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以身試藥
雲嵐公子咋咋呼呼的進了書房，屋內的兩人皆是眉頭一皺。
在你專心致誌的做著一件事的時候，被人擾了興致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麽好。
“小丫頭，你也在啊。”雲嵐公子見著鳳無雙，也不和夜北歌說話了，直接朝鳳無雙走了過去，獻寶似的將他煉製的三種藥都遞給鳳無雙，顯擺的說道：“你看看，我用了三天時間，就把這三種藥都煉製成功了，而且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放下手中的藥草，鳳無雙接過藥瓶，放在鼻下聞了聞，又抬頭看了一眼‘我很厲害，求表揚’的雲嵐公子，十分不客氣的給了兩個字的評價，道：“垃圾。”
滿腔的熱情，被鳳無雙無情的兩個字打擊的火焰熄滅，雲嵐公子一臉僵硬的看著鳳無雙，總覺得這個小丫頭說這話的時候，跟他師傅很像，尤其是那語氣。
心情不爽的雲嵐公子一拍桌子，將夜北歌那盤棋局給拍了個散，怒聲質問道：“小丫頭，不要以為你有點天賦就瞧不起人，我學醫毒之術不過三年，看著你的藥方一次，在三天之內就做出三種藥丸來，哪裏就是你說的垃圾了。”
見雲嵐公子不服氣的樣子，鳳無雙隨手將一顆藥丸丟到茶杯裏，看著藥丸慢慢的融化，再看著雲嵐公子一臉的得意，冷冷的說道：“遇水不能速溶，你這藥丸連殘次品都稱不上，還不是垃圾？”
“哪有藥丸遇水就化的，總要有個過程。”雲嵐公子覺得鳳無雙這就是挑刺。
鳳無雙也不廢話，而是拿出一顆自己的藥丸來，丟到夜北歌的茶盞裏，隻見藥丸入水即溶，速度快到雲嵐公子以為他眼花了，使勁兒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藥方上，將煉藥的步驟寫的很清楚，要是還不能做到百分百成功煉製，隻能說明你頭腦裏少點東西。”漫不經心的將兩杯茶水一起潑到地麵上，隻見融化了鳳無雙藥丸的那杯茶水，瞬間將石板的地麵腐蝕成石沫，可雲嵐公子的那杯卻隻是起了一些泡泡，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這個不算，你的那顆藥丸，一定比我那個配方更高級。”雲嵐公子心髒噗通通的跳動著，想著要如何讓鳳無雙指點他幾招，順便再贈幾張藥方來，不過卻沒忘記鳳無雙剛才的那句話，問道：“你剛才說我腦子裏少東西，少了什麽？”
“智商。”鳳無雙輕吐朱唇，用兩個字來打擊雲嵐公子。
“你！”雲嵐公子氣的用手指著鳳無雙，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和夜北歌是貧嘴，卻不擅長罵人啊。再說，他還想要鳳無雙的藥方呢，隻能憋屈的來了一句，“好男不和女鬥。”
說完，就賭氣的坐在夜北歌旁邊，也不去看鳳無雙，雙目緊緊的鎖在兩杯水潑過的地麵，在心裏回想著他今天煉藥的時候，都哪裏有不對的地方。
雲嵐公子安靜了，夜北歌和鳳無雙又繼續做著各自未完成的事。
不得不說，夜北歌的記憶力當真無人能及，不過一會功夫，就將被雲嵐公子毀了的棋局重新擺好，繼續左腦右腦的廝殺著。
過了能有一盞茶的時間，便陸陸續續的有暗衛前來稟報，那些被鳳棲落救治過的京官及其親眷，都去了三皇子府。
不過，這些人不是去感恩的，也不是去謀劃什麽，而是求鳳棲落救命。
是的，之前那些被鳳棲落救治過的人，現在一個個的都麵臨著死亡的威脅，不再是單純的中毒而已。
“你的傑作？”夜北歌抬頭，玩味的目光落在鳳無雙身上，很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在樂北侯府，芸夫人扶正的時候，鳳無雙曾在花園裏，給百十來人下了毒，可她卻將後續的事情也一並算計了，那就是鳳棲落會為他們解毒，隻是解毒之後隻會讓這些人離死亡更近。
“是鳳棲落太自負而已。”鳳無雙不覺得有什麽可沾沾自喜的，若是遇到一個醫術高明的人，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情況發生，可惜鳳棲落沒有那麽高的本事。
不過三日的時間，在那些朝臣刻意的宣揚之下，鳳棲落成為秦國醫術最高的醫者，更有醫德仁心，簡直就是菩薩的化身。
也正是因為如此，皇帝才會不顧朝臣的反對，執意將孤女鳳棲落許配給剛剛出爐的太子為正妃。
可不過三天而已，鳳棲落的醫術便成為了害人之術，不知她是否能從容淡定的應對如今這個局麵呢？
