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末世之葛生 葛生
一個月沒有回來,平安小隊的駐地熱鬧非凡,人來人往,井然有序,
王大勇在莊歆的輔助下把團隊發展得不錯。
新人大都不認識這個掛著名鮮少露麵的隊長,很是好奇,他們威武的王大隊長竟然對一個陌生的女孩畢恭畢敬,還口稱“安老大”,傳說中的那個“女魔頭隊長“?平安小隊到底誰才是老大?
見一行人直接去了六樓,大家就更加好奇了,六樓平時那可是所有成員止步的所在!包括王隊長自己。
當下議論紛紛,不過這些事情,長安懶得理會,旁的人怎麽看待與她何關?隻要王大勇幾人記得當初的承諾,不過一個平安小隊而已,她縱容得起。
好不容易把沈昱安頓在隔壁房間睡下,長安才回到自己房間,這沈昱果然是不能喝酒的,一杯倒啊!
側耳聽了聽隔壁的動靜,確定沈昱已經睡著,長安換了裝束,推開窗跳入夜色中。
藍夜酒吧果然還在經營中,推開門,意外地不是往日喧囂的音樂聲。
一個男歌手坐在舞台的高腳椅上抱著吉他邊彈邊唱,長安上樓的腳步停了下來。那歌手正彈唱著一首淒婉哀傷的歌。
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葛生蒙棘,蘞蔓於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在酒吧唱這樣的歌曲,風格完全不搭,但沒人製止,所有的人靜靜地聽那歌手唱完了整首歌,餘音嫋嫋,悲傷的情緒久久不散,有人小聲啜泣著。
長安轉到吧台邊坐了下來,調酒的夥計熟練了為長安倒了一杯酒。
“這首歌叫什麽名字?以前怎麽沒聽過?”
夥計驚訝道,“來藍夜酒吧的人都熟悉這首歌,每晚的必唱曲目。”然後又壓低了聲音靠近長安,小聲道,“老板的最愛!”
見長安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夥計一邊調酒一邊解釋道,“這是《詩經》裏的一首詩,叫《葛生》,講的是一個男子悼念自己的亡妻,表達他的思念之情的故事。老板想念他死去的愛人時,就讓歌手唱這首歌,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誰還沒個親人死於這場災難?算是一種緬懷,漸漸的這首歌就成為藍夜酒吧的必唱曲目了。”
有客人點酒,夥計轉身去忙了,再轉回時,長安已不見了蹤影。
三樓,長安到了之前的茶室,一切還是老樣子。
當日妖嬈君滿身是血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如今他與他的愛人終於在另一個世界團聚了吧。
長安在茶桌前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地品嚐,這近一個月的時間她恢複了之前的記憶。
在蘇凝的任務中她會遇見沈昱,這幾乎是注定的,盡管每一世有細節上的差別,但總會遇見。
起初,因為沈昱死在高階喪屍手中,長安大慟,怒斬了喪屍,卻救不回沈昱。
在長安心傷之即,一個黑衣人出現,告訴她一切可以重來。長安聽從了黑衣人的建議,然而,總是陰差陽錯,每一世沈昱都會因為各種原因死在她麵前,那傷痛一遍又一遍地折磨著她,她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想忘卻,她想重新開始,她命令小珞洗去那些痛苦的記憶。然而,無論怎樣逃避,她還是會遇見沈昱,並為最終不能改變的命運而痛苦。
黑衣人告訴她,沈昱是應劫而死,長安就是他劫難的開始,隻要他們相遇,隻要他們在一起,沈昱的劫數就會降臨,結局無法改變。
她偏不信命,偏要逆道而行!她甚至利用小珞係統的特殊性給其他任務者發布刺殺沈昱的懸賞任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如果靠近你會給你帶來劫難,那麽我會遠離你,我寧願我們成為仇敵不能在一起,隻要你能好好地活著。
那些承載了太多痛苦與悲傷的記憶本已塵封不會再記起,而小珞的意外升級,係統重置,恢複了之前所有刪除的記憶數據。
再次看到那些過往,除了痛苦與悲傷,還有甜蜜與快樂,這次她卻舍不得連那些美好的時光一起刪除。
她要改變一切,沒有什麽是不可逆轉的。
茶室門“砰”地被人猛地推開,打斷了長安的思緒,齊少扛著一個人進來,把來人往地上一放,抱怨道,“真是欠你的!一出現就給人找差事!給我也來一杯!”
