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槍手
聶凡離開兩女後,身形迅如閃電,飛快消失在夜幕中。
咻——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破風聲驀地傳來,若不是聶凡六識比正常人靈敏許多,根本就不可能聽得到這細小的聲音,當下他便神色一變,接著身形猛地向後退去。
聶凡的反應幾乎快到極致,身形眨眼間暴退了五六米,而與此同時,隻聽‘嘭’的一道悶響隨之傳來,聶凡剛剛所站的地麵上已經出現一個清晰的彈洞。
“狙擊槍!”
聶凡一咬牙,身形再次如同一根黑色的箭矢,一竄即出。
前行的過程當中,聶凡一麵根據狙擊槍的彈道來推測殺手的躲藏位置,一麵身形連閃,盡全力避開狙擊槍的致命攻擊。
咻咻——
空氣中又是傳來幾道急響,死神的鐮刀呼嘯而來。
聶凡身形靈活,輕易躲開幾發子彈後,目光中已是陰寒一片,雙眸如刀,銳利的掃向前方黑暗處的一棟廢棄工廠。
廢棄的工廠猶如一頭凶獸,靜靜的潛伏在黑暗當中,給人一種莫名的巨大壓力。
聶凡不由冷笑,“看樣子這幫人是早有準備,幸虧沒有冒冒失失的直接回市局。”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在遭遇襲擊後首先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肯定就是公安局了,這是慣性思維,就連國際刑警出身的百裏冰也不能例外,但這幫匪徒決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們連正常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荒野郊區都早有埋伏,怕是去市局的路上更是艱難坎坷。
“既然你們死纏爛打,那就讓我來給你們長點教訓吧……”聶凡看著夜幕籠罩下的廢棄工廠,嘴角驀地泛出一抹邪笑,緊接著身形如電,迅速朝著工廠方向靠去。
聶凡朝著工廠行進,自然逃不過狙擊手的眼睛,黑夜裏再次傳來兩聲沉悶的槍響,但都被聶凡一一躲了過去。
“MD!”
寂靜工廠的一個昏暗角落,一身黑衣的殺手暗罵了一聲,嫻熟的拉動槍栓,子彈上膛,銳利的眼睛再次瞄準了奔跑的聶凡。
呯!
在狙擊手看來,這一槍瞄的很準,槍聲在夜幕中散開,猶如一聲炸雷。
但當他從狙擊鏡裏清楚的看到聶凡的動作後,整個人都傻眼了。
狙擊槍射出的子彈有多快,狙擊手心裏很清楚,至少在他出道以來,隻要槍聲響徹,獵物沒有一個不立即倒地斃命的,這也讓他養成了開槍之後獵物必然死亡的思維慣性,然而,今晚他開了十多槍,但卻沒一槍能夠擊中那道迅捷的身影,這讓狙擊手一度認為自己的眼睛花了,或者今晚自己壓根就是見了鬼!
“混蛋!”狙擊手暗罵一聲,再次嫻熟的拉動槍栓,準備再給聶凡來一次致命攻擊。
然而,殺手剛把眼睛放在狙擊鏡上,下一秒他的麵色就突然變化。
“該死,人不見了!”
前後不過兩三秒的時間,當殺手再去尋找聶凡的時候,後者已經徹底的消失在了視野當中,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好!”
失去了聶凡的蹤影,狙擊手隻感覺腦袋裏麵嗡的一聲,後背上瞬間就冒出了一層冷汗。
從聶凡幾次輕鬆的避開狙擊槍的攻擊就可以看出來,這人絕對不是個善茬,而眼下,這名狙擊手竟然蹲在這裏連續射了好幾槍,甚至壓根就忘記了身為一個狙擊手最重要的準則。
他的位置早已暴露在聶凡的視線當中。
“快走!”
狙擊手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連槍都不要了,作勢便欲快速的逃離此地,若是被那個連狙擊槍都能閃開的青年抓住,自己這條小命怕是要交代了。
然而,當狙擊手轉過身來的一刹那,他卻渾身一顫,整個人愣在了當場。
透過狙擊手的肩膀,可以看到遠處的淒冷月光下,正站著一個青年身影,青年的身形單薄,衣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但其一雙眼眸卻是如同刀鋒般銳利。
“該死!”
狙擊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閃電般拔出腰間的一支手槍,想也不想便朝著聶凡一輪齊射。
呯呯
槍聲在夜幕中尤為刺耳,聶凡身形快如閃電,早在槍手開槍之前,便一閃身將所有的子彈躲掉了。
但槍手卻抓住時機,飛快的向上逃去。
下樓的唯一出口被聶凡擋住了,他唯有向上才能另謀出路。
聶凡從藏身處走出,眼見槍手逃離也不急,反倒是嘴角泛出一抹冷笑,一步步向上走去。
此刻對他來說,那個槍手無異於甕中之鱉,跑不了了。
“不管你是誰,今天都要葬身在這裏!”