“你們在說什麽？”回過神來的雲嵐公子，還沒等向鳳無雙討教，便發現自己成了局外人。
“一個多月前，不小心灑了些藥粉，讓一百多的京都貴人都中了毒。而紫霞殿殿主的首席弟子鳳棲落，又湊巧的為這些人解了毒，現在他們卻要去閻王爺那裏報道了。”鳳無雙淡漠的說著，並不把這一百多條人命放在眼裏，她殺的人何止是一百多？
而這些人在明知鳳長清寵妾滅妻之後，還去參加芸夫人扶正的喜宴，便是鳳無雙的仇人，隻不過鳳無雙給了他們活著的機會，是他們太貪心了，才會有今日的下場。
“紫霞殿殿主就是個屁，還不一定有本公子醫毒之術高明呢。”雲嵐公子哼了一聲，顯然與紫霞殿有過節，隨即便聽他又問道：“等一下，你剛剛說是你下了毒，而那個狗屁紫霞殿殿主的首席弟子又給那些人解了毒，卻反而害死了他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起毒來，雲嵐公子眼睛裏都是星光，耀眼的有些刺目。
為了不讓雲嵐公子有事沒事就纏著自己，鳳無雙便簡單的解釋了一遍。
當初給那些人下毒，卻沒想要他們的性命，所以那毒藥隻是讓人身體不適，看似是中毒的症狀，但隻要不去解毒，最多也就是被偶爾被折磨一下，不會傷人性命。
可一旦解毒，便必須要放出毒血，而體內的自愈係統卻會在毒藥和解藥的衝擊下損壞，使傷口不能愈合，並且會促進傷口處惡化，加快血液流動速度，不出五個時辰，便會血液流盡而亡。
聽完鳳無雙的敘述，雲嵐公子嘴巴張的大大的，完全不敢想象這樣的死法，將會是多麽的痛苦無助，讓人在恐懼中體驗死亡的到來，比什麽淩遲處死的更讓人心驚。
“我滴個乖乖，真是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說完，雲嵐公子便吞咽了一口口水，怕鳳無雙會對他也下手。
雖然雲嵐公子自認為醫術不遜於紫霞殿殿主，可鳳無雙的本事，也不是他能夠自救的。
睨了雲嵐公子一眼，夜北歌很享受的看著他驚恐的樣子，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纏著他的小野貓。
奈何，雲嵐公子就是鳳無雙所說的那種腦子裏缺點東西的人，雖然害怕，卻抵不過對新奇毒術的好奇，立即就轉移陣地，坐到鳳無雙對麵去，隻差要拉住鳳無雙的手，懇求的說道：“丫頭，要不我拜你為師吧，我這個人對醫毒之術最是癡迷，保準是個好徒弟，還任勞任怨，絕對是史上最聽話的徒弟。”
“我不會教人。”鳳無雙一口拒絕，拿起手中的草藥，摘了一片葉子放進嘴裏咀嚼。
若不是雲嵐公子進來打擾，此刻鳳無雙已經確定了藥效，犯不著再嚐試一次。
見鳳無雙以身試藥，雲嵐公子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忙獻殷勤的將那一支藥草搶了過來，一把塞進嘴裏，大口的嚼了起來，嘴角還滴淌著綠色的汁液的。
“嗯，味甘，有刺，涼性，有……毒……”最後一個字說完，雲嵐公子身子一陣抽搐，人便栽倒在地，一雙眼睛還死死的盯著鳳無雙看，好似在求鳳無雙答應收他為徒，否則死不瞑目。
看著雲嵐公子衝動而沒節操的舉動，夜北歌默默的別過臉去，這家夥真的是欠缺智商，還好醫術可以信賴，否則他真是把命塞到他手中去了。
“綠馱蘿，生長於沙漠之中，根莖與葉片需間隔半盞茶時間服用，方可互解毒素，若同食則致命。”好心的接著將雲嵐公子未完的話說下去，鳳無雙淡定的打開了那瓶可解百毒的要遞給夜北歌，說道：“雖然雲嵐公子沒有天賦，藥效遠遠遜於我所煉製的，也應該能解此毒。”
“應該？”夜北歌沒有錯過這兩個字，人命麵前可開不得玩笑。
“綠馱蘿的毒性強悍，若半個時辰不能解毒，便回天乏術。”鳳無雙認真的開口，看了一眼快要瞳孔擴散的雲嵐公子，很是遺憾的說道：“最近沒有練解毒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因為唯有的三顆，已經交給了昌隆拍賣會的主事人，早已登記在冊，並且廣而告之了，就算夜北歌也不能破壞規矩，將藥拿回來，除非一會去參加拍賣，按照流程拍下解毒丸。
當然，也可以先把藥丸拿回來一顆，再去拍賣會上假拍，反正外人不知道真相就好，不會有損拍賣行的信譽度。
“你也聽見了，不是本王不想幫你。”夜北歌忽地勾唇，揚起一抹壞笑，蹲下身去，把藥丸喂給雲嵐公子，而後便不再管他的死活，與鳳無雙前往昌隆拍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