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章 大悲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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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出來啊，出來……求求你，不要嚇我，出來啊……嗚嗚，出來……」
晴空萬里，只有一輪慘陽懸挂。這是北方少見的好天氣，無遮無攔的光線總能給人一種溫暖感覺。
但是里瓦城南城區這裡，哭泣的白袍少女卻感覺不到任何一絲溫暖，甚而心底一片冰寒。
幾丈大小的封閉空間已經解除，但裡面的人亦跟著消失，不留任何一絲痕迹。喬希亞在這徘徊良久，踏遍每一寸地方，最後丟掉魔杖，雙手抱膝坐在地上低頭哭泣。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明明答應我的，一定會贏，不會死的。答應我的，嗚嗚，騙人，騙子……」
「不對，是我害了他，我害了唐。如果我先開始沒叫他過來幫忙，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如果我能早來一點，就可以發現這裡的空間魔法，唐就不會踏進去，是我害的……是這樣的，我先開始就不應該逼他加入灰衣軍……嗚嗚，都是我，都是因為我……」
埋頭低泣的喬希亞，已經從先開始的悲傷轉為自責，並不斷想出因果關係，加重自身的罪責。
這當然不是這英氣少女原有的性格，甚至自從知事以來，她就已經很少為悲傷流淚。
初加入灰衣軍，遭到連續追殺，在叢林中輾轉月余，不眠不休的奔行一禮拜……怎麼樣？一路行來，歷經戰鬥無數，眼見身旁同伴死的死，傷的傷……又怎麼樣？
喬希亞都沒有哭泣，她知道做任何事都得付出代價。而這，就是作為改革先驅者的代價。但是唐恩，不一樣啊……
圖書館的初識，北方的巧遇，威脅對方加入灰衣軍，學院老師般的教導，偶爾的心動……林林種種，喬希亞現在回憶起來，發現自己這一路走來，身旁都是有他的痕迹。這痕迹無法割捨，也不願割捨！
「原來還是我自己沒用，什麼忙都不能幫到……喬希亞，你是個笨蛋，傻蛋……」
這些話語當然是不對的，如果沒有喬希亞領導的秘密機構，唐恩早就死在半路上了。又或者說，如果剛才沒有喬希亞的冰牆，奧烈弗成功脫逃，最後倒霉的還是唐恩。但這些，現在的喬希亞自然是想不到的。
她只知道自己一路奔波，匆忙趕來，原本是希望能幫到什麼的。但到頭來，卻是目睹了唐恩被空間裂縫直接吞噬的慘烈結局。這如何不讓心力交瘁的她痛苦流淚。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嗨，小妞。」就在喬希亞滿心悲傷的自責時候，一隻傷痕纍纍的手掌驀地從後面伸出，搭在她的肩膀之上，「呃，你是在哭嗎？怎麼，是被男朋友拋棄了？不是我說啊，這種事情還是要看開。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恩，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要換幾顆樹多吊幾次嘛。嘖嘖，你看我怎麼樣，哥哥會帶你去看金魚哦……」
稀奇古怪的言論，熟悉的嗓音……坐在地上的喬希亞身軀驀地一震，哭泣聲剎那驟停，金咖色長發移動，一張有著愣愣神情的哭花玉臉轉了過來。
「唐唐唐唐唐唐……」
從大悲到大喜，只在一瞬之間。喬希亞哆嗦著薄唇，卻完全不能吐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某青年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捂著額頭：「呃……不至於吧，這才剛剛見過，這麼快就忘了？唉，枉我披星戴月、披荊斬棘、踏破鐵鞋……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終於出來……啊！」
一聲慘叫，卻是喬希亞聽著這熟悉的腔調還有些不確認，微低頭，一口咬在搭上肩膀的那隻手上。
「鬆開、鬆開。有傷、有傷……」好不容易脫離「虎口」，某青年捂著手掌一臉受傷表情，「雖然說人在不敢置信的時候，喜歡用咬的產生痛覺來確認真實。但是我想說，其實咬自己也是一個選擇啊……」
「唐！」
啰哩啰嗦的碎碎念被打斷，終於確認的喬希亞驚喜大叫，隨即衝上去雙手環抱向唐恩。
沒錯，這青年正是剛才進入空間裂縫的唐恩。至於怎麼出來，那就得靠一個技能了，一個系統技能樹裡面唯一關於空間、虛空的技能——影匿！
老實說，這技能唐恩已經琢磨了好一段時間，老管家也有提示，只是這提示比較玄乎，說好好體會一片虛無的感覺……這當然是比較扯淡的，畢竟想象力這東西實在飄渺。所以唐恩這技能一直卡在初習階段，不能提升。好在這次在平行空間中溜達一圈，實地體驗了番，終於讓他成功頓悟，一舉突破空間屏障沖了出來。
出來的位置沒有改變，還是剛才他擊殺桑普的地方，隨即也就看到坐地哭泣的喬希亞，當時心中即是頗覺溫暖，又有點感動。最終決定用輕佻惡搞的語氣，希望沖淡她的悲傷。但現在，呃，好像是過頭了……
眼看喬希亞疾步衝來，唐恩一臉驚慌的擺手：「不要……」話音未落，溫軟玉體已經撲了上來。砰，兩人抱著摔倒在地。唐恩在下面白眼直翻，一陣吱呀咧嘴，「衝動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不斷，聽來甚是滲人。這可不是唐恩故意裝樣子博同情，不要忘了，歷經連番惡戰，他身上的傷已經幾乎到了臨界點。再加上最後為了擊殺桑普，失控般的爆發速度，更是將這傷勢直接拖入惡化階段。不誇張的說，唐恩能站著已經是個奇迹。現在被喬希亞激動的衝撞后，自然是忍不住慘叫了……
「疼疼疼……要死、要死……」
幸好喬希亞發現不對，及時撐起身體。否則唐恩沒死在桑普手裡，卻要被她的溫柔一抱給抱死了。如果真是那樣，那唐恩也算是名垂千古了……
「唐恩，你的傷太重了，必須要去接受治療。」喬希亞皺著眉頭，一臉不忍的看著遍體鱗傷的唐恩，眼眶中的淚水又有再一次落下的趨勢。
「呼……」長鬆了口氣，唐恩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只要你不再衝動，我……呃，你在幹嘛？」
幾次攙扶未成功后，喬希亞抿了抿嘴，拉起唐恩手臂搭上自己脖頸，隨即躬身小心的背負起唐恩沉重的身體。
「呃，放我下來吧，我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我真的很重，快放我下來……好吧，我說實話，這樣很丟臉的，我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啊。」
「不！」喬希亞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隨即將唐恩身體再次向上託了托，搖晃的選擇個方向走去。
唐恩當然熟知對方性格，幾次抗議無效后，無奈的搖搖頭：「好吧，犟不過你。你累了的時候將我放下就好。恩，我先睡會。」
「不要。」喬希亞一個激靈，抓著唐恩大腿的雙手用上了些力量，「不準睡，不準閉上眼睛……」
噝，感受著腿部的疼痛，唐恩倒吸了口涼氣，隨即無力說道：「拜託，我不會這麼容易死的。沒聽說過嗎，睡眠是人體最健康的休養方式。」
「沒聽過，反正你不準睡……你一睡我就掐你，喂……」
「……」
「唐，你不要嚇我，說話啊……」
「我想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