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找到新工作
吳曉茵說什麽也不讓我請客。
“你是怕我請不起?”
吳曉茵手裏把玩著太陽鏡,笑道:“中午吃的川菜,現在是下午飯,簡單吃些就行。”
“那樣會不會顯得我沒誠意?”
吳曉茵不耐煩地說:“你咋這麽囉索?再說了,你錢還沒掙就這麽大手大腳,恐怕也不是你的作風吧?”
我心裏罵道,操,不要以為高檔飯店咱沒進過,我那會和寶寶的時候,也曾經是一桌飯消費過幾千元。
“要是你心疼我花錢,倒是一家花錢最少還可以吃好的地方。”
吳曉茵很高興地答應了。
我和她說的花錢少又能吃好的飯店是一家東北飯店,裏麵的特色小吃朝鮮冷麵特別好吃。
我將車子停在飯店外麵。
飯店門麵不大,裝修的很簡樸。
冷麵十五元一份,這對我這個以打零工為生的人來說,算是高檔消費了。偶爾嘴饞了才來吃一次。
我在前台先買了單。
有一句沒一句地向吳曉茵打聽舞蹈俱樂部的情況,知已知彼,至少我得知道俱樂部的出處啊?
“我也不了解。”
我愣了:“你不了解,怎麽會介紹我去那工作?”
吳曉茵從口袋裏掏出煙來,拿出打火機,我一把抓過來。
問她:“不會是傳銷組織吧?”
她聽了不高興地說:“你這是罵我哩?我好歹是你師妹,幫你還幫不過來,怎麽會害你?”
這我相信,吳嘵茵能給人作小,肯定也是窮人家出身,窮人家的孩子不會這麽心瞎。
“看樣子你和他挺熟的,怎麽會不了解情況呢?”
她還是固執地將煙點著,告訴我:“我隻去過一次,還是被一位同行的人帶去的。當時拿了人家的名片,就替你聯係了。”
天哪,僅此而已?她就將我介紹給人家了,而且我還直接就簽了合同。
這不是會捉死吧。
我的心情一下子降到冰點,如果不是顧及她的臉麵,我真打算奪門而逃。
我這是簽了賣身契了,而且一填就是五年。
看我一副慫了的樣子,吳曉茵可能也覺得自己做事不大謹慎,低著頭玩手機,也不和我說話。
冷麵上來,我餓了,中午的川菜吃了不少,不過,折騰了半天,我的消化係統又特別好,很快就吸收了。
我將碗往她麵前一推說:“快吃,吃完了我晚上還有事。”
我所謂的事就是買彩票,當期出的是雙色球,獎池裏有十個億。
吳曉茵問:“你能有什麽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我當然不能說,我不會將我自己剝光了給人看。特別是那些有錢人。
這家的冷麵做得特別地道,據說開飯店的人就是朝鮮族。
我上大學時候是在東北,因為天氣冷,冬天的時候到處都是冰。學校附近就有一家小飯店,主賣冷麵。
人是個奇怪的動物,天氣越冷,人越喜歡吃涼東西。最有名的老香坊冰棍在冬天的時候比夏天賣的快。
年輕人,火氣旺,整日火燒火煆的,好象渾身在冒煙似地。
我還好,還有寶寶這個娘們可以泄泄火,其他的同學未必有我這樣的好運。沒事的時候就去操場上滑冰。
我到現在都十分忌怕滑冰,滑冰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學的。我踩在冰刀上在滑冰場上摔了幾十個屁股墩,幹脆就不學了。
學校的夥食也不好,我大多數都是陪著寶寶混吃混喝,一個人的時候都在冷麵店裏打發一頓。
有些時候感覺那一碗酸甜辣味味俱全的冷麵裏麵煮的都是我的人生,十雜味,什麽都有。
後來離開學校,時常會懷念冷麵的味道。
有一天在幹一件大活之後,來到這裏發現了這件東北飯店,後來就將這裏當成了慶祝的定點飯店。
吳曉茵第一次吃冷麵,吃的很高興。
她是南方人,南方人喜食甜味。
她吃飯吃得很慢,我看了看表,馬上就七點了。彩票七點半就停售了。我不能因為陪一個娘們吃飯就耽擱了自己發財,我站起身來,對她說:“你慢慢吃,我得先走了。”
吳曉茵立即站起來說:“我也吃好了,住哪兒,我送你。”
我心想,操,我住的那地方能讓你去看嗎?那豈不是給自己臉上抹黑。
“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就行,再說了,萬一你把我送到傳銷組織裏,我哭都沒眼淚。”我半真半假地開玩笑。
吳曉茵立即就拉下臉,罵道:“葉南,你不要得理不饒人,我這是在幫你好不好?”
