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鴻門宴
這天下班後，我意外地接到黃大中的電話，他很客氣地說要請我吃飯。
我受寵若驚。
第一次接觸瑞澤公司的高層人物，我有些誠惶誠恐。
黃大中是什麽人？張大年的左膀右臂。
坐在他對麵，我有些膽怯，問他：“黃總，你請我吃飯我太意外了，我一個小保安，根本不配和你坐在一起吃飯。”
黃大中吸了一口煙說：“小葉四海之內皆兄弟，你怎麽能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那天將趙一山攔在一樓大廳，給我出了口惡氣，今天我專程請你算是謝你。”
“我不認識他，要是認識的話我也不敢攔他，他是張總的親家，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不過，聽說趙一山還衝趙總發脾氣了？”
他吐了一口煙圈，透過煙霧我看到他一雙高深莫測的眼睛，潛意識裏感到有些陰森。
“你和寶寶是大學同學？”
“黃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句話你已經問過我了。”
他咪了一雙小眼睛，笑著說：“是嗎，年紀大了，記性不行了。怎麽樣？你以前和她關係是不是不錯？”
“談不上不錯，她上的是我們學校的大專，我上的是一本，同學會上認識的。”
“沒這麽簡單吧？聽說前次寶寶流產是你送到醫院的？”
“是的，她和父母鬧意見，在我家裏借住，結果大出血，被我送到醫院。醫生說再晚來一會可能人會沒命的，所以寶寶對我非常感激。”
“這就奇怪了，她怎麽會住到你那裏？她家的房子在市裏到處都是。”
他停頓了一下，問我：“你真的和她沒有別的關係？”
他一副懷疑的樣子，我可不能告訴他我和張寶寶的關係，這要是被趙一山知道了，恐怕我的小命都沒了。
我避而不答，轉移了話題：“黃總，你和趙一山有矛盾吧？”
他愣了一下，可能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
他歎了口氣說：“小葉，實話和你說吧，我和趙總沒有矛盾。瑞澤公司剛成立的時候我和張總一起幹的，張總他老婆娘家勢大，給他提供了資金，就這樣，他當了老板，我卻一輩子都給他打工。”
“打工怎麽了?現在的人大多都是給別人打工，自己當老板也不是好幹的。”
“話是這樣說，可畢竟這家公司傾注了我一生的精力。”
“不過，你是公司高層，收入也不會少。錢多少是個夠？夠花就行。象我，本來張總說讓我給他當司機，臨了，卻讓我當了保安，司機和保安能一樣嗎？我不也是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小夥子有前途。”
難得被人誇獎，我別提有多高興了。
我還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對他說：“一個保安能有什麽前途？我看我這大學四年是白上了。”
“不要泄氣，千萬不要泄氣，年輕人，有的是時間和精力。”
“黃總，我看張小姐對趙一山家不是很滿意，可是為什麽張總非要與趙家結親家？張家就張寶寶一個女兒，他難道連他女兒的幸福都不顧？”
服務員將菜上上來了，為了博得黃大中的好感，我替他倒酒，又是添水又是倒水，我意識到黃大中和張大年不是一條心。
“小葉，今天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你能不能答應我？”
黃大中有事求我，天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黃大中在張大年麵前替我說話，我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從一樓大廳升到樓上去。
“隻要是我能辦好的，我一定幫你。隻是。”我故意賣起了關子。
“隻是什麽？”
“如果公司中有合適的職位，能不能麻煩黃總替我換個工作，這保安幹著太沒技術含量了，是條狗都能幹。”
黃大中吃了口菜，說：“小葉，我兒子特別喜歡寶寶，他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原來我還以為憑我這些在公司鞍前馬後的工作，這門親事是穩成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趙一山竟然和張大年定了兒女親家。”
我明白了，黃大中找我是為了他的寶貝兒了，象張寶寶這樣的女子，哪個人家不想娶。就連我這蛤蟆都想吃她這隻天鵝肉，不過，張寶寶的肉我是吃的不愛吃了，可是不吃不行啊？如果我弄大了她的肚子，張大年會把她女兒嫁給我嗎？
“你什麽意思？我沒聽明白。”
