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竹青借錢
張寶寶對我的回答不滿意。
我穿衣起床，這畢竟是張寶寶的家。我睡在人家床算怎麽回事？
餐廳的桌子上有張寶寶為我準備的早餐。
“吃了再走吧？”她強裝笑臉。
我一邊吃飯一邊問她：“是不是對離婚後悔了？”
“怎麽會？象趙金那樣的人，我能後悔嗎？你當時那麽使勁為我離婚作奔走，我還以為你是為了你自己。”
“你這是什麽話？給你辦離婚是張總交給我的工作，我也隻是幫你擺脫苦海。搭進去了我表妹不說，你爸也出了事。”
“葉南，你說我是不是特別不孝？”
張寶寶問我。
“這怎麽能關你的事？你也是受害者。你不要這樣悲觀，象你這樣條件的，想要找個什麽樣的人不行？又何必在以前的人和事上糾結。”
張寶寶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一直對你心存幻想很可笑？”
“寶寶，人是要認命的，你不是也說過信命。你和我早已錯過了，我們隻能作朋友，這一點你要明白。你還這樣年輕，又有錢，你過慣了有錢人的光景，根本不了解沒錢是什麽滋味，所以，你一定會找到一個適合你的最好的男人。”
“好了，不說了，我接受你的勸告。以前我們的那些事就都翻過去了。你告訴我為什麽，你離開了又回來了？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吧？”
我不知道要不要將我女兒葉非是趙金的孩子告訴她，如果那樣的話她可能對我就會存一絲愧疚。可我也擔心，如果葉非的身世被傳出去，將來於蘇潔和葉非都不好。忍了忍，我還是沒有說。
“我本來就不想離開，是蘇潔一直催我去杭州，前兩天我回去了幾天，對那裏的氣候就特別過敏，不適應，我嶽父看我一副難受的樣子，不忍心看我受罪，就讓我回來了。”
“看不出來，蘇潔父親這樣通情達禮。”
“人家是什麽家庭？蘇潔她媽是教師出身，他爸又是成功人士，越成功的人，卻有涵養。我們和人家都沒法比。”
“你比我有福氣多了，遇到這樣的好人家，難怪你對蘇潔一心一意。”
我和張寶寶提起給兒子做雙眼皮的事，張寶寶說：“去醫院問了，說孩子還小，要做也隻能等長大了才行。”
我擔心趙一山那天真的心血來潮，要來看孫子，發現了破綻怎麽辦？
“不用太擔心，如果那天他突然要來了，我給兒子眼睛上貼上雙眼皮膠行了。”
我笑道：“這辦法好。不過，吳曉茵也生了兒子，有了這個兒子，他自然不會在乎我們張也。”
“吳曉茵生的到底是不是南洋的孩子？趙一山這條老狗和我爸算計了這麽些年，也算是人生贏家，至少人家還活著。”
張寶寶又提起張大年的死，我立即就渾身不自在起來，如果不是我一手操縱，張大年會死嗎？
我成全了吳曉茵，卻傷害了張寶寶。在與這兩個女人多年的情感糾葛中，我到底做的對還是錯。
我自己也說不清，也許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對錯之分。
我借口有些感冒要去買藥，離開了張寶寶家。
我最見不得人提張大年了。我原本是善良的人，一個出身農家善良的農民子弟。可是有一天我竟然變了，變得了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我獨占了吳曉茵中的五百萬元巨獎，為了對吳曉茵報恩，設計害死了張大年，還與張大年最親近的兩個女人發生了關係，讓她們生了我的孩子。
難道我前生和張大年有什麽過節不成？為什麽總是和他的家人有扯不清的關係？
我弟媳婦竹青向我借錢，說她娘家要蓋房子，讓她拿五萬元錢，她和葉北工資低，沒攢下錢，讓我先給借給她，以後掙了錢還我。
竹青第一次向我張口借錢，我十分為難。錢有，可是這樣那樣的事也花了不少。我擔心的是，我的錢借給她後，一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難不成她因為知道我的秘密故意敲詐我？即使沒有敲詐之嫌，至少她知道我不敢不幫她。
她住在吳曉茵家，吳曉茵給她開的工資不低，而她完全可以向吳曉茵借錢，吳曉茵擁那麽大一家公司，錢多的是。
思來想去，我很爽愉快的答應借給她。隻是有一條，親兄弟明算賬，她得給我打欠條。
她答應了，讓我約個時間，她來我家取。
我打電話給葉北，問他是不是真的？
