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宮外孕
第26章
我驅車來到離洗車房不遠的地方,下了車,在附近的超市買了幾樣東西。
我有錢了,總不能兩手甩著看他。好歹,他是個長輩。
周圍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東西,衛生極差,隻要有車經過,就會飛起一片灰塵。
唉,就是這樣的地方,以前可是我最好的容身之處。
我感歎不已。
我提著一大包東西來到洗車房,洗車房的老板不見了,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在忙活,我好奇地問他:“老伯,這洗車房的老板呢?”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問我:“你是誰?找他幹嘛?”
我說:“我以前在他這裏幹過,後來去了別的地方,今天順便來看看他。”
他拿了個凳子給我坐下,抹了抹眼淚說:“是這樣?不過,這輩子你可能都見不到他了。”
我吃了一驚:“怎麽了?難道他去世了?”
他搖了搖頭說:“好娃哩,他犯事了,進去了。”
我更加吃驚:“不會吧?他看著可不象是個不遵紀守法的人。”
老者長歎一聲:“我是他爸,他前些年過失殺人,一直在這裏隱性埋名,這次國家清理犯罪分子,他被發現,被抓了。”
我愣了一下,立即就明白了,原來他從來不提他的家人是有原因的,媽呀,不管怎麽說這半年來我竟然一直和一個殺人犯共處一起。
這說明我命大。
“他把洗車房讓你來經營?”
他又擦了擦眼淚,歎道:‘是啊,我年紀大了,幹不了這個,可是他說這個洗車房不能關門,因為有好多人都知道這裏有個洗車的。”
聽了老者的話,我有些感動,洗車房老板是個好人,至少在我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他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
看來,我想在洗車房過一夜的想法實在是不大現實。
我將我買的東西放到老板平時用來吃飯的桌子上,從口袋裏掏出三百元錢,遞給他說:“老伯,以前的時候,你兒子十分照顧我,沒想到他卻出了這樣的事,這點錢你給這裏添置些東西。”
老人說什麽也不收,我還是堅持將錢留下,又將我的手機號碼告訴了他,讓他有任何的困難就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內趕到。
老人激動地手發抖,拉了我的胳膊說:“真是個好娃,伯謝謝你了。”
世事變化真快,才幾天功夫,我從窮光蛋變成了小款,洗車房老板竟然從老板變成階下囚。
人生就是這樣,世事難料,恐怕坐在監獄裏的他絕對想不到在被城管攆我離開破橋洞的時候,我成了百萬富翁。
洗車房晚上是不能留宿了,我還真是無地方可去。
看來,我還是得回到我的新房,我已經不適應在外麵流浪了。
有房的日子就是好,有了自己的窩,就等於擁有了全世界。
我在路邊的水果店裏買了些水果,盡管我一個男人不大喜歡吃那些東西,但畢竟家裏還有寶寶在。
我得讓她看得起我才行。
我先是按了按門鈴,沒有人回應,時間還早,難不成她睡了?
我疑惑著打開門,客廳裏的電視機開著,可是卻不見寶寶的人,我在樓上樓下各個房間看了看,就是不見她。
難道?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中閃了一下,難道她尋了短見?不可能,她就是再不想活也不會在我的屋子裏尋短見的。
唯一的地方就是衛生間了。
我推開一樓的衛生間,地上到處都是血,寶寶光著屁股坐在衛生間的地上,已經暈了過去。
媽呀,她不會是割腕自殺吧?
我連忙撥打120,然後將想要在她的身上尋找刀口。
我才發現,她根本就不是自殺,血是從她下身流出來的。
我一時就嘔吐起來,天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想給吳曉茵打電話,可是又擔心如果張大年在她那裏的話,會不給她帶去麻煩?
