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激怒碧痕

  我心裏有點小激動，碧痕竟然真的治好了洪淵！

  此刻，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謝他。


  碧痕忽然話鋒一轉，歎了口氣，說：“小雪，希望你不要怨我。我也是為了救你的心上人洪淵。”


  我看了他一眼，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碧痕繼續說：“我留了少量的鬼氣給他，他的魔性伴著鬼氣，兩兩相生相依。而且禦靈內的精魂，都已經被魔性汙染，拔除禦靈中的精魂，就得徹底去除禦靈吞噬掉的那部分鬼氣。小雪，我也是為了救他，別無他法。而且，鎖魂珠鎖住的魂魄，都會在珠子內得到淨化。”


  “所以！你到底說的是什麽意思？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碧痕在我麵前愈發的猶豫，他吞吞吐吐的過了片刻才說：“洪淵的鬼氣裏含著他的記憶。”


  “碧痕，這麽說吧，我現在沒有什麽想法。隻要洪淵活著就好。我是真的謝謝你救他。”


  三百年的道行，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無論碧痕出於什麽目的，隻要洪淵能活著，我別無他求。


  碧痕皺著眉頭，苦澀的笑了笑，說：“恐怕你恨我都來不及。他的鬼氣散了，對你的記憶也將煙消雲散。”


  我心裏咯噔一下。


  忽然空了。


  “小雪，你知道一個人的記憶代表著什麽嗎？記憶沒了，一切都化為烏有。一切都是空白。”碧痕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古怪。


  我聳聳肩，強笑說：“空白就空白吧。從頭再來也很好啊！反正我和洪淵拜堂成親了，他還能跑了不成？”


  碧痕看了我一眼，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那我們為什麽沒有從頭再來？”


  “你說什麽？”


  碧痕笑著搖了搖頭，說：“沒什麽。我隻是說，你所經曆的，我都經曆過。那種痛苦，我最為清楚。自己心愛的人，對麵相逢不相識。重逢，是喜悅的，同時，又無時無刻的痛苦著。想回到過去，可是，卻已經物是人非。”


  我看著他，他的眼睛裏，是滿眼的哀傷。


  而我，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碧痕的種種行為都在表明，他和我前世發生過什麽。


  但是從前世鏡裏看見的，我隻是他的小徒弟，而他隻是養育我如同父親般的師父。


  況且，碧痕的脾氣秉性和玄翊塵大相徑庭，我懷疑，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人。


  畢竟樣貌烏龍的不止碧痕和玄翊塵。


  幽熒和秋汐也長相一模一樣，脾氣秉性去卻完全的不同。


  “碧痕，我們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隨口問了一句。


  碧痕悲哀的搖了搖頭，欲言又止的說：“我說不出來。隻能你去回憶，我說不出來。”


  他痛苦的看著我，眼睛裏竟然浸滿淚水。


  他的眼神，不像是騙我。


  如果真是騙我，那他可真是奧斯卡影帝了。


  “小雪。我知道，就算你記起來了所有，也無濟於事了。因為一切，都回不到過去。環境變了，心境變了，味道變了，一切都在變。以後，如果你遇到了困難，記得想起我，我會在雪山之巔一直等你。”


  我點點頭說：“碧痕真的謝謝你。”


  就在我鄭重其事的道謝時，門被推開。


  屋內的白氣被粗暴的吹散開來，一股強奸的冷風迎麵拍到了我的身上。


  皞辛的手還握在門把手上，身後站著兩名麵容驚慌的侍女。


  “你謝他做什麽？”皞辛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馮雪湛，你擦亮你的眼睛，看看清楚，這個人到底是好還是壞！雲水宮的宮主，碧痕！嗬嗬嗬，他是什麽人，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謝他？！師父如今這副模樣拜誰所賜？”


  “皞辛，你誤會他了。”


  “誤會？”


  皞辛冷冷一笑，繼續說：“我誤會他？！如果不是碧痕，我師父會受傷嗎？他說救我師父，為什麽用鎖魂珠？就算用鎖魂珠，但是他所說的淨化了魂魄，我壓根就不信！方法千千萬，為什麽要抹掉我師父的記憶？別跟我說他是好人，我可不信。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皞辛！怎麽也是碧痕耗費了三百年的道行，救的洪淵，我們不去謝他，還倒打一耙，未免太不仁義了。”


  皞辛嗬嗬一笑，說：“那好，既然你這麽信任他，那你讓他給你一個解釋，為什麽抹去師父的記憶？”


  碧痕戴回了麵具，極為了冷靜的說：“魂飛魄散，不用鎖魂珠，那你告訴我，用什麽能鎖住魂魄？！”


  碧痕看向我，用極其渴望的眼神看著我，說：“小雪，你是信我的吧？我沒有害洪淵。”


  我腦子裏又閃過了錦江跟我說的話，碧痕這個人深不可測。


  我低下頭，沒有答話。


  他顯然是很失落，低聲歎了口氣。


  “無話可說了吧？信你又如何，你連個解釋都沒有。你對我師娘安的什麽心，你自己心裏明鏡的。”


  皞辛的話裏充滿了火藥味兒。


  碧痕臉色蒼白，剛才的儀式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三百年的道行，不是彈指一揮間就可以練成的。


  他苦笑，朝門外站著的侍女擺了擺手，疲憊的走到靈池銅鼎旁。


  侍女輕輕的把門關上。


  “小雪，我不想多解釋什麽。隻要做就好了，不是麽？”碧痕看著我柔和的笑了下。


  他盤腿坐在銅鼎旁邊，雙手搭在銅器的邊緣，抬眸又看了我一眼。


  滿含神情，看的我瞬間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別過臉，正好目光碰到了皞辛的目光，他朝我使了個眼色，皺了下鼻子。


  這個表情，有著說不清楚的意味。


  滿滿的陰謀在其中。


  碧痕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玉佩，晶瑩剔透。


  “這是雪山水種，萬年結成這麽一塊玉石，我打磨成了三塊玉佩，第一塊給了我的母親，另一塊給了我心愛的人，結果被打碎。這是我留的最後一塊，本想留個念想。看來，都是天意。”


  他說著，用自己的血在金色的符紙上畫上靈符，靈符的圖案不像是電影裏演過的道家咒符，卻像是圖騰。


  四張靈符畫好後，分別貼在了靈池銅鼎四角的神獸上。


  一刹那，神獸竟然活了過來。


  四隻銅神獸跳入了靈池銅鼎中，嬉戲打鬧，俏皮可愛。


  碧痕拿著玉佩，靈獸有靈性的接過玉佩，四隻神獸團團圍住玉佩，繞成一圈，用嘴巴銜著玉佩站在了容器的中央。


  碧痕開始念咒，聲音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