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6章 所謂規則(五千)
「狂戮盛宴……彼岸瞬行……」
單是聽這名字,也就知道這兩個技能分別來自於藏匿與殺人技巧,也就是身法與戰鬥技能。.這兩個技能樹裡面沒有雞肋概念,基本上是出了就能用,用了就能戰!這也是為什麼只有兩個新出技能,唐恩也還能迅速接受的原因。
如果數量如此之少,還是狀態技能樹里那些雲山霧罩的東西,那才真是讓人鬱悶呢……
狂戮盛宴:規則下,魔鬼的世界里,沒有概率!
這就……完了?下意識拉了下殺手面板,唐恩左看右看,還是那句孤零零介紹,十餘個字言簡意賅到莫名其妙……摸了摸鼻子,果斷轉頭:「老管家,我書讀得少,你不要騙我……確定這是技能介紹,不是特么在逗我?」
老管家掃了眼:「成為一流殺手后,一切也就沒了固定模式,技能效果也是如此,很難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嗯,你只需要知道規則就可以。」
「規則?那是什麼?」唐恩越聽越是糊塗。
「規則——就是一切!」稍稍沉吟了會,老管家解釋道,「它無形無質,卻又真實存在。它隱藏於萬事萬物之中,卻又在不動聲色間改變一切。比如曰月輪轉、四季轉換……又比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污泥等等這類沒有道理,也不需要講道理的普遍規律……」
「等等、等等……」舉手投降,唐恩聞言頓覺壓力山大,「那個,雖然聽起來很不明覺厲,但是……有沒有更樸實一點的說法?」
「很難理解?」
「很難理解!」
若有所思的輕微頷首,老管家站起身來,對視,伸手一指雙方之間的幾步距離,看著唐恩平靜說道:「我會走過去,然後殺了你。」
「嗯?」唐恩聞言不禁一愣,只以為自己是聽錯了,開玩笑嗎?下意識就要開口詢問,不過下一瞬,唐恩驀地發現自己嘴巴已經張不開……
不只是嘴巴張不開,摸向鼻子的手臂也抬不起來,神情瞬間定格!
什麼情況……唐恩心中頓時大驚,只覺自己體內所有運動神經全體罷工,接受不到任何指令,也完全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宛若成了一尊風化雕像,紋絲不動!
尼瑪,這是要實戰演示?拜託!能不能打聲招呼先啊……不過,這是幻想?
不對!心思電轉,如今的唐恩早已不是以前那個見什麼都覺得新奇的菜鳥,稍一愣神,立刻就隱隱察覺到了問題出在哪裡。不是自己控制不了身體,而是冥冥中有一種古怪力量束縛住了自己身體!
鬥氣?魔法?
念頭剛一產生,瞬間又被唐恩自己否認。不說老管家會不會鬥氣與魔法,就算會,也不至於一點痕迹都沒有。難道……這就是那所謂的規則?
震驚疑惑間,唐恩雖然不能控制身體,但五官感覺並沒有被剝奪,視線中,就見老管家抬手亮出一柄普通匕首,神色平靜,踏步走來……
靠!唐恩見狀完全反應過來,這才想起老管家剛才說的話——『我會走過來,然後殺了你。』
雖然在系統空間中死亡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但唐恩心中還是不由一震,隨即一種叫做憋屈憤怒的情緒迅速從心底泛起。
不是驚恐,只是憤怒!
沒有人會喜歡品嘗死亡滋味,至少唐恩不喜歡,但這並不代表他畏懼死亡,他只是極為討厭這種坐以待斃的感覺!
下意識掙扎、強烈掙扎!滔天殺意宛若寒冬風雪,冰寒狂暴。單就這凜冽殺意,若是大肆放出,即足以壓死心智不堅的低級武者。但在眼下,唐恩可悲的甚至連皺眉都做不到!
老管家的一舉一動也並不迅疾,甚至有點緩慢,每一分動作皆清晰映入唐恩眼帘。但唐恩就是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管家施施然走過幾步距離,來到身前,對著自己心臟舉起匕首……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舉匕動作,放在平時,唐恩有千萬種躲避或反擊方法。但是現在,唐恩雙眼噴火、神色木然的看著匕首抵近,刺進皮肉,涼意頓生……下一瞬,無邊黑暗漫天襲來。
也就是在這時,唐恩驀地恍然,想起了那狂戮盛宴的技能介紹……如果這就是規則的力量,那麼在這宛若魔鬼的世界中,確實沒有任何概率可言!
只有死亡,以及,等待死亡!
