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祭奠英靈
他將人拉到卿玉軒麵前，道，“這是你侄女卿玉軒。”
“真是可愛，小時候都沒抱過，真是可惜了。”卿霄雨憨笑道。
聽到這句話，楚九嬰警惕的將人擁占到自己懷裏，以示自己的態度。
卿霄雲愕然，繼而大笑的介紹，“這是你侄女婿。”
卿霄雨也哈哈大笑，“沒想到侄女婿占有欲這麽重，侄女可是好福氣啊。”
這句話一出，楚九嬰更警惕了，直接將人抱進自己的臂彎，走了……
走了……走了？走了！
然後，眾魔獸、飄雪家族和其他人也走了。
“小兔崽子。”卿霄雲怒罵一句，也拉著賀蘭清雪走了。
卿霄雨有些茫然，怎麽都走了？
轉過身來，發現身後站立著一女子，麵目美好，身姿高挑，卿霄雨貪婪的看著，充滿愛戀和癡迷，他的婧兒，又來他的夢裏了，真好……
“小雨……”禦才婧輕輕的呢喃，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在做夢一般。
“小雨！”她低泣著撲進卿霄雨的懷裏，終於又見到夢寐以求的人了，禦才婧心裏滿足了，隻要再看他一眼，她就算此刻死了又何妨？
“婧兒？”卿霄雨渾身顫抖著，溫熱的體溫讓他明白，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而是佳人就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麵前。
此刻，兩人的目光終於對在了一起，但隻是微微一觸，卻又有如驚悚一般的急速移開，兩人的眼中，瞬時都充滿了淚。
就隻是那輕輕的一觸，兩人都感到了對方眼中那深沉的悲哀，還有深如海、重如山的難言愧疚！
瞬時，兩個人的兩顆心盡都如撕裂了一般的疼痛起來！
整整二十年的勞燕分離，整整二十年的刻骨相思，整整二十年的春秋歲月，滄海幾已化為桑田，會否物是人非？！
這一對深愛的有情人終於再度見麵，跨越了千難萬險，經曆了萬千折磨，終於走到了這相聚的一刻，但彼此竟然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因為對方的眼中盡都有深深的哀愁，兩人都不忍去看，兩人更怕，再看一眼，兩道眼光相觸，就會緊緊的纏繞起來，再也分離不開……
卿霄雨緊緊的將人抱在懷裏，眼睛卻極力地不去看禦才婧，但禦才婧的眼睛，卻又死死的釘在了他的臉上，一眨也不眨，眼中慢慢地蘊滿了晶瑩的淚水。
卿霄雨顫抖著伸出雙手，從禦才婧的懷裏，將那三個靈位接了過來，此刻，他的渾身，都在痙攣一般的顫抖著，他雙手抱著靈位，看著靈位上的妻禦才婧泣立，再也忍耐不住，抬起禦才婧的下巴，牢牢的封鎖住她的朱唇，相思和愛戀霎時一瀉千裏……
…
…
驀然間，雪地無聲無息的鼓動，突兀地升起來一座祭台！
正是卿玉軒運起修為，暗中以土之力憑空造出一座祭台。
將兩個靈位端端正正的擺在上麵。
“讓於家方麵的所有人通通過來跪下，祭拜英靈，每人九叩首！”卿玉軒狠狠的下令！
二叔雖然命好竟然被九幽魔域引了去，但是這仇恨卻是真真切切的！更何況，還有兩個堂兄英年早逝！
頓時，飄雪世家的人紛紛出動，一人服侍一個，將一個個於家人盡都按倒在祭台前，用手按著頭顱，狠狠地用力下壓，讓他們磕下頭去！
有幾個人兀自憤怒的掙紮著，但下一刻就被幾記又重又沉的耳光打上來，鮮血與牙齒同時噴飛，但依然被按了下去，每人盡都磕足了至少九下。
“於黯然，你乃是於家的大長老，當世於家的第一人，你作惡多端，倒行逆施，殘害英雄，罪惡滔天。”
“你須知道，整個於家，正是因你而廢，因你而斷子絕孫，隕滅紅塵！今日，我就讓你眼睜睜地看著，你於家子孫喪盡，寸草不餘，萬劫不複！”
卿玉軒狠狠地看著他，舉手下令，“將所有於家人，一個接一個地在祭台前梟首示眾，將老賊於黯然留到最後！我要用他自己家人的鮮血，活活地溺死這個老王八蛋！”
“且慢！”少年書生祁於凡朗聲喝道，轉向卿玉軒，“小公爺，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於家固然與卿家有仇怨，但於家既已一敗塗地，再無掙紮之餘地，引刀一快也就是了，何必再用這等殘酷的手段？”
“祁於凡，嗬嗬嗬……我可是找了你很久！”
卿玉軒嗬嗬的笑了起來，“神秘的至尊之首，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祁大高人，哈哈，當年你為於家出山，見證了飄雪世家離世的誓言，如今天道有憑，誓言自破，你可也見證了嗎？”
