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失敗的父親
沐如雪沒有遲疑,麵無表情的說著“這不是很正常麽,不經曆痛苦,會不認自己的親生父親?”
劉愛雪被這句話說的無言以對,她之前對那個男人的厭惡,已經太明顯了。
沐如雪本來就很聰明,想要猜到這些,也太容易了。
“沐如雪,你有時間麽?我想跟你說說話……”
“嗯。”
沐如雪沒有拒絕。
晚飯,他們沒有去食堂,而且選擇去了校外的飯館,要了一個包間。
劉愛雪的狀態,有些糾結,估計是之前的事情,給了她太大的困擾。
他們點的飯菜都上來的時候,沐如雪說著“想說什麽就說吧,我聽著。”
“我知道,我這樣直接跟你說這些,好像不太禮貌,可是我真的很想傾訴,這些事情,已經在我心裏壓了太長時間了。”
“我明白那種感覺。”
“那個男人,確實是我的親生父親,不過我就當做他已經死了。”劉愛雪的口氣,似乎是無奈,又像是認命。
沐如雪並沒有打斷她,覺得她有這樣的想法,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他是個很重視兄弟感情的人,聽完媽媽說,他們認識的時候,就是被他的仗義吸引。”
仗義,這個詞語,明明應該是褒義詞。
可是偶爾用錯地方,也會讓身邊的人受傷。
“所以,為了這個,你媽媽也吃了不少苦吧?”
沐如雪確實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她知道話題應該朝著哪個方向引導。
“是啊,那個時候,他總是幫別人出頭,剛開始的時候,我媽覺得他這樣的人,有安全感,對朋友好,對身邊的人都好,很善良,不像是表麵上那樣,讓人覺得嚇人。”
沐如雪沒有再打斷,繼續聽著。
“其實在我媽媽之前,他就有過幾個女朋友,不過因為沒有辦法處理好跟他兄弟之間的關係,都被淘汰了,想要跟他在一起,一定要讓他的兄弟們滿意才行。”
這個理由,沐如雪絕對保留意見。
既然兄弟重要,那就不要女朋友好了。
而且,那些兄弟也是不懂事。
“他身邊的兄弟,也都是這樣的人麽?”
沐如雪覺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個還是有道理的。
“嗯,當然是,他們都是這種人,所以他們都覺得,這樣很正常,不能融入他們的圈子,不能接受男人出去喝酒不回家,這樣的女人,就是不懂事。”
“看來,你媽媽當時也是昏了頭了,竟然接受了。”
“不但接受了,還一直忍著,然後給他生了兩個孩子,一個我姐姐,一個我。”
劉愛雪說起這個,就覺得心疼自己的媽媽。
不過沐如雪並沒有這樣的感覺,路是自己選的,不懂的自愛的人,不值得同情。
別人都知道那是個火坑,她一定要往裏跳,這個誰能攔得住?
到頭來,讓自己的孩子,都跟著遭殃。
吃了苦,遭了罪,這個不用跟別人訴苦,都是自己選的。
不過這樣的話,她並沒有跟劉愛雪說。
她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讓自己不要顯得太不耐煩。
畢竟這樣的傻女人,她也是覺得無藥可救。
劉愛雪大概也是打開了話匣子,所以就堅持說起來“那個時候別人都會誇獎,他夠意思,為人處世地道,對任何人都足夠好,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對自家人不夠好。“
沐如雪明白,有一種人,就是活在別人的吹捧裏,已經迷失自己了。
家人是他不用看重的,因為在任何人看來,他這麽完美的人,家人一定支持他各種行為。
可是往往是這樣的想法,讓家人都跟著吃苦,又不能說。
“從我記事的時候,我就討厭別人說他的優點,因為他的優點,我完全感覺不到,我和姐姐的家長會,他永遠不去,每次不是這個兄弟有事,就是那個兄弟有事。”
這個理由,也是真的牽強。
兄弟比自己的女人重要,竟然也比自己的孩子重要。
劉愛雪的情緒,慢慢在釋放。
在沐如雪跟前,她覺得自己的傾訴,得到了回應。
她繼續說著“我覺得他對我們,就是不放在心上,我們不是他的孩子一樣。可是對待兄弟的孩子,他很上心,我們的家長會,他去不了,當他兄弟有事的時候,他卻可以把那個別人的孩子去開家長會。”
這樣的經曆,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傷害太大了。
劉愛雪說到這裏,已經有眼淚了。
童年的不幸,都是這個外表讓人稱讚,實際上完全不合格的父親帶來的。
她要有多久的時間,來治愈自己的童年?
沐如雪並沒有讓她別哭,而是靜靜的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鼓勵。
她的話題,剛剛打開,應該還有很多想說的。
“有一次下大雨,我和姐姐都沒帶雨傘,媽媽讓他來接我們,可是他看到自己兄弟家的孩子也沒有帶傘的時候,沒有跟我們商量,就直接帶著那個孩子離開了,我和姐姐卻隻能在學校繼續等著。”
這樣的父親,就是別人眼中的好男人?
“之後是我媽看到我們沒有回去,才來把我們接走。那個晚上,他沒有回來,因為那個孩子生病了,可是他兄弟不在家,他幫人家忙活去了。”
沐如雪聽到這裏,心裏都是咯噔一下。
這樣的父親,如果給她,她直接淘汰。
“我和姐姐當天也淋濕了,可是他沒有問過,晚上,我們發燒了,媽媽沒有辦法,隻能叫了救護車,才能把我們都送去了醫院,可是他看到的時候,隻是在訓斥我媽,怎麽沒有照顧好我們,給他添亂。”
這樣的男人,確實可以去死了。
沐如雪心裏的話,沒有說出來。
她想聽劉愛雪繼續往下說,把她心裏的委屈,都說出來。
“那天晚上,姐姐在哭,我在哭,媽媽也在哭,可是他卻在忙活別人。”
這樣的父親,沐如雪想象不出來,到底有什麽臉,又來認女兒。
他是不是真的覺得,隻要貢獻了一半的基因,就能一輩子賴著女兒了?
“之後,他又做了更加過分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