砰地一聲,幾丈開外,唐恩身形完成重組,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老管家淡淡看來:「現在,明白了嗎?」
「沒有。」唐恩很老實的搖搖頭,頓了下,遲疑說道,「規則力量……就是剛才那樣的禁錮?」
「只是其中一種,不過這大致可以看做是基礎。」老管家平靜說道,「規則包容萬象,只要在自身領域範圍內,無所不能為。或許,從實際作用來看,你可以理解為在這領域之內,你就是天地!亦或者,神明?惡魔!」
「當然,凡人終究只是凡人,做不到天地那般曰月輪轉、四季轉換、雷電風雨等等大規則。就拿禁錮來說,它只需要一場大雨,即可將萬千生靈困在洞穴房屋中不得外出。而我們只能在這其中暫借,或者是偷來幾分規則奧義,化為己用,禁錮住一個小區域內的生物……不過,這也就足夠了。」
「哦,你要是這麼說的話……」唐恩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點頭又搖頭,「我似乎模糊明白了什麼,嘖,又似乎什麼都沒明白。」
「那就可以了,剩下的慢慢再行領悟就是了。」老管家聞言略一頷首,就要走回躺椅上繼續開始那被打斷的閉目養神。
「呃,等一下。」唐恩見狀顧不得再去思索規則含義,連忙拉住老管家,「既然都起來了,那就順便再將那什麼彼岸瞬行演示一遍唄。」
老管家擺了擺手:「彼岸瞬行沒什麼好演示的,就是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唐恩看了眼殺手面板,彼岸瞬行:彼岸之間,生死之境!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一撫前額,「那什麼,我文化程度真的不高,就一三流大學出來的三流學渣,煩您還是給演示一遍吧。呃,對了,不能拿我做演示對象……」
話音尚未落地,老管家嘴角微揚,驀地憑空消失在了原地。唐恩下意識伸手,只撈到一把空氣,不由愣了愣。
唐恩自身本就極為擅長速度與身法,所以他很清楚,前一刻老管家的消失,是真正的消失。不是速度快過眼睛承受極限的那種,而像是忽然掉進了空間黑洞,瞬間消失無蹤……
霍然轉身,沒有。再轉,也沒有。就在唐恩轉回原來方向,想著要不要躺下的時候,呃,有了……老管家老神在在的躺在藤椅之上,擺手,光幕出現:「這就是演示效果,自己琢磨。」稍頓,又添了句,「還有,打擾別人午休,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小心遭報應。」
禮貌?報應?嘖嘖,還好意思說午休?真丟你們智能npc的臉啊……暗自腹誹,唐恩一臉悻悻然的轉過頭去,看向光幕。
光幕上放的正是剛才一幕,唐恩伸手,老管家瞬間消失。隨即在唐恩稍一愣神間,老管家憑空出現在了他身後。之後唐恩轉身,老管家像是影子般隨之移動,一連轉了三次,每次都是差之毫厘,隨即老管家回到藤椅之上,尚有閑暇的調整了下睡姿……
果然不是速度!彼岸瞬行、彼岸……是由此及彼的空間移動法門?
想到這裡,唐恩眉頭一挑,心中頓時火熱起來,忍不住揮拳:「我艹!這是要發啊……」
關於空間,這本就是唐恩這階段重點研究的領域。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空間能力與異界的空間魔法師大為不同。
這個不同,若是歸根結底來說,其實就是戰鬥風格的差異。唐恩是個殺手,一直都是。殺手的戰鬥風格有很多,因人而異,也因目標對象而異。而在這其中,「快」,基本上是殺手刺客公認的基礎素質,也是重點素質之一。
出手快、速度快、身法快……天下武技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而在「快」這點上,相比起異界刺客,唐恩走的要更為極端,就連研究空間領域也是如此。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專職研究空間的空間魔法師也是不如唐恩的……
就拿剛才老管家的演示為例,如果換做異界的空間魔法師來,他們雖然同樣能做到這樣的短距離瞬移,但卻不可能做到老管家這般絲毫沒有緩衝停頓的迅疾!這點幾乎是無法遮掩彌補的,因為調動魔法元素需要時間。但唐恩不同,只是觀了眼,他就知道只要有足夠的時間領悟,他就肯定能複製老管家的迅疾瞬行。
這兩者間的差異看起來很微小,也許只是一息、甚至半息,別人也許會不以為然,但落到唐恩這等人手裡,已然足以分出數次生死!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看完老管家的演示效果,再琢磨出這彼岸瞬行的字面意思后,唐恩就知道自己這次是真正賺到了。這技能絕對能讓他的戰鬥力更上一層樓,甚至引起質變也不是不可能……
「咦,不對……」就在唐恩狂喜於這次收穫時,眼角餘光掃過光幕,驀地就是一愣,進而神色大變。
光幕上仍在循環播放著老管家施展彼岸瞬行的畫面,值得一提的是,唐恩之所以要如此強烈的讓老管家演示效果,就是想藉此獲得領悟契機。可不要小瞧這點,唐恩之前也未在意,結果在**影匿技能時,老管家拋出一句『去感受一片虛無的感覺』,然後就把唐恩打發了,害得他被這技能卡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唐恩驀地眯眼時,分明有看到老管家在他身後揚了一次手,手掌間隱含微弱刃光,自他頭上一閃而過。
尼瑪!
