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為什麽要道歉!
南州醫大一條幽深的林間小路上,一道孤獨的身影緩緩朝前走著。
聶凡的手裏夾著一顆煙,時不時的叼在嘴邊狠狠的吸上一大口,感受著辛辣的煙霧從嗓子眼直接滾入肺裏,又順著原路從嘴角鼻孔噴出,聶凡的心情也是慢慢放鬆下來。
想到程浩那欠揍的嘴臉,聶凡到現在還一肚子火氣,若不是嘴裏叼著煙,可以暫時壓抑內心的狂躁,不然聶凡早就殺回去把那小子大卸八塊了。
父母!
一直是聶凡心裏最難以觸碰和回想的話題。
自打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聶凡就沒見過一眼自己的父母,他們的長相,脾氣性格,工作性質,聶凡對此一無所知。
他長這麽大,陪伴在身邊的隻有靈隱山上的牛鼻子老道還有那不知所蹤的鳳凰山玉清觀觀主大師兄。
除此之外,聶凡的生活之中沒有第二個親人。
所以沒有誰知道,聶凡的心裏究竟有多麽苦楚,別人隻看到他瀟灑人生,快意紅塵,但殊不知聶凡的心裏永遠存在著一顆黑洞,一顆永遠也無法被別的任何事物所填滿的黑洞。
“抽煙對肺不好,看你這個抽法,怕是個老煙民了!”
就在聶凡心緒煩亂想要再抽一口煙的時候,斜刺裏突然伸出一隻潔白玉手,不僅拿掉了嘴上叼的煙,更是輕輕地在其後腦勺上拍了一下。
聶凡微微一驚,後背上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從小到大在靈隱山上生活的習慣,令聶凡養成了一種極其靈敏的危險感應,幾乎可以這麽說,沒有任何人或物,可以在聶凡不注意到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後或麵前,所以當這道柔和的話語出現在腦後的瞬間,聶凡第一時間被嚇了一跳。
可緊接著想起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後,聶凡便再次放鬆了下來。
“抱歉,今天給周老師添了個大麻煩!”
聶凡的嘴角帶著一絲柔和的笑意,緩緩的轉過身來,隻見身後盛開的桃樹枝椏旁邊站著一名清麗脫俗的女子,肌膚白若凝脂,麵頰如若盛開的桃花,唇紅齒白,笑容讓人如同沐浴在春風當中。
正是周怡!
自聶凡背影蕭瑟的離開體育館後,周怡便撇下眾人追了出來。
聶凡心裏有事,自然沒有發現身後尾隨的周怡,此刻香煙被她拿掉,自然也不好意思再點。
聽到聶凡的話,再看到他滿臉抱歉的神色,周怡心中竟是一軟,鬆了口氣道:“你哪裏是給我找了個大麻煩,你這分明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說到這裏,周怡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一刹那間,萬種風-情,盡在眼中。
聶凡不知不覺間竟然看的癡了,此刻兩眼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周怡完美的容顏和姣好的身段,竟然忘記了時間。
直到周怡嬌嗔著打了他,並從檀口中傳來輕聲埋怨,聶凡這才反應過來。
看著聶凡傻傻的樣子,周怡竟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家夥,這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有閑工夫在這看我!”
聽到這話,聶凡不由笑了起來:“根據科學研究,欣賞美女十五分鍾相當於有氧運動一個小時。周老師天姿國色,相信這個效果肯定會倍增,我光是站在這裏就能夠響應國家全民、運動的號召,怎麽能夠說是浪費時間呢?”
聶凡的嘴裏總是能夠迸出一些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話來,尤其是這家夥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把黑的說成白的,周怡對此也是見怪不怪了,但此刻聽到聶凡的話,還是忍不住一陣大翻白眼。
而聶凡則杵在原地傻嗬嗬的笑。
“笑!還笑!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禍?”
周怡被他逗笑了,此刻忍不住用玉指戳了戳聶凡的胸口,滿臉擔憂的對其說道:“你可真行啊,這才開學幾天?你都快把學校裏的刺頭收拾了一個遍!咱們班的齊博就不說了,前陣子你是不是又把一個叫肯的留學生給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今天又打了籃球隊的程浩,我看你呀,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
哦?
聶凡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故意問道:“這話怎講?”
“還怎講?”周怡簡直快被聶凡的大條神經給氣笑了,此刻滿臉嚴肅的說道:“你知不知道,在任何一個大學,鬥毆都是一件非常嚴重的違紀行為!何況你還打了不止一個!”
“那又怎樣?”聶凡無所謂的聳聳肩,眼裏閃過一道煞氣:“那是他們欠打!”
“就算他們欠打,也輪不到你來打!人家有父母,自然會拉回去教育,你教育他們,就是違紀!”
周怡這才發現,聶凡這貨的腦袋瓜裏到底想的是什麽東西呀。
自己都把利害關係分析的這麽透徹了,這家夥怎麽還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難道真的要把自己給氣死了才行嗎?
“不行!你這樣的態度是沒有辦法過學校這一關的,最近你鬧事太凶,我猜校方已經開始研究針對你的處分細節了,這段時間你最好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要不然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我勸你呀,還是趕緊去找找那些被你打過的同學,跟人家好好的道個歉……你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周怡原本正在詳細的為聶凡分析事件的經過,沒想到身後卻突然一陣沉默,這讓周怡狐疑之下,轉過身來,卻發現聶凡的臉色冷的如同一塊冰。
“讓我道歉?”
聶凡搖了搖頭,雙眸有些通紅:“這不可能!”
“怎麽就不可能了?”
周怡一聽就炸了,聶凡這家夥到底怎麽回事?自己處心積慮替他想辦法開脫,征求寬大處理,這家夥怎麽還不領情了呢?
沒想到聶凡卻更加激動,此刻兩眼一眯,嗤笑道:“我為什麽要跟這些人渣道歉?他們嘲笑我,戲耍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向我道歉?他們汙蔑我,貶損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向我道歉?他們羞辱我,甚至羞辱我沒有父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向我道歉?”
聶凡的身上煞氣越來越濃,甚至已經開始令不少花瓣緩緩落下,此刻他一步步朝著周怡逼去,直至將她逼迫的靠在一棵樹上,這才冷冷一笑,大聲喝道:“既然他們沒有想過要向我道歉!那麽我為何要向他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