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石破驚天
溫鈴兒做夢都沒有想到。
接聽電話的既不是張猛,也不是杜明烈,而是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
“溫鈴兒是嗎?你找的人還在昏迷,你等等,我把他弄醒,對了這兩個你先找哪個?”
何必還用等著弄醒,溫鈴兒的心中已經洞若觀火,自己準備的另外那個殺招又失敗了。
張猛和杜明烈現在肯定已經被人甕中捉鱉。
自己兩個手下的身手她比誰都清楚。張猛的槍法無人能出其左右,杜明烈的近身格鬥,就算是令狐言都有所忌憚。
竟然被人無聲無息的被人抓住打至昏迷,齊暉這小子從哪兒找來的幫手?
溫鈴兒清楚,就算是南雲武警部隊出動,也不可能這麽輕鬆的拿住自己的這兩個手下。
至少他們會開槍為自己示警。
這個混蛋說的沒錯,這個時候,自己要是貿然出去,肯定會有一發子彈,呼嘯而來打爆自己的頭顱。
溫鈴兒心中無限淒涼,原本以為這是自己的主場,自己精心設計,布下連環計,不可謂不縝密。
沒想到自己處處被動,更沒想到這個混蛋算無遺策,竟然一一識破了自己的計策,讓自己敗得幹淨徹底!
死,溫鈴兒並不怕,王凱的離去,她已經生活的形同行屍走肉。
一朵嬌豔的花朵還未綻放,已經枯萎,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特別是對溫鈴兒這樣一個優秀且驕傲的人。
其實她早就生無可戀,常年生活在地下世界,她的內心早就變的扭曲。
之所以還行屍走肉般活著,是因為媽媽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有人說出那個鈴鐺的秘密,那個人就是她的家人。
從小就是孤兒的她,比誰都渴望家的溫暖,溫兆豪雖然對她視同己出,但是總讓她有種寄人籬下的隔閡。
對王凱由愛轉恨,是種曆經背叛之後的愛的極致。
對溫家的誓死守護,是對家的深切渴望,至少那還是她名義上的家。
但是她一直在盼望著有人說出鈴鐺中的秘密,媽媽說過,那是她真正的家人。
不過這麽多年來,那個人一直沒有出現,溫鈴兒的心早就涼了。
現在令她好奇的是,齊暉明明是孤身一個人留在了南雲,什麽時候又找來了幫手?
自己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
齊暉轉過身來,看到溫鈴兒的表情,知道她的幻想已經碎滅,嘴角一勾微微笑了。
隻不過這個笑容在溫鈴兒看來,可以說至賤無敵。
那是一種掌控別人生死的微笑,自己以前經常這樣。
那是一種勝利的微笑,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溫鈴兒,我知道你現在想什麽,是不是在想我哪兒來的幫手?”
齊暉不顧溫鈴兒鄙夷的表情,賤賤的說道:
“其實你知道的。”
溫鈴兒皺著眉頭苦思冥想,突然她美眸一閃,重重的點頭。
她確實想起來了,半個月以前,自己名下的三家酒吧,被一夥當兵的一晚砸爛。
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正在全力以赴的考慮如何對付齊暉,並沒有多麽在意。
現在想起來,這個家夥竟然在那個時候,已經在布局這盤大旗。
齊暉嘿嘿笑道:“半個月以前,他們砸掉你的酒吧,這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帳不能算在我身上,這應該是天道昭昭,你罪行太過的原因。”
溫鈴兒沒有說話,那件事情至於為什麽發生,現在已經不重要,因為自己已經潰敗,潰敗在南雲的主場,敗軍之將,何必再去追問原因,至少現在已經知道了答案。
敗了就是敗了,沒什麽好說的。
她現在考慮的是,齊暉到底要怎麽處置自己這個敗軍之將。
溫鈴兒冷哼一聲,徑自走到那張貴妃榻上坐下。
仔細的擦拭完頭發後,把那件浴巾披在身上,安靜的說道:
“說吧,你準備怎麽對待我,如果像是剛才所說先奸後殺,姑奶奶就是咬舌自盡,也不會讓你所願。”
溫鈴兒相當自信而坦然,雖然不是這個混蛋的對手,但是作為一個古武修煉者,在齊暉撲上來之前自斷經脈絕沒問題。
齊暉嘿嘿笑道:“耶嗬,怎麽突然變成聖女了,剛才不是還要勾引我嗎?”
