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扭傷了腳
殷十三見她害羞模樣，不禁低笑兩聲，又伸手將衣服合攏，對她說“都快要及笄的小姑娘了，下次可不要沒敲門就進男孩子的屋子了。”
西施聲音極低地回了聲“好”，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手中抱著的兩顆雞蛋拿起來衝著殷十三晃了晃，說到“殷大哥，我以前摔倒了阿娘會用煮熟的雞蛋幫我敷受傷的地方，敷完會很舒服，而且也會好得很快，你要不要試試？”
殷十三打開門後，又拉著她進屋坐下。
“若是你親自幫我敷，那我樂於接受。”殷十三道。
西施便將一顆雞蛋遞給他，自己拿著另一顆朝桌子上磕了磕，便開始剝雞蛋。
殷十三會意，也將自己手中的雞蛋磕了磕，慢吞吞地開始剝。
西施將剝好的雞蛋輕輕放在殷十三臉上滾了滾，看著他臉上的淤青，自責地說到“範將軍下手可真夠狠的，你們兩個現在不會因為我而鬧崩吧？。”
殷十三閉著眼享受，隨意地說“男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不影響感情。”
西施“唔”了一聲，沒了下文。
殷十三轉了話題，問到“所以你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麽，還是因為你的顧慮，所以選擇不去喜歡他。”
西施撇了撇嘴，道“你不是問過了嘛，還問。”
說完，西施還刻意稍微用力用雞蛋摁了摁殷十三的臉，殷十三假裝很痛地“嘶”了一聲，忙道歉“好，不問了不問了。我這不是為你的終身大事擔心嘛。我也是想知道，如果鄭旦姑娘也不願意讓你跟她去吳國，或者說鄭旦姑娘有別人保護了，你還非要跟著她去吳國嗎？”
西施頓了頓，停下來手中的活，認真地說“我不相信別人可以真的照顧好鄭旦姐姐。”
說罷，西施又繼續幫殷十三敷臉，繼續說“不過，若是鄭旦姐姐希望別人保護她，我也隻好退居一旁了。”
殷十三笑了笑，回到“那便好。我害怕你和鄭旦姊妹情深，不願讓席承‘插足’呢。”
西施將自己手中的雞蛋放到一旁，又拿走殷十三手上的雞蛋繼續給他敷臉，然後無奈地說“終究要陪鄭旦姐姐過一輩子的人是她的夫君，而不是我。”
殷十三忽然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摯地問她“那你呢？你自己的一生又打算怎麽過？如果、我說的是如果，你不用去吳國的話，你會怎麽選擇？會選擇範將軍嗎？還是有其他想法？”
西施愣了愣，隨後微笑著回到“想那麽多幹嘛，走一步看一步吧。”
說完，西施便收回了手，又將雞蛋放到殷十三身邊，說“你可以自己再敷一會，現下已經很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殷十三收了收心，送她離開。
看來，西施並非是心下全無範蠡，隻是在權衡利弊。
想到此，殷十三眸子深沉了幾分，而看到桌子上水嫩的雞蛋時，眼神卻又輕柔了幾分。
殷十三心想。
不用多久，她便會知道，自己才是最適合她的人。
初秋的金風送來涼爽的氣息，世間萬物也開始漸漸凋謝。中秋節上的歡聲笑語也隨著木離的離開蕩然無存。
當初熱鬧的越女坊也隻剩下三個人，蘇意一人無聊又害怕，便也搬到了浣月閣以前木離住過的屋子。
雖說木離素日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但她走了以後，剩下三個姐妹竟然變得比她還懶得說話。許是因為修習太過辛苦，又或許是因為她們提前感受到了一絲離家離國的氣息。總之，原本熱鬧非凡的教導堂也變得枯燥乏味起來。高娘子之前應允的每日成績最高的獎勵與成績最低的懲罰也不知從什麽時候就被取消了。
西施每晚修習完都會坐在院子裏練習舞蹈，而鄭旦則陪著她在院子裏練劍，蘇意則是裹著披風坐在廊下彈琴，她們的護衛和侍女們也都各忙各的。時光也像是循環一般，一日一日重複著昨日的內容。
自那晚過後，範蠡再也沒有出現過，西施也三天沒見過他，心底也以為他把自己放下了，就也沒有跟殷十三和席承他們打聽範蠡的事。但每日看著席承癡癡望著鄭旦姐姐的樣子，她卻抓耳撓心得很，每次都偷偷跟殷十三想一些計劃，想著怎麽才能讓席承開口表白，怎麽讓鄭旦姐姐可以看到席承的心意。
