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章 悠閑與鐵血
風車轉啊轉，車輪滾啊滾……灰衣軍駐地的城牆愈加高大，一些類似於瞭望塔、城防器具底座等等東西也陸續出現。如果說之前的城池看起來是巨獸的話，那現在的工程就是給這清潔溜溜的傢伙披上毛髮……如果這步完成了，那接下來就是去四周關隘搭建關卡，並最終串聯在一起，形成外部防禦圈。恩，這可以稱之為給巨獸安上爪子。
唐恩最近的生活很是規律悠閑，主要的事情有兩件。早上帶著大衛他們去訓練那幫精銳士兵，下午則帶著大衛他們去接受佐凡訓練。好吧，這種行為，如果從專業的角度上講，叫即是攻，又是受。咳咳……先從那幫士兵說起吧，在第二天集合時，人數倒是一個都沒少，就連那之前說要退出後來被唐恩收拾一頓的青年都是來了。
老實說，唐恩訓練他們的時間不會太長，最多也就幾個月，能達到什麼樣的效果真的不好說。不過也正因為如此，訓練從一開始就進入高強度節奏。
泰頓他們每天早上必須先得跟著灰色空間一起晨訓，負重越野、冰水潛泳、徒手攀登……這些大衛他們因為早已習慣，所以做起來很是得心應手，就是之後重新加入訓練的小卡蘿也是輕鬆而過。但是泰頓他們不一樣，他們什麼時候經歷過這種煉獄似的考驗？所以先開始適應的一星期可謂是生不如死。
而且伴隨著他們的永遠是無休止的嘲諷辱罵，以及與灰色空間對戰時被輕鬆擊敗的傷痛恥辱。就算如此，他們不服還不行！因為灰色空間的成員不管是訓練強度，還是別的什麼都比他們要來的強。尤其是一個士兵在激憤之下，提出挑戰，結果卻被拿著鐮刀的小卡蘿給放倒了……恥辱啊，不忍直視的恥辱啊！
不過不管如何的磨練摧殘，眾士兵沒有一個再說退出，都是咬牙拚命苦撐。甚至到了沒有監督的下午，仍是瘋狂的訓練著。這其中的原因，一是因為他們現在卻是能感覺到自己的進步。這進步並不只是實力上，還體現在平時對戰的靈活戰術上。不得不說，他們現在正潛移默化的被灰色空間的猥瑣思維感染。
當然，除了這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們如此態度不為別的，就為能在訓練大成的時候，虐一把太不是東西的灰色空間。哪怕對方還是五個人，那也是揚眉吐氣的成就。
是的，他們現在的目標就是五個人。雖然這麼說顯得很沒有志氣，聽起來更是弱爆了。但是在真正接觸后，他們不得不在內心承認，灰色空間確實有狂傲的資本。差距並不是因為你不想認可就不存在，不說其他，這訓練強度就不是任何一個軍所能比擬。
至於對唐恩的怨念，他們已經徹底放棄了。這簡直就是個變態……他們暗地裡懷疑如果把他們和唐恩放在一個對抗場上，不消十分鐘。出來的一定是拍著手掌，一臉淡然的唐恩。
……至於佐凡那邊的訓練，看起來就平和輕鬆多了，至少他和唐恩是這樣的。每次一來，佐凡都是隨手布下淡金色薄紗，然後就坐到一邊刻雕像去了。可以看出來他最近心情很好，對於唐恩提出的一些鬥氣問題幾乎有問必答。
不過大衛他們就不這樣想了，儘管沒有體力上面的消耗，但他們卻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體內非人的煎熬。那些針刺的感覺倒也罷了，關鍵是佐凡只重視對爆發力的訓練。先前那淡金色薄紗被震開后，接下來是訓練三段爆發力、五段爆發力……鬥氣這種東西當然不是無窮無盡的，用完了就是枯竭。但現在他們為了抵禦越來越痛的針扎效果，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從體內壓榨出鬥氣，然後蓄積，最後爆發。接著再壓榨……那種感覺，就像體內出現了一隻大手，緊緊的抓著他們的血肉內臟，好似抓著軟軟的水草。捏緊，一滴滴的鬥氣淌下。再發力，又是一滴滴……可關鍵那是內臟不是水草啊，每一次的搜刮，體內都是各種翻江倒海，欲吐不吐……不過雖然過程是痛苦的，但效果卻也是顯著。在第三天，大衛一聲怒吼，震開了淡金色薄紗，同時他的實力也順利從初級巔峰跳到中級初階。大衛的突破像是刺激到了旁人，接下來的幾天，因為鬥氣突破而發出的興奮怒吼不斷響起。
唐恩見狀欣喜欲狂，灰色空間成員在格鬥技巧上已經到了一定的層次，現在有了更強的鬥氣輔助，戰鬥起來那自然是如虎添翼。
同時他心裡也是盤算開了，這才幾天就升一個等級，那等過幾個月……哇哈哈！
不過唐恩這興奮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佐凡兜頭澆了盆冷水。大衛幾人之所以能如此快的突破，是因為已經到了臨界點。佐凡的爆發力秘技訓練，只是把這時間提前罷了。不過儘管否定了這種快速升級的念想，但佐凡也是直言承認，大衛他們的修鍊速度應該會比常人快一點，其原因自然是因為身體外部的魔鬼鍛煉。
