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侍衛 歲暮除夕

  外麵的鞭炮聲逐漸響起，又到了辭舊迎新，迎祥納福的日子了。


  沈家是大戶人家了，除夕夜循著祖規走著繁瑣的流程。


  這沈家祖上本家原是在江南，百年前沈暮帶著夫人恬雲來到北地做生意，漸漸發展起來有了規模，於是建造了暮雲莊，算是自立了門戶，但祖上的習慣還是保留了許多。


  長安作為親隨，自然要在一旁待命。


  很快長安發現了件有意思的事情，沈昱一晚上格外地關注二少爺沈易，尤其在需要進行一些肢體動作時，沈昱都會特別地看一眼沈易再做自己的動作，真真兄弟情深！

  主子們完成了儀式，接下來就是下人仆從們向家主和老夫人拜年了，一批批仆從按著等級規矩排著隊上來叩頭施禮拜年，然後每人都能得到一個壓歲紅包，得了利是，個個喜氣洋洋。


  長安領了紅包，回到沈昱身邊，繼續說著祝福的話，卻不見沈昱的紅包，心想這個主子太扣了都不給發個紅包，還得自己討要，“大少爺，您要是沒的紅包給奴才發，隨便給奴才撥幾壇‘不醉’也成的。”


  沈昱放下茶杯，笑道，“哦，說起‘不醉’，倒想起來了，上次叫你去逸風樓……”


  “啊，大少爺，奴才覺得這樣就挺好的，真的，真的挺好，嗬嗬嗬……”大過年翻舊帳什麽的是不對的！


  整個大廳都是一片熱烈祥和繁華喜慶氣息，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擠了過來，齊傻子竟然來了？


  沈家主也就是沈大老爺，沈昱的父親，望向這邊，笑著道，“昱兒，芸姑娘年歲小，因著咱沈家的事，又是頭一次在外麵過年，你們兄弟年歲相當，帶著一起玩耍吧。”


  長安瞠目結舌，差十歲也叫年歲相當？


  再說齊傻子一個小姑娘家不是更應該找沈二爺家的三個小姐妹們玩耍嗎？天焉雖未有男女大防，避個嫌總該吧。


  “沈大哥，不會不歡迎芸兒吧？爺爺許我來的，說是既是過年，大家一起熱鬧熱鬧。”齊芸歪著頭，俏皮地眨了眨眼，一身大紅短襖配著紅色羅裙，嬌俏的模樣甚是可愛。


  “怎麽會，當然歡迎了，芸兒妹妹跟我們一起玩耍，我們高興著呢，是吧，大哥？”見到美女，沈易坐不住了，立刻諂著臉湊上來。


  齊芸卻是半點看不上沈易的樣子，眼裏有著不屑，冷冷道，“二少爺，還請自重。男女有別，二少爺還是叫我齊姑娘或齊小神醫吧。”


  沈易渾不在意，“那多見外，芸兒叫著親切，二哥我虛長你幾歲，叫聲芸兒妹妹不過分吧。”


  兩人開始你來我往的鬥嘴，沈昱繼續淡然地坐在桌邊喝茶。長安看著無聊，借口內急，忙告個假遁了。


  煙花組的仆人們正在放著炮竹，一簇簇火花騰空升起，砰地一聲在空中炸開開出一朵朵璀璨的煙花，花瓣如雨，星星點點墜落。


  接著再一聲炸起，又一朵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綻放，把夜幕襯得格外耀眼。


  幾個小童手持著冒著煙火的花棒追逐嬉鬧，長安有點心癢，討了幾個衝天炮玩，點了線撚，哧地一聲，長安沒防備手一抖，花炮脫手而去，就見飛出的花炮在不遠處的人群中間砰的一聲炸開。


  長安一怔，忙丟了手裏的殘枝迅速換了處地方站，果見那群人衝著剛才的方向罵罵咧咧起來。


  不過，很快被年長者製止了，說什麽過年不許說汙言穢語，好在這種小炮也隻會嚇嚇人傷不著人。


  旁邊看到的小童指著長安作勢要去舉報，嚇得長安趕緊送上手裏的花炮當封口費。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辛棄疾《青玉案·元夕》）

  長安覺得，過年的習俗古今都差不多，不是投謁道賀，就是走親訪友，互拜祝福，送送年禮，吃吃喝喝，吃吃喝喝，再吃吃喝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