他不好意思和我說了實話，說竹青最近看上了套房子，想要交個首付，錢又不夠，隻好編了謊話來借錢。
“這是好事，就實話實說了，又何必拐彎抹角，搞得和生人似的。”
“哥，女人家就是事多，你看我們現在住的那套房子也是你買的，我們買房子再向你借錢，實在說不過去。”
自古親疏有別，竹青是弟媳婦，與我還是有距離的，她不可能凡事都替我想。這也無可厚非，隻是我自己做事過於魯莽，張也和瑞澤是我兒子的事她都知道，我是不是又給自己將來的生活埋下了新的隱患？
我拿了錢來到吳曉茵家不遠的一家小飯店，竹青如約而來。
她千恩萬謝說了一大堆感謝的話。
我笑道：“都是自己家人，不必這樣外道。隻是借條的事，你也不要在意，隻是作個證據罷了。”
她拿了錢，將欠條交給我，笑道：“哥，沒想到你這麽厲害，把公司的兩個女人都收了。”
我立即變了臉：“竹青，這話你可不能胡說，那時候我年輕，不懂事，做錯事也是難免的。”
“好，我不說了。我會好好照顧瑞澤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
“竹青我給你說，有些事情隻能爛到肚子裏，特別是南洋現在也住在吳曉茵家，說話做事一定要小心。”
竹青點頭道：“哥，你放心，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對我們這樣好，我肯定會知恩圖報的。”
她從來沒見我發過脾氣，見我表情嚴肅，說話也不敢大聲。
我笑了笑說：“竹青，有些時候有些事都不是人能預料的，我的事我也非常後悔，我告訴你，現在我的情況比較難。你和葉北一定得好好替我維護這個秘密。”
她不停地點頭。
“現在的嫂子家裏這麽有錢，哥，以後你可不能再幹糊塗事了，萬一被嫂子知道了，鬧出事來，到時候可得不償失了。”
我擔心的也是這個，如若有一天蘇潔知道了兩個孩子的事，還會和我繼續生活一起嗎？
還有我嶽父嶽母，他們那樣的家庭，最看重的倫理道德，他們還會讓我和蘇潔在一起嗎？
想一想真的有些害怕。
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算不上失足，象我這樣的男人在這個世界上很多，可是與眾不同的是，我睡了別的女人，卻把證據留下了。留下的是活口，活生生的證據。
我就是有一百個理由也說不明白。
我看著我弟媳婦竹青的笑臉，突然感覺我到其實已經給自己織了一張大網，我在這張網中就象一隻蛾子一樣，四處尋門，想要逃生，卻又無處可逃。和竹青分了手，我不知要到哪去了。
有些懷念以前住在破橋洞的日子，那時候每天隻求能找到一份事作，掙上百十元錢，晚上睡在彩條布上什麽感覺都沒有，睡得我象死人一樣，可是現在住洋房、開好車、睡好床，卻總是夜夜惡夢。
我開著車，打算到我以前住的破橋洞的洗車房，我想看一看那對爺孫倆，順便接濟一下他們。
車子在離洗車房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就被攔住了。
我向周圍居民打聽過去的路，被告知過不去，地都被征了，準備蓋搞房地產開發。
“那裏不是有家洗車房嗎？洗車房去哪了？”
“你是說那對洗車的爺孫倆，他們早回老家去了。”
我有些背氣，我早就應該來看看他們了，沒想到，物是人非，世事變化無常。
我不知道他們爺孫倆在被攆走的時候是什麽樣子，我留了手機號碼給他們，可他們卻從來沒給我打過電話。
這也隻能怪我，為什麽當時不留下他們的手機號，經常給他們打電話，也不至於人都走了我還不知道。
他們是有骨氣的人，比我強。他們用自己的雙手諦造生活，而我卻活得很齷蹉。
李準給我打電話，說那天我去飯店的時候他不在，沒陪我喝兩盅，要給我補上。
我笑道：“不用了，你不在前台監督，天天不在飯店忙什麽呢？”
“搬磚唄。你知道你哥沒別的愛好，也隻有這個愛好。”
“哥，十賭九輸，我勸你還是悠著點，偶爾玩玩就行了，沒必要那麽大癮。”
“我知道，你放心，不是多大的事。”
他媽的，賭博和吸白粉是一樣性質的事，這樣的事不是大事是什麽？
一家兩口子，吸白粉的吸白粉，賭博的賭博，這樣的日子能過好嗎？簡直是害人害已。
我不由得替李準感到悲哀，象他們這樣的夫妻怎麽可能恩愛？
我弟弟葉華到底去了哪？讓人實在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