“你這是在幫我嗎?一開始你和我說那個人是你朋友,後來你又說你和人家隻是一麵之交。你這不是在害我嗎?現在的黑窩點這麽多,誰又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
“一個舞蹈俱樂部除了教人跳舞還能做什麽?最差就是工資少給一點,就把你嚇死了。”
吳曉茵一時生氣,奪門而去。
這女人就是心黑,竟然把扔在那就不管了。
我沮喪地出了飯店,迎麵看見對麵就有一家福利彩票店。
天不絕人,離彩票停售有半個小時,我能趕得上,至於回我那個狗窩,就是次要的了。
我從包裏找出我選了半天的幾組投注號碼,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彩票店
打好了彩票,一抬頭,卻看到吳曉茵正站在我麵前,微笑著看著我。
我明知故問:“你沒走?”
“我還以為你說你晚有事是要會情人,原來是為了打這個。”
她從錢包裏拿出一遝錢,遞給銷售人員,說:“把這些錢都打成彩票。”
我拉了她一把說:“你瘋了?”
她根本不聽說:“打,別聽他的。”
有錢就是任性,吳曉茵買彩票一共花了七百元,把服務人員的手都打累了。
拿著厚厚一遝彩票,她連看都不看,一把扔給我說:“全送你了,中了獎是你的。”
我象傻子一樣都被她的豪爽給震住了。
按以往,我都是要在彩票店裏等著開完獎再離開。
吳曉茵在我能在那裏等嗎?
我是個有良心的人,她將七百元的彩票都送了我,我能不有所表示嗎?
我隨著吳曉茵出了彩票店,表情比以前好了很多。
“你住哪?我送你。”她說。
“不敢當,我打公車就可以了。”
我是說大話,盡管在這座城市當小工有一段時間了,但我對這裏的路線並不熟悉。
這倒不怕,鼻子下麵長著嘴,隻要能說話,就不怕找不到地方。
“這怎麽行?反正也沒啥事,我就再作一回雷鋒。”
她執意要送我,我也不拒絕。
坐上車,看我身上的衣服,我要脫下來,她攔住我說:“這衣服就送你了。”
“這怎麽能行?’
“有啥不行的,反正也人穿。”
我不解地問:“你的那位又粗又胖,這衣服他根本就穿不下,這衣服是給誰穿的?”
“我自己。”
“真的?”
“那可不,有時候一個人太無聊,就穿男裝給自己看,或者穿著男裝出去玩。“
“有個性。”我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可是我又不明白了一個靠人養活的女人,為什麽會這樣呢?難不成她心理變態?
話到了嘴邊,我沒敢說出來。
車子到了離我住的地方不遠的一條街道的時候,我告訴她我到了。
“你住哪兒?”
我指了指一座樓大約二十層的位置,那間屋子裏的燈亮著。
“就那。”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說:“你不是說你很窮嗎?能住那樣的房子?你不會是在裝窮吧?”
我抬頭看了看了黝黑的天空,對著她打了一個響指說:“我那有那本事,住那麽好的房子,我是和人合租的。”
“什麽人?男的?女的?”
我笑笑說:“這不能告訴你。”
“不說算了,我走了。”她將頭伸回車裏。
又叮囑我一句:“明天記著按時上班。”
不提還好,這一提,我就犯了愁。一下子從一個給人提石灰袋子抬水泥沙子的小工,到給人教導舞蹈的教練,這個角色的轉換是不是太快了?
而且,我猛然想起,下午的時候在俱樂部我發現學習跳舞的都是女人,而且個個打扮得妖嬈多姿,這些女人難道個個都是小三?
管它呢?聽天由命吧。
我打算第一個月領了工資的話,我就去租房子,我不能再窩在這個連狗都看不上的狗窩。
臨到洗車店的時候,我找了個背人的地方,將我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又穿上我的工作服。
我不能在老板麵前裝逼。不然,他肯定會攆我走。就為了從他的洗車房拉了那根電線,他和我說了好幾次,說最主要的不是電費的問題,而是安全問題。
我本來想從洗車店的邊上溜過去,悄悄回去得了。免得被他看到,又讓我幫忙幹活。
不幸的是,我還是被他發現了。
“小南,過來一下。”
他將我叫的很親熱。
我不能裝作沒聽見,畢竟我還是個大學生。我得有素質才行。
“叔,有事嗎?”
他一邊拿水管子給車衝水,一邊說:“我給你說吧,你那個地方住不成了。”
“怎地了?”
“今天城管局的人來檢查安全,就要把你的東西給扔了,我好歹說了好多好話,人家才給你留了下來。”
我不滿地說:“這些人真他媽的不是東西,飽漢不知餓漢饑,但凡有個去處,我也不會在這裏呆著,別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