長安又倒了一杯酒,將杯子推給齊少,“你晚了。”
“哎呀,你是沒看到,這妞多難搞,我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製住給你送來!還有,那鈿雀金鸂鶒寶函沒找到,估計在她空間裏。”
長安看了看地上的蘇淩,將掌心覆上其額頭,片刻功夫又收回手。
拉過蘇淩的手腕左右看了看,在右手腕內側果然有一抹綠色的紋印,長安單手起了個結印,在心裏默念了一段咒文,那綠印恢複了成了最初玉鐲的樣子。
長安將指尖點在玉鐲上,不一會兒手裏多出一個木匣,正是白天在拍賣會上大家爭搶的鈿雀金鸂鶒寶函。
想了想,拉過蘇淩的手以靈力為刃劃出一道傷,將血滴在玉鐲上,直到玉鐲再次化為綠色紋印,又施了一個治愈技能。
蘇淩於她不重要,但在別的環節上她已經成為了一個必然的節點,長安暫時不想破壞這種平衡,一切保持原狀就好。
“好了,可以送回去了!辛苦了,齊少!”
“為什麽又是我?不幹!”
“那你想不想知道蘇淩為什麽一定要拍到寶函?想知道就快去快回!”
齊少再次回來,就看到長安捧著寶函在發呆,“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入神?”
“你回來了,看到這寶函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
“咦,小長安,我怎麽感覺你有點不一樣了,這一個月你去哪兒了?還是受了什麽刺激?還是說你找到離開這個時空的方法了?”最後這一句才是齊少關注的重點,他一直有種直覺,長安才是破開這個時空壁壘的關鍵,他被困在這裏真的太久了。
“可能吧。好了,我們來說正事。”長安拍了拍寶函,“事情有點混亂,有點複雜,我慢慢說。首先,蘇淩並不是真正的蘇淩,她是來自異界的一抹靈魂,用她的話,就是她穿到了一本她看過的書中的世界來了,不幸附在一個炮灰身上,於是,她利用已知的信息算是逆襲成功了。
但是那書的結局並不好,就是當一件叫做‘鈿雀金鸂鶒’的寶函現世後,這個世界很快就會消亡崩塌,隻有擁有寶函中玉環的人在玉環光芒的指引下才能活下來,所以她才會不惜一切代價拍得寶函。”
齊少沉默了幾秒,問道,“我們都是她看過的那本書中的人物?”
“不是,那本書主要是講蘇氏姐妹之間恩怨情仇的故事,我們在這個世界卻不在她認知的書中。”
“我的任務劇情裏沒有這樣的環節,遇到的任務者中也沒有人提到過這則預言。”
長安想了想,尋找著合適的詞語來表達她的意思,“這不能說明它不存在,我相信蘇淩的預知。
打個比方,這個世界是一個大球,大家一起推動它前進。
誰站在球的什麽位置是一種偶然,做什麽樣的行為也是一種偶然,但各種偶然行為產生的直接結果就是推動著大球前進,“大球前進“這個結果則是一種必然。
不同的位置會有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視角,蘇淩站的位置視角中正好看到了大球前進方向上的障礙,而且那個障礙會造成大球的破裂。
就是蘇淩眼中這個世界會消亡和覆滅。”
齊少一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在桌上有節奏地敲擊著,“我明白你的意思,當初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就發現這個世界的時空異常混亂,繼續混亂下去勢必會造成嚴重的後果,想來,蘇淩的預知應該是真的。”
“我覺得很抱歉,之前因為沈昱的事,有點頭腦不清,失去理智,反複地想改變命運,害得大家都一起跟著遭罪。”長安有些不好意思,她利用自己係統的能力不斷地重複這段時間線,肯定加劇了這種破壞。
齊少驚訝地望著長安,“你為什麽要覺得抱歉?你來之前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的,不斷地重複,開始大家覺得刷任務賺點積分不錯,但一直一直這樣,是人都受不了的。”
說完,齊少笑了起來,“你看,你連‘刺殺沈昱’這種附加任務都發布給了其他任務者,難道不是被逼瘋了嗎?”
“你知道是我發布的任務?”
“當然,你那時狂躁得不要不要的,狠狠地說’d,下一世我發布任務刺殺沈昱,我就不信了,我們成了仇人還能這樣!’,後來果然收到了刺殺任務,就知道肯定是你發布的。不過,別人並不知道。”齊少模仿著長安口氣說道。
“嗬嗬,黑曆史就甭提了!之前我把記憶全部塵封了,這陣子才想起來。”
“我說呢,怎麽每次見到你,都跟失憶了似的,搞半天是自我封印了啊!”
長安想到了另一層,“你說,你在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在重複?是被動還是主動?”她之前在齊少的記憶裏也沒看出什麽來。
“我記得,那時完成任務之後,無法離開任務世界,有一個黑衣人出現了,他說服大家,並集合了八個任務者的力量讓時空倒流,任務重置。”
“黑衣人召集你們去的那個地方就是重啟地?”
“是的,應該是借助那裏的力量吧,當然後來是不需要了。”
長安明白齊少說的“後來”是什麽意思,是因為她的緣故,她的係統似乎很有些特殊,完全可以獨立執行回溯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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