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冷寂的大樓
為什麽要對趙金好?我也不知道。
我隻知道趙金不出事，我女兒葉非也不會出事。如果趙金出事了，李愛萍要葉非去看他怎麽辦？
“我這樣做是在積德不是？我擔心他萬一有事，會影響到葉非的將來?”
“你想的也太多了，他是他，我們是我們，他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蘇潔，你可別這麽說，有的人把祖宗八輩挖出來都要尋根，我們的女兒長大了發現她不是我的女兒，要問起你來，你會怎麽說？你不要以為這是件小事，孩子的事是沒有小事的。”
“你一天就是個無事忙，蘭花不過是你表妹，瞧你把她都慣上天了，要不是你一直都在護著她，說不定她還不會出事。”
“老婆，我累了，正在開車，今天晚上的視頻不要聊了。我掛了。”我對著手機打了個嗬嗬。
“好，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對了，你是和誰一起回去的？葉北？”
我已經懶得不想說話了，順口答道：“是啊。”我隻圖自己一時嘴巴痛快，卻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又給自己埋下了隱患。
回到家，洗了澡，剛剛在床上躺下，手機就響了。
是蘇潔。
“怎麽了?不是說不打電話了嗎？”
“葉南，你一天到晚都和我說假話，太讓我失望了。”
我已經累得不行了，眼皮隻打架。
“沒有啊？我又怎麽了？”
“沒怎麽，你到底是和誰一起回的老家？”
“和葉北？”
手機中蘇潔怒不可遏：“你還騙我？我剛才和竹青聊了會，她說葉北根本就沒有回扶去，你到底是和誰一起回去的？是不是和吳曉茵？”
蘇潔的想象力還真不差，她居然想到了吳曉茵。
我陪著笑說：“實話和你說吧，和我一起回去的是李愛萍和趙一山。”
“你到底是和誰?我怎麽知道你說的那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我又捅了馬蜂窩。
我歎了口氣，實在太困了，可我知道我不向她解釋清是不行的，她一定會問到更多細節。
“是他們倆。本來隻有我和李愛萍，可趙一山不放心，他說他也特別想去鄉下走一走，我隻好同意了。蘭香是我大姑的女兒，他要去看親家，我不能不讓去吧？”
“可是你為什麽要騙我說你是和葉北一起去的？”
“老婆，我實在太累了，開了一路的車，他們倆又是上了年紀的人，我能有多少精力？我懶得說話，沒想到就引出了你這一大堆事來？你能不能不要懷疑我，我是真心的，如果你總是懷疑我的話，我們夫妻之間的生活還有什麽意思？”
“這可不能怪我，要不是你以前做了那麽多讓人不相信的事，我能不相信你？”
掛了電話，我為我自己的無恥感到悲哀。我是個無恥的人，就是我剛剛和吳曉茵發生了肉體關係，我還依然能在蘇潔麵麵侃侃而談忠誠的問題。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我就接到吳曉茵結婚的請貼，邀請我到一家酒店參加她的婚禮。
我一時就急了，我是希望她能盡快嫁人，可是隻要她答應了，也用不著這麽著急。
況且，她和結婚的人是誰？是個什麽樣的人？這些對於我來說都非常重要，因為結婚的人是她，關係最直接的還有我兒子瑞澤。
我直接就衝向吳曉茵辦公室，辦公室門關著。
陳天驕也不在。不用說，他肯定是去張羅吳曉茵婚禮去了。
我給吳嘵茵打電話。
“你在哪？我要見你。”
電話中傳來吳曉茵平和的聲音：“我在民政局領結婚證。”
“你能不能冷靜一些？至於這樣著急嗎？”
“我這樣做是不是你的意思嗎？”
“我的意思是你要結婚，卻不是昨天說了今天就結？他是誰？長什麽樣子是幹什麽的能不能對瑞澤好？”
“你說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的結婚證已經拿到手了。我不和你羅嗦了，我要去化妝，中午十二點婚禮上見。”
我預感到吳曉茵是在將我的軍，她是在賭氣，可是這樣的賭氣是不是太過份了，女人往往都是不理智的。
可是我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證都領了，就是合法夫妻，無可挽回了。
我隻希望他能找一個好男人，不要再步入和張大年一樣的婚姻生活。
一個人，一輩子不會踏入同一條河流，我想，經曆了不幸婚姻的吳曉茵應該迎來她婚姻生活的第二春。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辦公室，張寶寶也沒見到人。
