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營地
無名林地裏,日頭已經越來越毒,可是王鷹那裏,卻始終沒有出現。
我沉默,然後長歎。在這一刻我得承認,在比耐心這一塊上,我怕是永遠都不能和這些狠人相提並論了。
因為。我其實是個極沒耐心的人。
此刻叢林內很寂靜,在血腥味的吸引下,地上出現了許多螞蟻以及不知名的黑蟲子,在爬向地上的兩具屍體。也許在不久後,這裏隻會剩下兩具屍骨,見證著在這裏,曾經發生了一場撕殺。
對此,那兩個一前一後醒來的西歐人,都當作沒有看到,他倆個現在很沮喪,任由我把他倆的手臂反捆了,不說話,也沒有掙紮。
對於他倆這種當了俘虜後,就很有俘虜樣子的自覺表現,我還是比較滿意的,琢磨了一下,覺得有這麽倆個既能當肉盾,也可以當做苦力使喚的俘虜,還是留下他倆的命要劃算些。於是讓彎彎問他倆,他們先前的營地在什麽地方?
這兩位在這方麵,倒是挺配合的,沒有一點猶豫,都告訴了出來。
他倆說,昨晚時,他們七個回到了營地,天亮時,聽到了一聲慘叫,於是火速追出。營地裏,隻剩下了兩個重傷號在防守。
原本他們以為,他們能夠很快就回到營地……
我一聽,立即怦然心動,琢磨著他們原本十一個人的背包,足夠支持我同彎彎堅持很久了,馬上就目中冒光,押著這倆,往他們的營地行去。
時間不長,很快就到達了一個山穀,在看清楚穀中景像時,我全身猛地一顫,在這一刹那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王鷹,來過了!
原來那小子,沒有返身觀察我那邊的戰場,是因為他想到了更毒辣的計策,釜底抽薪。
直接繞了個圈子,跑到這股歐洲人的營地裏,大撈了一筆。
想必,那兩個重傷的歐洲人,此刻已經是死人了。
我慢慢的押著兩俘虜充當肉盾,向前行進,果然在營地裏,看到了兩具屍體。
理之當然的,營地中有價值的物件,全都沒有了。那些重的不容易搬動的,則全都成了濃煙,還在緩緩燃燒著。
很好,這份機智果決……讓我動容,我倒吸口氣時,心中泛起了苦澀,覺得今後的日子,怕是要更難混了些。
“完了完了……得罪了這麽個陰險狠人……”我哀歎,整個人失魂落魄,哭喪著臉,極為發愁。
“早知道……上一次我就應該一把掐死他的……現在敵在暗,我在明,我……我躲起來好了……”我越想越是這麽個道理,立即決定了,就是這個營地,以後我和彎彎就住在這好了。任外麵天翻地亂,隻要熬過了剩下的二十來天,那麽,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於是我打量著這個山穀,很是感慨,回想之前的數次險死還生,那種凶險,讓我此刻都心有餘悸,許久轉身,和彎彎商量了下我的意思。
“蠻好的!”彎彎目中露出欣慰,很是讚同我的觀點。
於是事情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我也很開心,馬上用槍指揮起那兩個俘虜,讓他們幹這幹哪……
時間一晃就是兩天過去,白天時,我用槍押著那兩俘虜做活路,也不管他倆身上有沒有傷,必須做。晚上時,就用繩子一捆,把他倆的手臂高高吊起,並不時起身查看,防止他倆會把繩索弄開。
為了方便稱呼,我把那個名叫J1anRu1的西歐人,直接音譯成吉安,另一個嘛,也音譯,索羅。方便又好記,他倆自然沒意見。
在我的槍棍管教下,很快的,隻短短兩天時間,這倆貨就一副蒼老了十幾年的樣子,背駱了不說,走路都抖巍巍的了,初步達到了,我堅決瓦解他倆武力暴動的目的。
於是我的幸福生活來了,第三天時,繼續讓那倆貨踮著腳尖吊著,我這裏,則陪著彎彎聊家常,談人生談理想,再努力顯示下廚藝什麽的。總之,至少要在彎彎心目中留下一個印象,我薑鬆,可比她的朱大哥強多了。
為了這個目的,我很是賣力地在附近找野菜,掏鳥窩,總之,先把小日子過起來再說。
而彎彎那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見我的表現,立即就猜到了我是在和朱成林別苗頭,這個沒良心的,馬上下意識的就維護起她朱大哥來。
她故意哭喪著臉衝我撒驕:“薑大哥,我想吃新鮮的肉……”她把新鮮二字,咬得極重。
這話一入我耳,我先是呆了呆,接著恨恨的一咬牙,立即出去。
回來的時候,我手上已經提了一隻鬆雞回來。回來後,我迅速收拾幹淨了皮毛,拿了根槍管穿了放在火堆上燒烤,問道:“誰好?”
“薑大哥。”
很好,為了食物,彎彎立即把她的朱大哥出賣了。我立即振奮,燒烤的更賣力了。
可惜彎彎之前雖說喊著要吃新鮮的,可在這個破島上,能有什麽燒烤條件?沒法子刷油也沒法子變出孜然什麽的醬料來,可想而知,這味道自然就沒什麽滋味了,彎彎咬了幾口就不吃了,愁眉苦臉時,幽怨地看著我。
我氣得要死,憤怒盯著彎彎時,彎彎目中閃過狡黠,低聲道:“要是朱大哥在的話……”
我呆了半晌,怒道:“你等著,我這就馬上出去,弄出一隻叫化雞來!”
彎彎那裏,則不理會我喊得十分凶狠,立即歡呼,伸出了兩根大拇指,使勁地表揚我:“薑大哥,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了!”
我咬著牙根狠狠地瞪她,彎彎卻一點也不怕我,更是死活賴著要跟我一起去打獵。
她說:太悶了,一天到晚守著那倆個俘虜,她就要傷心太平洋了,她寧願那倆個俘虜逃走了,也要跟在我身邊。
我額頭青筋亂跳,立即不允許,可是彎彎說來說去就是要跟我去溜灣。
她覺得,我辛辛苦苦地去打獵,是去溜灣。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
我火了,厲聲喝罵了一句:你就在這呆著,好好看著那倆家夥,哪兒都不準去。
“不,我就是要跟你一起去。”彎彎不講理的纏著我。
最後我沒法子了,隻好將她背到了背上,帶她去打獵。
回來的時候,她還是要我背她,說是山裏不好走路,腳疼……我無奈,隻好認命的背著彎彎往回走。
有著這麽一個拖油瓶存在,我這裏,漸漸的不是在荒島與人爭鋒了,反而更像是在跟朱成林那家夥別苗頭,一天到晚,就是問彎彎,是你朱大哥好,還是薑大哥好?
彎彎那裏,則是死活不鬆口,變著法子的為難我,晚上時,她看到了一隻野豬,於是她就嚷著要吃烤乳豬,我可不敢招惹野豬媽媽,於是彎彎整個晚上都鬧著要吃……
我終於黑起了臉,暴怒了。
然後我一罵完之後就準備好了,果然——彎彎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悲哀地望著我。好像我是個負心人。
我差點沒氣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