她的丫頭之桃帶了一頂軟轎,這才勉強回了住處。


  留在院裏的之杏早就將帕子冰鎮疊好,小心翼翼的敷在沫楹眼上,說道“小主在禁室裏待的久了,這日頭大,可別傷了眼睛。”


  沫楹的眼角早就又澀又痛,眼淚不住的滲出,蟄的又痛又癢,冰帕子一敷,倒舒服了不少。


  之杏將被腳掖好,又倒了杯茶喂沫楹喝了幾口。


  之桃打發了抬轎子的幾個人,麵色有些不耐煩,懷裏抱著一個大包裹,一邊整理一邊抱怨,“這沐靖公主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麽,都醒了十幾天了,今個才想起來把小主放出來,定是皇上說要徹查,她心虛才裝什麽大方,聽說醒了之後就把自己給關起來了,說什麽受了驚嚇,今天一早又說什麽是誤會,求了皇上放小主出來,皇上還好生誇讚了一番,連太後娘娘都賞賜了不少東西!可小主這……”


  “小主剛回來,你就少說兩句吧!再說,也許就是誤會呢!”自家小主什麽性子,之杏再了解不過,既然小主不打算辯解,何苦說這些沒用的?隻會惹的小主更難過罷了。


  之杏原想做個和事老,可之桃卻不依,“怎麽就是誤會了?小主和公主同時落水,公主不過一夜便醒了,連太醫都說公主隻是受了驚嚇,小主可真是嗆了水的,就憑公主身邊的那幾個宮女說了幾句,小主渾身燒的滾燙就被打發進了禁室,既然是誤會,醒了怎麽不解釋,偏偏故意躲起來。我看就是公主故意使壞的。”


  沫楹在小黑屋裏待了十幾天,又經過了一場大病,身子早就虛了,渾身都不舒服,耳邊又一直沒有清淨,早就煩了,隻是聲音還是軟軟的,“本來就是誤會,公主又沒說錯,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受驚也是正常的,以後這事不要再提了,讓外人聽到了,對咱們有什麽好處?”


  之杏心裏也怨恨公主,可沐靖公主是誰?皇上的嫡親妹子啊,可不就得受著,也隻好安慰道“小主說的對,反正事情過去了,這不,皇上知道小主受了委屈,一大早就送了不少首飾和布料,顏色都是小主喜歡的,過幾天給小主裁了衣裳,還趕得及參加淑妃娘娘的生辰呢!”


  “我有些乏了,你們出去吧。”沫楹懶得再多說什麽,淡淡的吩咐著。


  之杏又給沫楹換了個帕子,才拉著滿臉不甘心的之桃退出去。


  “你又攔著我,不趁著這次機會讓小主向皇上訴訴苦,以後還得受欺負,沐靖公主這半年來可沒少找小主的麻煩,不是搶小主的吃食就是搶小主的衣料,還哄得皇上不進咱這院子,連我們都比別人低了一頭。”剛出裏屋,之桃甩開被之杏拉著的手,不滿的嚷嚷。


  之杏連忙說道,“你小點聲,這可不是在府裏,什麽都能亂嚷嚷的?聽聽你說的什麽,什麽叫公主哄得皇上不進咱這院子,這要是讓有心的人聽了,傳出去像什麽樣子?”


  “可是……”之桃還想辯解。


  “好了,小主都說是誤會了,這事不許再提了,我去看看中午有什麽吃食,再請太醫過來看看,小主大病剛好,可別留下什麽病根了,你在外麵伺候著,別打擾了小主休息。”


  之桃雖然不甘心,可也不敢再說什麽,都是跟著小主從府裏來的,可之杏打小就伺候小主,自己不過才來了五年,小主對自己可比不上之杏,之杏早就是大丫鬟了,而她不過是從府裏帶出來,用著順手罷了。


  外麵的動靜,沫楹聽的一清二楚,雖然渾身不舒服,腦袋又沉沉的,卻又怎麽都睡不著,這些天被關在小黑屋裏,也就是禁室,一個類似地牢的地方,陰暗潮濕,經過十幾天的煎熬,沫楹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害怕,可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重生了,而且重生在了一個陌生人身上,並且是個不知道什麽朝代的陌生人!

  此時的沫楹,也就是以前的劉園園,細細的回想這些日子,記得那天有驢友說天氣很好,在沙漠裏看星星肯定漂亮,劉園園便和好友白雪租了頂帳篷,跟著一群驢友去看星星,沒想到遇上了百年不遇的沙塵暴,流沙肆動,倆人連跑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沙山埋住了……


  再一睜眼,隻覺渾身滾燙,四周一片漆黑,劉園園用盡力氣咬了咬嘴唇,會痛,心裏有一絲絲竊喜,還好,人還活著,心裏又琢磨著,白雪會不會也在這附近?剛想開口喊她,隻覺得嗓子一陣幹疼,發不出一絲聲音。


  隱約聽到鐵鏈聲,劉園園覺得自己是幻聽了,可腳步聲越來越近,隻聽到門“吱”的被打開了,看不見那人的臉,卻隱約覺得有個人影,劉園園蒙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那人說道“沫寶林,皇上說了,公主如今受驚,尚在昏睡,罰你在禁室思過,等公主醒了再做打算。”


  那人走了許久後,劉園園才反應過來,這是對她說話嗎?沫寶林是誰?好奇怪的名字!


  劉園園又咬了咬嘴唇,還是很痛,慢慢摸索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沙漠中了,四周是硬硬的石磚,自己身下是鋪著稻草的石磚地,這四周一片漆黑,劉園園隻覺得越來越害怕,若不是身體的疼痛感時刻提醒著她,她是怎麽也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拖著軟綿綿的身體,慢慢向牆角靠去。


  劉園園是在兩天後才確定自己重生了,之前一直不確定的沫寶林也弄清楚了,就是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全名叫沫楹。


  把自己扔到這裏自生自滅的皇上,顯然是不希望自己就這麽死了的,這兩天一直有位姓張的太醫來為她看病,還有一個叫之杏的丫頭給她送藥送吃的。


  經過了十幾天的消化,劉園園也算是認命了,能活著就好,管她叫什麽呢?隻是心裏始終記掛著白雪。


  想著想著,沫楹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沫楹揭掉帕子,眼睛雖然澀,卻不怎麽疼了,這是重生後,沫楹第一次看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和電視上的古裝場景差不到,沫楹慢慢下床,摸摸這個,看看那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一回身,看見銅鏡裏的自己,沫楹呆住了,自己雖不是什麽校花,但相貌也是不差的,可跟鏡子裏的姑娘一比,簡直是雲泥之別,銅鏡中,那姑娘鵝蛋臉,五官精致,微微一笑還有一對好看的酒窩,別說男人了,就是同為女人的自己,看著都很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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