我真後悔早上在俱樂部的時候,沒有將徐小妹的手機號記下來,她是寶寶她媽,她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裏趕到的。
我一點辦法也沒有,聽到樓下麵有救護車的聲音,我以最快的速度給寶寶將褲頭提上來,再怎麽著也不能讓她將自己隱私的地方公之於眾?盡管她所有的隱私對於我來說都不是隱私。
我打開房門,醫護人員進來了,將寶寶用擔架抬了下去,有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對我說:“你是他男朋友吧?你多帶些衛生紙。”
不用說,我被他們當成是寶寶的男朋友了,保不齊連同她肚子裏的孩子會被當成是我的種子。
我從衛生間裏提了一大包衛生紙,又打開保險櫃,取了一張銀行卡,下了樓。
以前我和寶寶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采取避孕措施,盡管有一兩次我也偷偷在辦事過程中將套套取下來,寶寶立即就能發現。
她說她怕疼,她聽到班裏好多女生去作人流,說是疼得撕心裂肺,她不願意受罪。
那時候我太老實,如果我稍微作些手腳,寶寶就肯定會懷上我的孩子,不管我能不能成為他家合法的財產繼承人,但我的孩子卻肯定是合法繼承人。
作為我孩子的老爹,我就是隔代的繼承人。
我承認在寶寶生命垂危的時候我還在為自己太傻而後悔是不仁道的,可是張寶寶也太不象話了,以前的時候她總是說害怕懷孩子太難受,可是她不是和別人有了孩子?可是那個讓她懷了孩子的人誰?
我到了救護車跟前的時候,救護人員早已不耐煩了,一個象是領導模樣的人說:“你這個丈夫當的太不稱職了,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怎麽一點就不著急呢?”
我聽了不高興地說:“她不是我女朋友,我隻是她的一個普通朋友。”
便有另一個女同誌說:“現在的女孩子也太不自重了,什麽樣的人都敢交往,搭上一條命也不值。”
“大夫,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初步斷定,是宮外孕的症狀。”
宮外孕我是聽說過的,聽說會要人命的。
我不由得為寶寶的身體擔心起來。
可是,我也無能為力,我出來的時候因著著急忘了找她的手機了,我得聯係她的父母才行,不然這可怎麽辦?
就在我十分著急的時候,車子已經進了醫院,醫護人員將寶寶推進急救室
我象傻了一樣在急診室外等結果。
大約幾分鍾後,有個醫生拿了張單子出來,對我說:“患者要手術,必須有家屬簽字?她的家屬呢?”
天哪,關鍵時刻,我根本沒有她父母的聯係方式,這可怎麽辦?
醫生在一邊催我:“快點,手術不等人。”我接過他手中的表說:“看來,這個字隻能由我來簽了。”
我在家屬一欄裏簽下了我的名字。
鬼使神差,在我被張寶寶拋棄了幾年之後,我竟然在她的手術單上簽了字,而且是以家屬的名義。
我這人就是心腸軟,按理來說我把她送到醫院就已經仁止義盡了,我沒有責任和義務來替她作什麽。可是我能嗎?
我不可能那樣作人,就憑張寶寶和我三年多的情分我都得幫她。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急診室的打開了,醫生見我還是一個人,著急地問:“她的親屬還沒來?”
我說:“沒有聯係方式,也沒法聯係,大夫有什麽吩吩咐,我就行。”
“你去辦理住院手續。”
我到交費處去替寶寶辦理了住院手續,好在我知道她的名字,連她的身份證號碼都記得很清。
人和人是講緣份的,我和她就是這樣,我恨她,可是我這種個性的人,要恨一個人也難。
張寶寶睜開眼看到眼前的時候,情緒幾乎失控,號啕大哭。
我知道她一定是百感交集。
我將我的手機遞給她,讓她通知她的父母來陪她。
然後我對她說:“我得回去了,衛生間的地上到處都是血。還有你的手機,我得給你送來。”
我叮囑鄰床的病友幫忙照看她,我相信她的父母會很快來的。
臨離開的時候,張寶寶叫了我一聲:“葉南。”
她聲音哽咽,不用說,她是想向我說一些感謝的話。
我頭也沒回離開了醫院。
當年張寶寶嫌我家窮拋棄了我,幾年後我在有意無意之間竟然救了她。這可能是天意如此吧,如果洗車房的老板沒出事,我一定會在洗車房住一晚上。
可是令人難以理解的是,洗車房我沒住成,我隻好回家,卻遇到寶寶大出血。
在返回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醫生說虧得送的及時,要是晚上一個小時,寶寶一定會出血過多,而發生不測。
我在想,如果寶寶死在我的新房中,我可真是攤上倒黴事了。
好在,再大的不幸都比不過人的性命重要。
當日整日與她為奴的我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了。
我取了張寶寶的手機,還沒有收拾衛生間的血,就直接奔古醫院給寶寶送手機去了。
不過,有一個新的問題浮在我麵前,我與徐小妹的相見會不會顯得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