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鬼影(一)
這天淩晨,胡春先正在給院牆粉刷石灰,蘇老伯走了進來。
蘇老伯是胡春先的嶽父,胡春先趕快停下手裏的活,說道:“爸爸來啦,快到屋裏坐。”
蘇老伯說道:“我剛才割豬草,不小心手指頭紮進一根刺,想讓蘇梅幫我把刺挑出來。”
胡春先說道:“蘇梅去河畔洗衣服啦。”
蘇老伯一愣:“昨晚下了半宿的雨,弄不好河水就渾了,能洗衣服嗎?”
胡春先說:“我也說河水肯定渾了,可蘇梅說衣服攢多了,早該洗了,蘇梅到此刻也沒回來,大概河水還沒渾吧。”
蘇老伯說道:“那我就去河畔找她。”
蘇老伯走了之後,胡春先繼續粉刷院牆,約莫二十分鍾左右,蘇老伯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春先,別刷了,怕是出事啦。”
胡春先把刷子丟在地上,趕快迎上來:“爸爸快說,蘇梅怎麽啦?”
蘇老伯一邊喘息一邊說道:“蘇梅沒在河畔,河畔隻有蘇梅洗了一半的衣服。”
胡春先聽了就瘋了般地拔腿朝河畔跑去。
胡春先一口氣跑到河畔,河畔確實沒有蘇梅,隻有洗了一半的衣服放在河畔,胡春先瘋了般朝四下裏高喊:“蘇梅——蘇梅,你在哪裏?”喊了大半天,四下裏一點回應也沒有。胡春先脫下衣服,一個猛子紮進水裏,摸了大半天,也沒有摸到蘇梅的屍體。
蘇老伯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衝胡春先說道:“快!快!你快去鎮上雇專業打撈隊!”
經過三天的打撈,也沒有撈到蘇梅的屍體,可胡春先並沒有放棄,他天天奔走在河畔,因為蘇梅的屍體糜爛之後,就會懸浮上來。
胡春先在河畔足足尋找了一個多月,也沒有發現蘇梅懸浮上來的屍體,蘇老伯就對胡春先說道:“蘇梅的屍體,肯定是被埋進淤泥裏了,你就不用再苦苦尋找了。”
胡春先也認為蘇梅的屍體肯定是被埋進淤泥裏了,否則的話,她的屍體用不了三天就會懸浮上來的,胡春先很無奈地放棄了。
每到祭祀逝者離去的日子,也就是俗稱的“鬼節”,胡春先都要到河畔,給蘇梅燒紙祭祀。
兩年後,胡春先跟村裏的寡婦張金蓮結了婚。
胡春先雖然結了婚,可每到祭祀逝者離去的日子,胡春先都要到河畔燒紙祭祀蘇梅,他要是外出打工,就由張金蓮去河畔給蘇梅燒紙祭祀。
一轉眼就過了十年,這十年中,胡春先對蘇老伯依舊如故,每次打工回來,都要給蘇老伯買好吃的,逢年過節,還給他買新衣服,兩家相處得特別融洽。
這天薄暮,手腳不太潔淨的張金蓮偷了半筐苞米回來,剛走進大門,狗就發狂般地狂叫起來,張金蓮的心怦怦地跳起來。
張金蓮猛地把手裏的苞米筐丟到牆根底下,然後轉頭朝背麵一看,背麵竟然什麽也沒有。
就在張金蓮發愣時,狗又狂叫起來,而且狗竟衝天狂叫。
張金蓮仰起頭朝天上一看,一個張牙舞爪、青麵獠牙的鬼影,竟從她的頭上搖搖擺擺地飄了過去。
張金蓮嚇得“媽呀”一聲慘叫,就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張金蓮終於蘇醒過來。
這時,張金蓮猛然發現身邊處處都有閃亮的東西,這東西就跟晚上墳塋地裏的磷火一樣,莫非我此刻是在墳塋地裏?張金蓮細細一看,發現仍是在自家的院子裏。
張金蓮趕快爬起來,跑進屋,匆忙鑽進被窩裏,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這一宿張金蓮壓根就沒合眼,因為外麵的狗一個勁地狂叫,一刻也不斷。
天亮後,張金蓮走到屋外一看,立馬滿身打起顫來,本來院子裏竟有好幾十塊糜爛的棺材板塊。
張金蓮趕快回屋,立馬給胡春先打電話,把昨天晚上鬧鬼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了胡春先,她要胡春先立馬趕回來。
胡春先承諾很快回來,可打工的地方離家實在太遠,最快也要兩天一夜。
到了晚上,張金蓮沒有出屋,她悄悄地趴在窗前,看看那個鬼影還會不會來。
沒過多久,狗又發狂般地狂叫起來,張金蓮仔細一看,那個張牙舞爪、青麵獠牙的鬼影又飄飄搖搖地從房前飛到了房後……張金蓮匆忙鑽進被窩,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這一宿,張金蓮又是一夜沒合眼。
第二天天剛黑時,胡春先趕了回來,他剛進屋不久,外麵的狗就狂叫起來,胡春先的腦袋也一下子大了起來。
張金蓮一把拽住準備到外麵去看個究竟的胡春先,兩個人便趴到窗前看,那個張牙舞爪、青麵獠牙的鬼影從房前又飄飄搖搖地飛到房後,他們非常清楚的聽到房上的瓦片聲,就像有人從房上走過的聲音。
這時,胡春先猛然發現,院子裏有好幾塊發亮的東西,就跟墳塋地裏的磷火差不多。
張金蓮小聲告訴胡春先:“這發亮的東西我看了,是糜爛的棺材板塊。”
胡春先沉默了一會兒後,見院子裏沒什麽動靜了,便準備去外麵看看,張金蓮怕被野鬼附體,就不讓胡春先出去,胡春先便對張金蓮高聲地說道:“我有對付野鬼的招法,小時候爺爺告訴我:見到野鬼用不著畏懼,先用手不斷地梳理頭發,頭發會摩擦出一種隻有野鬼能看見的光,野鬼最怕這種光,它撒丫子就跑掉了;
另有還有一種野鬼更怕的招:碰到野鬼時,就將中指咬破,用血往野鬼身上甩,隻要把血甩到野鬼身上,野鬼就必死無疑。”
胡春先、張金蓮身貼身地從屋裏走出來,兩個人的腦袋一下子就漲大起來,因為在房頂上不僅有閃閃發亮的東西,就連天棚裏都有。
胡春先實在沒有膽子到房頂上去看,更不敢鑽進天棚裏看,兩個人隻好悄悄返回屋,等到天亮後再到房頂上看。
第二天早上,胡春先架著梯子上了房。
這回他一點都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