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會哭的孩子有糖吃（19）

  最終，葉呈念點了點頭：“好。”


  殷翠紅立刻喜笑顏開：“我就知道咱們念念是個乖孩子。你看這桶水要不也放扁擔上吧，兩桶是挑，三桶也是挑。”說著，殷翠紅把她那一桶水放在了葉呈念扁擔的一頭上。


  兩桶水，對於13歲的葉呈念來說，是剛好能挑的重量，可如今三桶水，就超過了葉呈念的承受能力。


  上山的路並不好走，更不用說，他挑的扁擔，一頭輕，一頭重，葉呈念很難掌握好平衡。


  今天淩晨，又下了一場路，路更加泥濘，鞋子踩上去，有些光滑，很可能一個不小心就要摔倒。


  葉呈念挑著牙，挑著水往殷翠紅家的方向走，殷翠紅在後麵悠哉悠哉地跟著。


  路過的人看到這一幕，哪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有的人不讚同道：“翠紅嬸，你怎麽能讓呈念一個13歲的娃自己挑三桶水，那也太重了，萬一摔倒了怎麽辦。自家的水還是自己挑比較好。”


  殷翠紅當即啐了一聲，板著臉道：“你管好你自己吧。管我幹什麽，念念幫我這個姨姥姥挑水那是他孝順，有良心，被你說得像我逼他似的。念念，你告訴他，姨姥姥有沒有強迫你。”


  葉呈念搖了搖頭。


  殷翠紅滿意地笑了，她就知道，葉呈念是個蠢蛋，誰賣一賣慘，他就會聽誰的話，真是蠢。不過蠢好啊，殷翠紅已經打算接下來自家的水都讓葉呈念去挑了。


  “看到了沒，還不快滾。”殷翠紅得意洋洋道。


  那位大叔看了眼咬牙挑水的葉呈念一眼，歎了口氣，他覺得，葉呈念這娃，總有一天會被自個兒的性子給害了。


  他記得，他第一次見葉呈念挑水，是五年前了，那時候葉呈念還隻是個8歲的娃，獨自一個人拎著水桶小心翼翼地去挑水。


  當時，所有排隊的人裏麵，就他一個人不到10歲，個頭小小的，剛到他的腰。


  他直接都記得，當時8歲的葉呈念拎著水回去的場景。


  因為力氣小，一桶水根本拎不回去，所以他就打了半桶水，即便隻是半桶水，他仍然得用雙手咬牙提著，一步步艱難地回家。


  山路總是不好走的，再加上當時葉呈念又是第一次提著水走，時不時地就跌倒，不僅衣服髒了，連嫩嫩的手掌，膝蓋都磕破了皮。


  大叔想，若當初換成他家臭小子，那樣摔了之後，肯定是要哭的。但葉呈念沒有，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繼續提起水桶。


  之後又摔倒了好幾次，葉呈念第一時間護著的都是水桶，生怕水灑了。


  大叔看不過去，就提出要幫他提回去，可葉呈念堅決地拒絕了。


  他繼續提著水桶回去，可這一次卻不小心被石頭絆倒，整個人往前撲，撲倒在地上，水桶被打翻，裏麵的水一下子就澆灌在葉呈念身上，將他淋了個透，整個小人兒像隻被打濕了羽毛的落湯雞一樣。


  那一次，葉呈念看著空了的水桶，紅了眼睛。


  可沒多久，他就爬了起來，也沒去換衣服，提著水桶重新去打水。


  淮安村村民大多數人都是質樸純善的，在看到小小的葉呈念去提水的時候，每每都有人提出想幫他。


  可葉呈念都拒絕了，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再開口了。


  大叔微微歎了口氣，挑著水離開了。


  殷翠紅下巴抬起，得意洋洋。


  這邊，葉呈念肩膀上的扁擔已經水桶裏的水太多，重量太重，有些細的扁擔已經彎了下來，葉呈念有些害怕它會承受不住忽然間斷了。


  因為是夏天，扁擔和肩膀間就隻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


  走動間，重重壓下來的扁擔在磨著肩膀，帶來一絲絲火辣辣的刺痛。


  葉呈念記得，他最開始拿扁擔去挑水的那幾天，因為不適應，再加上小孩皮膚嫩，即便隔著衣服，那肩膀都被磨破了皮，出現了一大片的血絲，猙獰得可怕，之後好了更是留下了一層疤。


  這時，葉呈念剛好走到了一處比較陡峭的地方，扁擔的一頭過於重，他失去了平衡，臉一滑，整個人就往後栽倒。


  跟在他身後的殷翠紅看到這一幕，立刻往旁邊一躲，葉呈念整個人連同扁擔，水桶一起往後翻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