聶凡嘴角泛出一抹冷笑,邁開步子一步步向上走去。
呯——
然而,聶凡剛剛邁出一步,腳邊便是一陣火光四濺,子彈打在聶凡腳邊,卻沒傷到他分毫。
躲藏在暗處的槍手像是不死心,又繼續對準聶凡連續開了幾槍,沉悶的槍聲在這寂靜的夜中顯得尤為刺耳,他就不信聶凡能夠把子彈全部避過去!
然而,緊接著槍手便徹底傻眼了。
因為聶凡身形壓根沒有任何挪動,僅僅隻是腳步來回一個閃錯,竟然就將他的子彈悉數躲了過去。
躲開這些子彈後,聶凡嘴角露出一絲邪魅笑容,“你該換彈夾了。”
什麽!!!
聽聞這話,躲藏在暗處的殺手不由大吃一驚,顫顫巍巍的打開手槍彈夾,往裏一看,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他居然在躲避子彈的同時計算著我槍裏的子彈?!”
逃!
趕快逃!
殺手顫顫巍巍的從暗處爬出來,飛也似的向上奔去,他此刻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逃離此地,不論如何,絕不能落在對方手裏!
這樣的人物,一旦自己落入對方手中,必定是十死無生。
與此同時,殺手心中暗罵,對那些拋棄他讓他吸引聶凡注意的家夥們簡直恨得咬牙切齒。
然而,就在槍手準備起身朝著樓頂行去時,隻聽一道陰寒至極的話語突然在身後響徹。
“傷了我朋友,難道就想這麽離開嗎?”
什麽!
槍手先是一呆,緊接著麵色大變,猛地轉過身來,手中的槍口亦是抬起。
“你這個家夥,是沒聽到我說什麽嗎?”
一道陰冷的聲音傳來,還未等槍手開槍,隻見黑夜裏一點寒芒閃過,槍手立刻感覺手臂上如遭重擊,竟是整個抬不起來了。
“怎麽回事!”
槍手大駭,忙向手中看去,隻見自己的手肘上紮著一根明晃晃的銀針,正是這根銀針,令自己的整條手臂又酸又麻,完全失去知覺了。
“你到底是誰!”
意識到這絕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事,槍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但他還是偷偷將槍從右手換到左手,防範著聶凡的一切動作。
麵對這個稍顯稚嫩的年輕人,殺手竟然有種錯覺,好像自己麵對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從地獄裏爬出來幾年沒吃過人的凶獸。
自己在他眼中,不過是一盤作料罷了。
“你到底是誰!”
殺手見聶凡並不回答,心中的恐懼已經蔓延到了極致,聶凡越是不說話,他們之間的氣氛就越是陰沉,這樣就越是令殺手心中膽寒。
“我是奉命行事,跟你無仇無怨,今天我技不如人栽在你手裏也是活該,按道上的規矩,我自斷一臂……你放過我,我保證從此再也不找你麻煩!”
在這極致的寂靜中,殺手的膽魄已經被消磨光了,麵對聶凡,他不知自己有幾分勝算,但隻要現在開槍,他必死無疑。
槍手自己也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或者說是一種直覺,那是老道的獵手麵對凶獸時的本能直覺。
“道上的規矩?”聶凡終於開口說話了,但其目光幽深,猶如一口寒潭。
“沒錯,要你命的是我身後的金主,並非是我。”
“那好,說出你的金主,我就按道上的規矩來,一臂換一命。”
“這是不可能的,”槍手搖頭,“這不合規矩,”
聶凡冷冷一笑,“你倒是個蠻守規矩的人,不過,我也有我的規矩——殺人償命!”
聶凡雙眸中卻是寒光閃閃,令殺手的心理防線不斷瀕臨崩潰的邊緣。
“你知道殺了我會有什麽後果嗎?”
聶凡聳聳肩,“知道,無非就是警局的停屍房裏多一具屍體唄,對了,你是不是把名字告訴我,這樣你裹屍袋的標簽就不會是空白的了。”
槍手心裏一寒,他已經想明白了聶凡話裏的意思,接著一咬牙,想也不想便直接抬起手槍扣動了扳機。
而在槍手準備射擊的一瞬間,一抹寒芒,再次在他的眼前乍現,緊接著就是一蓬血光,高高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