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槌破城(周一求紅包)
迷神煙的出現,又一次讓司馬冰心無語,這東西雖然算不上傳說級物件,卻也絕對珍稀,以玉虛真宗的神通廣大,也只有存貨,作不出新物來,這男人居然隨手就拿出來,真是沒天理!
有迷神煙在,如何進入狼王廟,卻不是自投羅網的問題,總算得到解決,雖然還不知該怎麼離開狼王廟,但司馬冰心又發現一個問題。
珠子有兩顆,每顆釋放出來的煙霧,僅籠罩一米左右,最多屏障兩人,四人必須拆成兩組來行動,怎麼分組就又成問題了。
與那個壞女人一組,近身相貼,那肯定不幹,想到就反胃;與痴佬溫一組,本來也沒什麼問題,都扶他這麼一段路了,可看他一副好像什麼都在掌握中,不慌不忙的樣子,就心中有氣;剩下的……只有米婭了。
還遲疑未決,武蒼霓忽然開口,「我與溫家主一道,王妃妳和冰心一起。」司馬冰心不平道:「憑什麼啊?為什麼你們兩個走一路,我就和米婭走一起?」武蒼霓微笑道:「哦,難道妳想繼續和溫家主一起?或者,冰心妳想和我走一道?」
「才不要咧!死都不和妳一路,人族叛徒!不,人奸!」匆匆扔下這一句,似乎不敢多留,司馬冰心從溫去病手中搶過珠子,拉過米婭,率先就往前走,探索前頭的殿堂。
溫去病聳聳肩,笑道:「冰心姑娘有些小孩子脾氣,本性流露,還請武帥不要見怪啊!」武蒼霓道:「冰心不喜歡我,這從來就不是個問題,她願意在我面前展露真性情,不是裝那副仙女樣,我已經很安慰了,真正讓我感到不安的,是你!」
「我?」溫去病覺得好笑,但隨即從對方身上刻意散出的殺意,曉得這不是言語試探,對方確實有一刀砍下來的打算。
「武帥,大敵當前,我好歹還護著你們出來,這麼快就過河拆橋,妳不是吧?」「是嗎?」武蒼霓道:「是你護著我們出來?還是你需要我們掩護,送你進狼王廟,進行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得問你們了,我來狼王廟,是安德烈王子的委託,妳與他同謀,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目的,妳最清楚了。」
溫去病隨口答著,心裡卻暗叫糟糕,醒悟自己紕漏出在哪裡,就聽武蒼霓道:「安德烈告知你目的是狼王廟,你已在獸族,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準備迷神煙,你又說此物海外進口,是你特意為狼王廟準備……打一開始,你的目的就在狼王廟!這才是你來西北的理由!」
被揭穿真實目的,溫去病撇了撇嘴,心裡狂罵自己蠢蛋,這女人的智力,和年輕小女生不是一路貨,從以前就很讓自己頭痛,不敢太過接近,現在果然就踢了鐵板。
不過,她反常地壓低了聲音,這點很有意思,溫去病等著對方進一步表態。
「聽著,我不問你到底來這裡想做什麼,但從現在起,你給我離冰心遠遠的。」武蒼霓道:「我原本聽你的相關傳聞,以為你就是個冷血商人,見了面才知道,你是那種踏屍山血海過來的危險人物,冰心和你走近太不安全。」
溫去病笑道:「不是我自誇,但冰心小姐的血脈問題,唯有我能解決,妳不讓我和她接觸,那她的傷與病就無解了。」
「……以前我認識一個人,他看來和你一樣文弱,卻有著鬼神莫測的通天手段,而且他還很會送禮,送出的禮物,絕對是人家打從心裡想要,也非要不可的東西。」武蒼霓一字一字,慎重說著,溫去病臉上仍笑著,心裡卻已經笑不出來,因為他知道武蒼霓在說誰。
「……所有人都喜歡與他打交道,因為沒有人能抗拒他送的禮,所有和他往來的人都自信可以從他手上佔到便宜,但到最後,從他手上拿多少好處,都要連本帶利吐回去!他手上從沒有白給的禮。」
「何必說得那麼隱晦?妳還不如直接說,凡是在他背後搞小動作的,必遭天譴;所有正面擋著他路的,必被他輾!」溫去病冷笑道:「殿下這是把我比作古歌雅虎了?溫某受寵若驚,要是我有那境界,今天就不用在這裡了。」……要是我有那種境界,今天大家就不會是這樣,一定……能比現在好!