溫鈴兒翻了個白眼,實話實說:“那是為了打敗你。”
齊暉又問道:“溫鈴兒,我還是那個老問題,你為什麽對溫家忠心耿耿?”
“你白癡啊,我說過是為了報恩。”
溫鈴兒不屑的說完,索性背向齊暉。
齊暉卻不死心,轉過去說道:“假如溫家是你的仇人呢?”
“不可能!”
溫鈴兒冷哼一聲,緊緊閉上嘴,她打算從現在開始,不回答齊暉的任何問題。
反正自己已經是敗軍之將,願殺願剮,隨他去吧。
齊暉顯然是不打算放過她,繼續追問:“如果是王凱說的呢?”
王凱?
溫鈴兒猛然呆滯!
齊暉竟然知道王凱,看來對自己的底細打探的很清楚。
不過轉瞬她就平靜下來,其實這很正常。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自己不也是將齊暉的關係翻了個底掉嗎?
“你放屁!”
溫鈴兒幹淨利索的放棄了自己剛才不打算開口的決定。
齊暉啞然失笑,這種不文雅的汙言穢語,從一個看似冰清玉潔的女孩嘴中說出,衝擊力不是一般的大。
齊暉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筆記本,扔給她說道:“你還別不信,自己看。”
溫鈴兒伸手接住就要往溫泉中扔,但是隨後她愣在原地。
手臂揚起的時候,那本泛黃的筆記本首頁翻動,扉頁上的那張照片映入她眼簾,隨後是照片下麵那兩個遒勁的大字。
王凱!
那是一張她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的臉龐,至今還每夜出現在她的夢中。
溫鈴兒臉色一白,不由自主的站起來,看向齊暉急劇顫抖,問道:
“這個為什麽會在你的手中?”
現在輪到齊暉不搭理溫鈴兒了。
他轉身坐在餐桌前,舀好一碗水煮大頭鯉魚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好在還沒涼,依舊是香辣可口。
他感到有點餓了,準備吃飽喝足,一會兒看溫鈴兒知道真相之後,到底會有什麽表情。
溫鈴兒臉色越慘白,幾乎透明如白紙。
她顫抖著把那本泛黃的日記緊緊貼在胸口,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不住的抖動,淚水終於從那張倔強的臉龐滾滾滑落。
這是自己初戀的日記,她看到那兩個遒勁的大字的第一眼起,就認出了他的筆跡。
王凱,我知道你有寫日記的習慣。
上麵記錄著你的成長,記載著你的心路,也肯定記錄著我們交往的點滴。
當時的我,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等平息下來,再去尋找的時候,你的遺物已經蕩然無存。
但是,你知道我多麽想找到它們嗎?
因為看著它,就如同回到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溫鈴兒緩慢坐下,顫抖著打開了那本泛黃的日記,流著眼淚,一字一句仔細的看著。
淚水模糊了雙眼,她倔強的擦去,實在擦拭不淨,她就把日記抱在懷中、貼在臉上,平息以後再一次打開。
齊暉也不打擾她,隻是安靜的看著她淚流滿麵。
終於,不可抑止的翻到了最後,溫鈴兒猛然呆滯。
2013年那個大雨的日子,已經永遠的鐫刻在她的心上。
那一天的天氣很怪,頭午瓢潑大雨,晚上月明如鏡。
就在那一天,她親手把那個不忠的負心郎沉入了滄海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