下意識摸向頭頂,沒有感覺到任何變化。唐恩暗暗鬆了口氣,隨即順著髮絲順勢捋向後方,手臂驀地一滯……頓了頓,垂下手掌放在眼前,滿手烏黑頭髮觸目驚心。且這舉動像是驀地引發了什麼,大片大片頭髮從耳上墜下,少數落在雙肩之上,大多緩緩飄落地面……
『打擾別人午休,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小心遭報應。』
眼角抽了抽,唐恩面無表情的抬起頭來,透著光幕亮度,看著自己腦袋前半部分頭髮依然豎著,但是後腦勺那一大塊卻一根不剩,正在反射著光幕光線,電燈泡一般煞是光亮……如此雷人造型,想來殺馬特一族也得跪了!
寂靜片刻,唐恩揉了揉眉心,輕嘆一聲,哀莫大於心死的舉起匕首:「都特么說了不要拿我做演示對象……」
……
……
隨著兩個主謀兇手退去,北方神殿的悲催境地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當然,只是暫時!不說之前大戰時,本就有若干信徒居民強勢圍觀。就是神殿被一刀兩斷,引得小河新開闢一條支流的震撼現況,就無法隱瞞住這消息。
所以沒過多久,世面上即開始不斷流傳此道傳聞,且越傳越是離譜。有說是北荒邪教高手潛入進來,暴起偷襲所致。有說是某個不世出高手實在看不慣神殿暴露出來的醜聞黑幕,因此出山教訓了神殿一把。最為離奇的說法,是說神殿已經不受神之庇佑,神明對神殿的種種行為大為不滿,因此降下神罰……
天地良心,這些消息確實不是唐恩派人流傳出去的。相反,在殺上神殿的一個禮拜前,唐恩就已經停止了對神殿的所有手段,也撿了幾條有問題的鬥氣循環通道交給伍丁,算是將這事暫時做個了結,殺手組織也於同時轉入地下,暫時隱藏關閉。
而且需要說的是,唐恩現在也並不需要這些手段。北方神殿之行大獲成功,帶來的後果必然是神殿消沉冷寂,在風聲沒過去前應該就是夾起尾巴做人的節奏,不需太過擔憂。且就算是風聲過去,神殿重新活躍,到時灰衣軍也該出來了,唐恩也就更加不需要擔憂在意……這是之前就計劃好的事情,唯一的變數可能就是打擊效果太好,著實出乎了唐恩意料之外……
事實也基本上就是如此,在唐恩剛一回到寒水城后,就收到了一份關於北方神殿最新近況的消息。
北方神殿確實沉寂了,除了編個理由解釋下那驚天動地的一戰外,再沒有任何動靜傳出。任憑外面謠言傳瘋,任憑失望透頂的信徒憤怒指責、哭訴等等,權當沒聽見、沒看見,也沒有撤出北方的意思,蜷縮起所有力量,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待著。
要不怎麼是蠱惑人心的行家呢,單這不動如山的心態,就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哦,也不是所有神殿中人都是如此。夏薇安與清教徒們就沒有聽從總會蟄伏命令,而是依然在東奔西走,審查著有問題的神職人員,依照神殿法規逐個審判……
看到這裡,唐恩不禁搖了搖頭,知道夏薇安還是沒把他的警告完全放在心上。或者說是已經放在心上,但因為心中的堅持也就顧不得了……在夏薇安看來,她這些舉動是在保留希望火種。但在一些神殿高層看來,她這應該就是典型的不顧全大局,任意妄為吧……
總之,自求多福吧!
唐恩已經沒空去理會這些,他自己本身就有不少事情要忙。比如搬家……
寒水河畔,「這些東西都要搬走嗎?」站在十餘人影抬著東西進進出出、有些混亂吵雜的煉金實驗室前,莉娜轉頭問道。
唐恩搖了搖頭:「也不都是,一些重要的、容易帶走的就直接搬走。但一些大件就比較難了,比如紫膛炮工廠那邊的生產設備,那些東西比較麻煩,搬走的話難免會引人注意,賣掉則會有點風險,只能選擇就地毀掉掩埋了……怎麼,捨不得啊?」
「哦。」莉娜點了點頭,抬頭看著這住了大半年的煉金實驗室,微微呼了口寒氣,「你說,這間房屋還能在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中,完好無損的保存下來嗎?」
「怎麼,捨不得?」唐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著反問道。
「有那麼一點……」莉娜眼波微閃,想了想后說道,「畢竟住了這麼久,這裡的環境氛圍又真得不錯,很適合作煉金研究……恩,我只是一時有點感慨,你不用在意。」
唐恩聳了聳肩:「沒事,既然你想留,那就留著好了,不是什麼大事,到時如果真打到這裡,打聲招呼應該就沒問題了。」
「真的不用了,我……啊切!」河畔本就是濕氣比較重的地方,再加上最近氣候確實在逐漸轉冷,所以忽有一陣冷風卷過,莉娜不由掩嘴打了個噴嚏。
「小心點,冬天要到了呢。」唐恩見狀順手脫下外衣,披在莉娜肩上,隨即似乎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西方,重複喃喃,「冬天,真的快到了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