雖是被打回現實，但唐恩也沒有沮喪多少，因為他還有鬥氣循環通道這大殺器，也就是說大衛他們的修鍊速度會在快一點的程度上再快許多。如此，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駐地的城市宣傳計劃也已啟動，不過這次唐恩沒有隨著喬希亞東奔西走。她現在大小也算個領導，制定決策就可以，一些具體事情並不需要她去衝鋒陷陣。再說這計劃的負責人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喬希亞現在的主要工作是建立秘密機構，安全方面倒是沒有多大問題。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展開，推進……在這個沒有人注意的連綿山丘中，一個叫做灰衣軍的造反團體在盡量的伸長著自己的勢力，就像八爪魚。或許它現在體型還很小，但攻擊的姿態已經做出………………好吧，讓我們暫時把鏡頭從悠閑的唐恩身上移開，跨過無數疊嶂峰巒、河流湖泊……北方，北方，一直往北方……天空昏暗，風雪怒嚎，巴掌大的雪花旋轉而下，覆蓋萬物。
有點弧度的陡坡，斑點狗似的泥地。一具具尚有餘溫的軀體斜躺其上，雪落即溶。鎧甲破碎，臉龐猙獰僵硬，定格著生前殺人或被殺的動作。
將視線向上抬起，俯瞰而下。
黑灰雜色的城牆千瘡百孔著矗立，兩側的陡峭山峰延綿不知何處……很明顯，這是座關卡，一座快被攻下的山間關卡。
牆頭上的激戰已經漸趨尾聲，身著布蘭制式鎧甲的士兵且戰且退，最終在城牆角落蜷縮成一團，人數並不多，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大聲吼叫著揮動卷口兵刃，臉上已蒙死志。
周圍尋隙進攻的是一群穿著簡陋獸皮，揮舞笨重戰刀的人，或者可以說是野人！披頭散髮，血紅雙眼，裸露的虯結肌肉上滿是縱橫交錯的傷疤……這名號倒也實至名歸。
當然，他們在布蘭所有國民中有個正式的稱呼，蠻人，北荒蠻人。
「殺！殺！殺！」嗜血的口號，蠻人每一次悍不畏死的攻擊，都會從戰圈中拉出幾個士兵，隨即亂刀砍死。
血液激灑，有的濺在蠻人不修邊幅的發須、臉孔上，更多的是匯聚成涓涓細流沿著城牆滑下。北荒蠻人很多，牆上牆下皆是，很顯然這群小股布蘭守城兵必死無疑。
「榮耀！榮耀！榮耀！」
被布蘭士兵護在中間的像是守城將領，他用沒有受傷的左手舉起佩劍，聲嘶力竭的喊道。周圍士兵立刻振奮精神，揮舞兵刃，張口嚎叫：「榮耀即吾命，犧牲即永生！」
宛若從乾裂戈壁的斷層中發出，聲音嘶啞而堅決。雖只是幾十個人，卻硬生生的吼出了雄渾悲壯的意味，震蕩長空。
接著一根邊緣處有些殘破的旗幟舉了起來，似虎似獅的旗面在風雪中怒嘯，直插昏暗蒼穹。
「哦，原來是雷霆軍團啊。」
山坡下，一個端坐馬背、兩鬢霜白，身著大葉龍鱗甲的老者捋須說道，語氣間很是平淡，就像吃飯時看見端上來的菜肴，哦，原來是xx菜啊……就在這時，嗚嗚嗚，三聲拖音極長的號角響起。
牆頭上的蠻人攻擊一頓，隨即不甘的吼叫一聲向後退去。
山下的老者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了城牆右側。那裡一根被固定底座的金屬管子正在調轉方向，隨即緩緩落下高度，直指旗幟那裡。
「哇嗚！」城牆上的蠻人不斷舉起兵器，興奮的對天長嚎，似乎很期待接下來的一幕。
「雷神之錘……」老者喃喃了一聲。
轟——氣浪翻滾，石磚橫飛。一角城牆被直接轟塌，急轉而下的雪花也在這剎那被卷到一邊。
同時，飄揚的旗幟以及下面的士兵，自然也是被清掃一空，不見絲毫痕迹。
歡呼聲更大了……老者的臉色有些難看，握住韁繩的手也是緊了緊，隨即眯了下眼，恢復不動聲色。
「元帥，應該是提烏做的。」一個同樣身穿鎧甲的中年人策馬上前，小聲說道。
老者冷哼一聲：「我知道，哼！其他人也沒這個膽子。」
雷神之錘在每座險要地形的關卡城鎮都有，倒是常見。但是裡面的爆破水晶就比較難得了，這玩意太容易被摧毀，就算是佔據城市也很難得到幾塊。
剛才那座雷神之錘明顯是因為沒來得及用就被佔領，所以裡面才有一塊爆破水晶。這種重要的軍事裝備現在竟然被用來轟一群殘兵，自然讓身為元帥的老者惱怒。不過這提烏似乎也是個身份敏感的人，老者沒有什麼終究的意思……
「算了，進去吧！」老者揮了揮手，「繼續推進，今天拿下三個預定關卡。」
「是!」中年軍官一欠身，調轉馬頭去發布命令。
老者呼了口白氣，向著西北方遠眺一眼：「紫伊，我又來了！這次，你擋不住的……」
輕嘆聲沒有傳出多遠，就被哭嚎的風雪淹沒。同時被漸漸淹沒的，還有地上已經冰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