整座大樓裏顯得十分冷清，和外麵烈炎如歌的天氣形成了明顯對比。
蘇潔把電話打了過來。
“今天吳曉茵結婚，你得上份大禮。”
我吃了一驚：“你怎麽知道的？”
“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不知道了？我給你說，她發微信給我了，看在彩票的份上，我們得送她份大禮。”
“什麽大禮？”
“不如我們將你拿她的五百萬元還了吧？省得你總是覺得欠她的？”
“不行，我堅決不同意，我這些年為公司也做了很多，我拿的隻是工資，這些錢是公司給我的補嚐。”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既然你不願意，我看你就送她一束花吧。”
“送什麽東西都沒有意義，隻要她能過得好，就是我們最大的禮物。”
蘇潔笑道：“有件事我非常吃驚，你知道和她結婚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她不說，我也懶得問，反正十二點就要舉行婚禮了。”
“我感覺吳曉茵這步棋走錯了，已經錯了一次，為什麽又要錯一次，她要結婚的對象是黃大中。”
我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來，我感覺有一股鮮血直湧上頭。
我心疼。
不祥的預感得到了證實，眼淚不爭氣地順著臉龐流下來。
我對著天花板嚎了一聲：“不，不能這樣。”聲音將桌子上茶杯裏的水震了出來，茶水灑了一桌。
我不知道我是站還是坐，眼看著時間已經十一點半。吳曉茵舉行婚禮的酒店離我們公司挺遠，要想按時參加她的婚禮還得一段路，可是我能去參加嗎？
我是不是個罪人?
我在心裏問我自己，我不知道吳曉茵除了走這條路是不是再無路可走？她為什麽會選擇黃大中，這個看起陰險又和張大年在一起混了一輩子的男人。
他和張大年幾乎同年。是瑞澤公司的發起人之一。
我沒去參加吳曉茵的婚禮。
我特別想喝酒。
十二點，整座大樓死一般的沉靜，全樓的人都去參加她的婚禮去了。
我接到陳天驕的電話，說吳曉茵問我怎麽還沒到？婚禮馬上要開始了。
“我有點急事，去不了了。”
“那好吧，張寶寶也沒來，你們怎麽回事？一個總經理，一個副總經理，這麽重要的事都不露麵。”
張寶寶也沒參加。她當然不會參加，黃大中是他爸的搭擋，她肯定不願意看到他們成為一家人。
我給張寶寶打電話，手機關機。
婚禮不參加，不過，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得慶祝不是。可是遺憾的是，我連個陪著喝酒的人都沒有。
出了大樓。
王長利穿著一身保安服站在門口，看到我，立即眉開眼笑。
“葉南，今天吳總的婚禮你怎沒去？”“有點事耽擱了，跟不上了，我就不去了，你呢？你也沒去？”
“我本來是要去的，不過趙強說什麽也要去，非要讓我值班，我不聽不行，畢竟他是我領導。”
他接著說：“美女總裁結婚了，你是不是心裏不自在，這就怪了，這個吳總一直沒對象，怎麽突然就想起要結婚了，而且還是和黃大中，以前公司的總經理，難不成他們以前就有一腿？”
“走，王哥，今天兄弟給你放一會假，反正這會大家都去參加婚禮去了，樓裏也沒人，人家在酒席上喝，咱們找個地方去喝兩杯？”
王長利立即兩眼發光：“好啊，我也是這意思，走，我們也為吳總慶祝慶祝。”
我和王長利來到離公司不遠的一家酒店，要了酒，關上門。
“王哥，你說這世上有沒有真正的感情？”我問。
“感情是個屁，錢就是一切，拿我來說吧，當時我要和我老婆離婚，她一開始不同意，後來一看我給她一大筆錢，立即就說四條腿的蛤鏌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多的是，馬上就在協議書上簽了字。”
我舍不得吳曉茵。
應該說她是我生命中的第二個女人，是我的再生父母，也是改變了我命運的女人。如果沒有她，我會是什麽樣子？
我難以想象。
她帶給我的幸福遠遠要大於她帶給我的痛苦。可是有些時候，我實在忍無可忍，我被她逼的太狠了。
“你說的不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確實很複雜，錢有時候比感情更實用。”
“你小子都這麽大年紀了還問這個，你自己揀了金元寶，天天都在偷著樂吧？”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是不是天天在偷著樂，我沒有體會到，我感覺我的幸福指數遠遠不如住在破橋洞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