就連蘇意住過來三天都能看得出席承的想法，但看著大夥兒都閉口不言，她也不好開口。
終於，今夜鄭旦練劍時不小心扭到了腳，眼看就要摔倒，西施正要衝上去，下一秒卻被兩隻手摁在石凳上，一隻手是殷十三的，另一隻手是蘇意的。
而他們三人下一刻便都目光炯炯地盯著前方，眼神中仿佛冒著星光一般期待著什麽。
原來是席承在鄭旦摔倒之前就撲身上去將自己墊在她的身下，才堪堪抱住鄭旦，免得她受傷。
“鄭旦姐姐，你沒事吧？”席承半跪在地上，一手抱著鄭旦的肩，一手摟著她的腰問。
鄭旦忍痛搖搖頭，正要起來，卻發現腳上使不上力，又瞬間跌在席承懷裏，席承連忙穩穩摟住。
“席承，我的腳好像脫臼了。”鄭旦咬著牙說。
席承慌亂地說“姐姐、你不要慌我、我會正骨，你、你忍一下，我馬上幫你弄好。疼的話、疼的話你就咬我！”
西施看著席承著急的模樣，心想應該別慌的人是他才對吧
此時，身上的兩隻手終於不再摁著西施，他們三個連忙像剛反應過來一般湊了過來，看席承為鄭旦正骨。
席承將鄭旦輕輕放在西施懷中，西施接過鄭旦時觀察到席承竟然額頭上都冒出了淺淺的一層汗。
席承握住鄭旦的腳，在腳踝處摸了兩下，確定了位置後，他緊張地看了一眼鄭旦，說“姐姐，等會兒可能會疼，你忍著點。”
鄭旦苦笑道“無妨，隻是脫臼而已，怎麽被你搞得像生孩啊！”
話還未說完，席承就趁鄭旦分神說話之際，直接一扭鄭旦的腳踝，幫她把骨位正了過來，鄭旦一時不察喊了一聲。
席承連忙上前從西施懷裏接過鄭旦，又不經意將西施擠到一旁，麵色緊張地對鄭旦說“抱歉鄭旦姐姐，趁你不備時正骨會沒那麽痛。你現在先不要試著走路，我抱你回去，你好生在床上躺著，我去幫你找藥塗一塗，會好的徹底一些。”
說罷，席承便旁若無人地將鄭旦一把抱起來，一路小跑著將鄭旦抱進屋子，又很快跑出來對西施說“西施姑娘你們別愣著了，快進去看著鄭旦姐姐，別讓她下地亂走亂跑，我去找藥膏。”
說完，也不等西施回話，席承便一溜煙跑了出去。
西施與殷十三和蘇意對視了一眼，三人皆是一副“你懂我亦知”的神情，隨後便一起進了屋子去照顧鄭旦。
一進屋子，就見鄭旦正出神地盯著自己的腳發楞，看到西施她們進來，她才回了神，說“施兒你過來摸一摸我的腳還在不在，我懷疑我的腳不是脫臼了。”
西施沒忍住笑出了聲，調笑道“不在了，席承方才說他要出去給你找假肢呢。”
蘇意也接著話茬，說“知道的是知道你脫臼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摔斷腿了呢~哎呦呦，眼看著席承那副模樣，真是讓人跟著一起緊張呢，嘖嘖嘖”
蘇意話裏有話，鄭旦赧然一笑，道“真是的，搞得這樣隆重，不臥病三天我都不好意思下地了。”
聞言，眾人終於都憋不住笑了起來。
西施湊到鄭旦身邊，坐在鄭旦身邊道“鄭旦姐姐，我要跟你告狀，席承他剛剛著急抱你回來，竟然把我推到一邊去了。施兒好難過”
西施一邊說著，一邊作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鄭旦捏了捏西施的小手，道“好，等會兒他回來我幫你凶他。”
說話間，席承竟已經趕了回來。
鄭旦詫異地道“怎麽這麽快？”
席承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邊從懷裏掏出一盒藥膏，邊解釋道“怕耽誤時間，便用輕功翻了幾道牆，姐姐放心，沒人看到。”
見鄭旦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席承便把藥膏遞給了西施，道“西施姑娘，煩勞你幫姐姐擦藥，我和十三轉過去，好了叫我們。”
說罷，席承和殷十三便轉身不看她們。
西施卷起鄭旦的褲腳，又脫下襪子，將藥盒打開，將裏麵的藥膏輕輕地塗抹在鄭旦腳腕處，塗好後又細心地將鄭旦的腳遮住後，才讓殷十三和席承轉了過來。
西施將藥膏合起來前聞了一下。藥膏氣味清爽，桂花味陳香撲鼻。
西施好奇地問“這藥膏從哪兒尋得的呢，竟然這樣好聞。”
席承回到“我大哥這幾日在宮中巡邏，我知道他最近正在用這個，所以跟他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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