祁於凡深深地歎了口氣，沉重的道，“不過，劍峰崩塌雪山，魔獸盡出蠻荒，本尊已經看到了。飄雪世家自然可以再臨塵世，但若仍妄行殺戮……”
“既然誓言已破，你還諸異議作甚？這裏能輪到你說話嗎？”卿玉軒沉著臉看著他，斷然截住了祁於凡的話頭。
“祁某也並非多有異議，隻是希望卿家能夠懷一些慈悲，更非是要阻止卿家不能報仇，但本座隻是希望，能夠讓他們痛快一點上路！”
祁於凡吸了一口氣，“大家都是爹生娘養，又何必……”
“既然無意阻止卿家複仇就好。祁於凡，當年你見證了卿家複仇的失敗，更逼迫飄雪世家立下了不再複出的無解誓言，此事，你也莫以為自己就能置身事外！”
“你，同樣要給我一個交代，給我們一個說法！現在的你，又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大放厥詞，搞什麽斡旋！”
卿玉軒陰森森的笑道，“你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也是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一次地做一個見證，見證卿家的複仇成功，見證複仇過程的始末！”
頓了頓，她低低的道，“一輩子做好人，卻總要受人欺淩，別人欺我辱我，若是不能以牙還牙，那麽，人人都想騎在你的頭上！惟有使用最最殘酷的手段加以震懾，才會被人永遠記住，我就是要告訴世人，這個人，是惹不起的！一旦惹了他，就算死了，也要付出更多代價！”
卿玉軒哈哈一笑，“怪不得這個世上有那麽多人願意做痞子，願意做壞蛋！正是因為有這個大大的好處：你壞得到了家，反而沒人敢惹你！雲別塵，你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祁於凡長眉一抖，思索了很久，終於歎了一口氣。
“在這個世上，如果一個好人一旦做了一件錯事，那麽，所有人都會來指責他，就連完全不相幹的人，也會來踩一腳。”
“為什麽呢？因為大家都有一種認知：這個人是好人，就算你罵了他，你打了他，他也不會怎麽樣的，必然不會回擊的，一旦回擊，那他就不再是好人，要受到大家的譴責、唾罵。”
“相反，一個壞蛋即使做了最壞的事情，絕大多數的人都隻會觀望，卻不會親自出麵，因為他們都在等待法律來製裁這個壞蛋！”
“若是有人想要挺身而出的話，立即會有‘好心人’提醒：這個人可是個壞蛋，他殺人放火什麽都敢做，你惹不起他的，一旦惹惱了他，恐怕你的家庭都會遭殃，他可是真幹得出來的！反正有官府……你管這個幹嘛？於是這個要管閑事的人，因為‘好心人’的勸告也望而卻步。”
“久而久之，隻要官府一天沒到，又或者這個壞人可以逸出官府的視線，那他就會過得比許多人都逍遙！”
卿玉軒用一種嘲諷的口氣說完這段話，突然哈哈一笑，咧開嘴道，“所以我才不要做什麽好人，更不會奢侈的以德報怨！我隻會以血還血，我寧願讓天下人都怕我，也不願意讓天下人都敬我！這就是我卿玉軒！”
說完，她大吼一聲，“即刻動手行刑，祭奠英靈！誰敢多嘴一句，也給我立即殺了！無論那人是誰，盡皆殺無赦！”
一聲令下，血雨紛飛！
一顆顆的人頭被擺上了祭台……
這無疑是慘絕人寰的一幕，但對卿家和飄雪世家來說，卻又是大快人心的一幕！
血海大仇，終於得報。
隨著於黯然被溺死在血流中，卿家人盡都跪倒在地，向著卿樂靈等人的靈位三跪九叩！長空中大雪紛飛，狂風嗚咽！
卿霄雲卿霄雨與賀蘭清雪禦才婧跪在祭台前，哀傷的看著祭台上的兩個靈位，久久不動。
卿霄雨亦如雕像一般直挺挺的跪著，在他的身邊，乃是禦才婧，但，盡管來時已經解開了心結，此時他卻依舊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看著憔悴的大哥大嫂，看著兩個侄兒的靈位，他的心，似乎被無情的撕裂著……
我該怎麽做？我到底該怎麽做？！蒼天！請你告訴我，我真正該怎麽做！？
跪在他身邊的禦才婧，同樣是如此的心情！兩人的心中，都是一片茫然，盡皆不知所措。
良久良久，賀蘭清雪率先緩緩地站了起來，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微笑道，“大夥都起來吧，大家的心意我代他們謝過了，冰天雪地的，千萬別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