武蒼霓道:「你身上有與他相似的氣息,或許你在模仿他,或許你繼承到他什麼遺產,總之,我不會讓這樣的人接近冰心,更不會讓她拿你任何好處。」溫去病苦笑道:「隨便吧,但現在不是我要接近她,是她在黏著我,這也怪我嗎?」
武蒼霓道:「那是你自己想辦法解決的問題,我只看結果,以你的人格特質,讓她討厭你,應該比讓她喜歡你要容易太多,努力吧!」拋下這句,武蒼霓轉頭就走,竟似沒有要同行的打算,溫去病心下一衡量,叫道:「我以為妳很恨碎星團!」
「我確實痛恨他們!」開門見山,不再掩飾本身的立場與想法,武蒼霓面如寒霜,冰冷卻明亮的雙眸中,彷彿有兩團烈火在燃燒。
「他們踐踏了理想,背棄了最初的誓言,完全墮落成了一個可恥的團體,在妖都之戰連一路相扶持的盟友也出賣,當中的一些人,我只恨他們死得早,否則就該吃我一刀!」
「……這樣啊!」隱藏住心裡的複雜感受,溫去病笑道:「那妳應該高興,我的工作就是替妳報仇,這一路走來,我已經替妳報大仇了!」
「……你?」再不掩飾鄙夷之情,武蒼霓眼神極冷,怒意更熾,「你不過就是個自鳴得意的小丑,我調查過,被你幹掉的那些,除了傷到跑不動的傷殘者,其餘就只有一些白掛著碎星者頭銜,其實是駐外跑腿,根本稱不上重要人物的雜魚,唬唬不知情的外人可以,但若你把這當成可炫耀的功績,那你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碎星者有多強大!」
「這……真是太奇怪了,我還以為,我和殿下應該是同路的,但從妳的語氣,妳似乎更偏向碎星者那邊,之前在殿下身邊,我好像看到了一個人……」溫去病故作姿態,朝上瞥了一眼,道:「那個人現在好像叫司馬路平,樣子也不太一樣了,不過他和以前碎星團第十三特別衝鋒隊小隊長,一個叫司馬不平的逆賊長很像,如果官府一查……」
「巧合而已,天下人有相似,何足道哉?」斷然一句,截斷溫去病的問話,乍聽起來是拙劣的謊言,但伴隨著武蒼霓一身的澎湃氣機,無形刀氣蓄勢待發,這就變成了一種表態,不容質疑、不惜蠻幹的強勢!
「如果你想套話,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我憎惡碎星團,只恨不是由我親手將它摧毀的,但對於裡頭的一些人……極少數的人,你該慶幸你只是個小丑,因為如果他們的命是記你帳上,今天無論你巧舌如簧,拿出多少利益,蒼霓也必取你項上人頭,告慰他們在天之靈!」
揚刀指向溫去病,武蒼霓道:「你儘管把這話到處告官,今時今日,蒼霓已不是什麼大元帥,也與家族脫離干係,只是九外道的一名姦邪匪類,無須再顧忌什麼,誰想要來查,儘管過來,且看蒼霓手中刀放不放人回去!」語氣剛烈,表情卻柔和起來,美艷的嬌顏,甚至在唇邊綻放一抹動人笑靨,不屬於夜鶯夫人的神秘冶艷,而是當初英姿冠神都的天南武鳳,令人目眩神迷。
溫去病知道,這位大美女有一個罕見特質,心情越是憤怒,腦里越是冷靜,整個人彷彿大火中的金剛鑽,越燒越是明亮燦然,這種美麗增添了她的魅力。
……真正能讓她怒到燒斷理智的事極少,自己只見過一次,伴隨著痛徹心肺的一刀,一直到皇城遇伏的那晚,這刀造成的傷都未有痊癒。
「……好自為之。」再也不屑多說,武蒼霓掉頭離去,手持著明珠,迷神霧掩身,全然不顧被扔在後頭的溫去病。
「喂!妳們這些名門貴女不能這樣啊,個個過河拆橋,這珠子是我的啊!起碼把珠子留下吧!」溫去病扯嗓嚷著,卻換來一發破空而來的刀氣,不傷人,卻把跛子打飛,跌坐在地,半天起不了身。
「無……無情無義的臭娘們!」溫去病躺倒地上,痛哼並罵著,也不怕這話傳到人耳里,被她聽見,因為真正不能說的話,全都是在心裡說的。
……謝謝妳。
……雖然那日割袍斷義,一刀絕情,但妳一直沒放棄過我們,情義仍在心。
……滿世界都背叛了,只有早就決裂的妳,仍然替我們守著。
……為了庇護,妳連最看重的軍職都拋了……加入九外道,這也是理由之一吧?
……謝謝妳,蒼霓!
眼角有微微濕潤的熱感,溫去病猛地一把抹臉,坐起身來,隨著手抹過,臉上堆起一個又奸又無良的邪笑。
……該趕離開的人,全都走光了,好不容易只剩下自己一個,現在該是想辦法架傳送陣,連通英靈殿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