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他的秘密(二)
女主角變得一模一樣。當你提到玫瑰靈棺,我就不禁想到了它。你、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來,陶蘭沉默不語。
原來方家文是個幽靈!他想得到完美的愛情,所以設下了“玫瑰靈”。
的確,方家文對她有著無法抗拒的魅力,可是,她怎麽可能愛上一個幽靈?
第二天,陶蘭出院了。
她臨時向學校遞交申請,要到偏遠的山村做實習教師。
實習地點,她不讓輔導員告訴任何人,她要強迫自己忘掉這段可怕的愛情。
山村裏空氣清新,山民淳樸,陶蘭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這晚,她坐在桌前批改作業,一個名叫曉亮的學生的作文引起了她的注意。
作文的內容很古怪,曉亮說自己的父親變成了一盆花,盛開在一口棺材裏。
每次他思念父親,都會打開棺蓋,看一看那盆黃色的花。
他知道,當自己給花澆水時,父親就不渴了;當他想跟父親聊天時,就修剪枝葉……合上作文本,陶蘭開始懷疑曉亮的精神是否正常。
第二天是星期天,陶蘭走了近一小時山路,來到了曉亮家。
見老師登門家訪,曉亮的母親既驚訝,又有點兒不知所措。
陶蘭讓曉亮出去玩,她要跟他母親好好聊聊。
透過窗子,看到曉亮跑遠了,陶蘭就講起了曉亮那篇作文。
曉亮的母親歎了口氣:“其實,曉亮爸兩年前就死了,是車禍。他是江西龍堯人,後來到山裏做生意,就落腳在這兒。誰知道,好日子沒過多久……”
她抹了抹眼淚,繼續說道,“他死前曾對我說,龍堯的風俗,死後屍體火化了,要收進骨灰盒裏,放進棺中三年。
棺材裏一定要擺上一盆花,應該是什麽黃泉花,可那種花很難找,所以,漸漸地就換成了他生前喜歡的花。”
說罷,她帶著陶蘭來到邊上的屋子,推開門,陶蘭赫然看到一口棺材擺放在屋子裏,描紅畫綠。
曉亮的母親推開棺蓋後,隻見裏麵是一盆喜陰的竹蘭花,開得十分豔麗。
盯著棺材,陶蘭想起來了,方家文就是江西龍堯人!
難怪他會把一口棺材放進臥室,裏麵還種著玫瑰花。
可是,那玫瑰花下的人,那具骷髏和方家文又是怎麽回事?還有,棺材裏放著誰的骨灰?
從曉亮家回來,陶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已是深夜12點,她坐起來,打開燈拿過了手機,猶豫再三,撥通了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號碼,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方家文在電話那頭大聲問:“是不是陶子?你在哪兒?”
“家文,我想知道一切。”
陶蘭擦去了臉上的淚水,說,“你現在就要告訴我,否則,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在哪兒。
你家裏為什麽有棺材,那是誰的?裏麵的玫瑰花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每周隻約我一次?”
沉默半晌,方家文說:“這都怪我,我怕你會嘲笑我,怕你瞧不起我。
你是名牌大學的學生,而我隻是個待遇高些的打工仔,連高中都沒有讀過。
在我家鄉,死後三年人才能入葬。
我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我出來打工,母親就隨著我來到這裏,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可兩年前,她突發心髒病身亡,按照家鄉的風俗,親人死後,要留在活著的人身邊三年。
我無法回鄉,就把母親的骨灰帶回家裏,買了口棺材,裏麵擺上她生前最喜歡的玫瑰花。
之所以一周才和你約會一次,是因為我有四個夜晚在讀夜校。
我不想讓你知道我是初中畢業,我跟你有著太大的差距,這些差距是多少錢都無法彌補的。所以,我不敢每天跟你泡在一起。”
聽到這裏,陶蘭驚呆了,幾乎脫口而出:“那、那你是人是鬼?”
方家文問:“陶子,你到底怎麽了?那天晚上,我回家後看到家裏一團糟,你暈倒在了地上。
在醫院裏,你情緒太激烈,我又不敢問。現在,能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半晌,陶蘭終於將那晚的經曆講了出來,格外細致。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方家文憤怒地說:“是李若美!一定是她在搗鬼!
棺材是我從她舅舅家的棺材店買的,當時,她在店裏打工。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她是個不懂自愛的女孩!
她、她被我們老板包養過一陣子,被拋棄後找到我,央求我去找老板,想跟他重歸於好。
我當下就拒絕了,勸她好好找個男朋友,老板對誰都不會長久。
她認為我不幫她,轉口問我買棺材做什麽,我就胡亂編了個半真半假的可怕故事。
其實,我是怕她纏著我,誰知道,她竟然講給你聽!”
“可是,我經曆的不是故事,而是事實。
我確實看到自己從棺材裏爬了出來,看到你像骷髏般坐在椅子上。”陶蘭喃喃地說。
“絕對不可能!這怎麽可能?肯定是有人搗鬼!”方家文吼了起來……
半年後,陶蘭實習結束,回到了學校。
她和方家文重新走到了一起,經曆了這番波折,他們的感情更加牢固了。
漸漸地,陶蘭說服了自己,那晚的事情不過是個噩夢。
在畢業舞會上,陶蘭和方家文翩翩起舞,一旁的若美緊咬嘴唇,目光複雜——有羨慕,有嫉妒,有憎恨,還有一絲恐懼……
正如方家文所猜測的那樣,陶蘭受到的驚嚇,從頭到尾都是若美設計的。
當初,方家文拒絕幫忙,而且眼神裏全是不屑,令若美懷恨在心。
她知道方家文對陶蘭一往情深,她偏要拆散他們!
若美和陶蘭關係親密,熟知她的一舉一動。
陶蘭打算夜探方家文的家,若美就提前作好了準備。
她的臉形和陶蘭相似,化化裝就能扮成陶蘭。
畢竟,在陶蘭的臉上,最醒目的就是唇邊那粒痣,況且當時又是一片昏暗。
若美怕不保險,還找了個朋友,兩人相互配合,從裏麵反鎖了門,若美躺進棺材後,朋友則伺機切斷電源。
當陶蘭去端花盆時,若美用力摳住底端,然後突然放手,再從棺材中緩緩爬出;
那個朋友則在書房裏準備好骷髏,並模仿方家文的聲音……
可是,那晚受到驚嚇的,卻不僅僅是陶蘭,若美也差點兒嚇得昏死過去。
陶蘭被嚇昏後,若美正和朋友商量下一步的行動,一個黑影緩緩地從棺材裏坐了起來。
那是個身著壽衣的老人,她幾乎是飄到了他們麵前,嚴厲地瞪視著他們,說:“你們想死嗎?是不是想死?現在我就可以讓你們死!”
兩人幾乎魂飛魄散,連滾帶爬,逃出了方家文的家。
陶蘭畢業了,她和方家文一起把方母的棺材運回老家。
半路上,陶蘭問方家文,老家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風俗?方家文說:“可能是為了讓父母的在天之靈保佑子女吧。這三年,我常常覺得,母親一直都在我身邊。”
陶蘭微微點頭,將身子靠在了方家文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