黃大中給我將酒滿上，說：“你既然和寶寶是校友，能不能勸她不要和趙金交往，那樣的花花公子將來不會給她幸福的。”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原來還以為黃大中給自己提供了一個接地氣的機會，原來他設的是鴻門宴。
“這個嘛，這是人家的私事，我不好意思插手，不過你放心，但凡隻要有和她在一起的機會，我一定會勸她的。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這就對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兩下了，對了，你以前在大學學的什麽專業？”
“金融。”
我他媽的連畢業證都沒拿到手，隻是我不說誰又知道呢？
張寶寶這個富家女的確害人不淺，我原來以為我抱住了她的大腿，一生都無憂了，結果可好，竟然被她摔了。
不過，人的命天注定，張寶寶雖然傷害了我，可是她爸爸的情人卻給了我補償，她拿張寶寶爸爸給的錢買彩票中了獎，卻糊裏糊塗地著送給了我。
看來老天憐我，一頭沒占上，另一頭卻給了我補償。
“金融是個好專業，對瑞澤公司來說，人是人才，回頭我和張總說一說，一定要人盡其才，把你這樣的人才放在保安崗位上，確實是大材小用了。”
我雙手抱拳向他表示感謝：“多謝黃總，我最想聽的就是你這句話。”
“你家住在哪？”他問我。
“朝陽小區。”
他聽了有些吃驚：“那可是高檔小區，是全市富人居住區。”
“是嗎？”我表現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我買的是二手房，拎包入住的那種。”
他豎起大拇指說：“不簡單，那樣的高檔小區全住的是一些大公司的老總，我就不明白了，你大學才畢業幾年，就有了這樣的財富？”
“黃總，你不會是查戶口來了？”
我不高興地問他，黃大中不虧是社會上混的人，立即向我道歉：“對不起，我失言了。”
我莞爾一笑說：“不要緊，開玩笑的。實話告訴你吧，我的確象你說的那樣，一窮二白，是住不起高檔小區的，不過，我是個彩票迷，中了一次大獎，就幹脆全買了房子。”
“難怪呢？而且你還有輛奧迪小轎車，這難道也是你中獎買的。”
我吃了一驚，自從張寶寶送了我新車，我一般都很少開，也不在公司附近停車，黃大中怎麽會知道？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我買的車和房子一樣，都是二手的。”
“一個大學生才工作幾年，就在市裏有房子有車子，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佩服，佩服。”
“不敢，黃總，象我這種剛步入社會的人，最羨慕的你們這些事業有成的人，什麽時候我要是能坐在瑞澤公司大樓的頂層，可以一覽眾山小，那不枉我此生了。”
“放心，你不是久居人下之人。”
黃大中似乎一直都在恭維我。
我不知他到底是不是心懷叵測，人，誰不愛聽奉承話？
我不是正人君子，所以我高興。
我和黃大中的飯吃了一個小時，臨走的時候，他從隨行的包裏拿出一個盒子，往我跟前一推說：“這個送給你，你的手機也太OUT了，這個是新款。”
是新上市的蘋果６S，我大吃一驚，聽說一部就要七八千元，相當於一個農村人家一年的開銷。
我不敢要，無功不受祿，我可不想被他被套牢。
“黃總，這個我不能要。”我將手機推到他跟前，說：“這個太貴重。我一個保安，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一部手機就是我好幾個月的工資。”
“你這孩子，叫你拿著你就拿著，這樣好的手機，一般人想有都不能，我今天給我兒子買了一部，新上市的，順便也給你買了。”
他既然那樣說了，我再不要就顯得做作了，更何況，這樣的好東西是傻子都會喜歡的。
我和黃大中的飯吃了一個小時，他下午還要上班，就起身告辭了。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頭有些暈。我搭了一輛車就奔朝陽小區，回家，是我最要的。
吃飯的地方在瑞澤公司附近，離我家卻很遠，大約半小時後，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
大中午的，太陽不是很毒，畢竟已經是秋天了。
我不知道張超在不在屋內，我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進了屋，就聽到樓上的臥室裏傳來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聲，媽的，大白天的他們竟然在屋子裏幹上了。
我真想衝上去，給一對不要臉的男女點顏色看看，可是我不能。
就讓他們盡情幹吧。
我輕輕鎖上門，想起要去洗車房去看看洗車老板的老父親，擋了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