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滴翠珠
錦粼眼睛裏冒著火，這種表情並不是一個出家人應該有的。他氣鼓鼓的說：“青月姐就是被鷹沉落陷害，被抓進萬靈島的！”
萬靈島，我怎麽聽著這個名字如此耳熟呢？
蛇姬摸著下巴，忽然問：“萬靈島，可是冥界的海上監獄？專門關押罪大惡極犯人的那個島？”
錦粼連連點頭，“是！”
錦粼大概講了一下經過。
無妄宮攻打西夜城，冥界兵力不支，全城拚死抵抗。青月坐守西夜城，哪裏忍心見西夜城生靈塗炭，流血漂櫓，隨即向天山雲水宮的元帥鷹沉落借兵。
怎成想，鷹沉落竟然助攻無妄宮，僅僅一夜便屠了西夜城。
瞬息間，繁華的西夜城變成了廢墟。
死的死，散的散，逃的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白骨成山。
冥界的七位閻王老爺自然震怒，一群冥府官員上奏說是青月和敵人裏應外合，才導致西夜城淪陷。幾位閻王老爺難得的一個鼻孔出氣兒，派人將青月抓了去。
青月的生父，也無法逆轉局勢，隻能隨波逐流替青月認了罪。
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為何小閻王青月會管鷹沉落借兵，我私下裏問洪淵，才知道了原來青月竟然和鷹沉落有一段風花雪月的故事。
我這人，就好奇這些八卦，隻可惜洪淵卻知之甚少，隻曉得是鷹沉落在某次危難關頭救了青月，青月以身相許。
其實，我並不信這種俗到晚間八點檔的劇情。我又問了小和尚錦粼，他隻是搖頭，說什麽出家人不打誑語。
我又不是沒見過青月，美的如同畫裏走出來一般的女子，舉手投足間都是貴氣，行事也是颯爽，為人有點小腹黑。我可不信她會因為英雄救美這樣的爛橋段而以身相許。
其中肯定有很浪漫的故事，隻是外人不得而知。
“你救還是不救？”錦粼一路上一直在逼問洪淵。
估摸洪淵是被小和尚磨的煩了，聲音慵懶的回了句：“救。”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小和尚說的是滿腔熱血沸騰。
可我總覺得洪淵模棱兩可的態度似乎在顧忌什麽。
後半段的路程順風順水，我們先回來千墨淩家，把小晗安全的送了回去，把小狼人皞辛接了回來。
回家的路上，我總覺得皞辛有點怪怪的。
一回頭，看見他正抹著口水怔怔的盯著錦粼。
而錦粼縮成一團，氣鼓鼓的看著皞辛，嘴裏念叨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我才明白，原來是小狼想吃兔子肉了。
如今家庭成員急劇擴張，我家那兩室一廳是住不下了，隻好去租郊區的別墅。
我們按照導航的指示，來到了新家園別墅區。
洪淵開的商務車剛駛入大門，一車人一個個都警惕起來，以皞辛為首，鼻子朝天的嗅著空氣，似乎在捕捉什麽味道。
我有點懵。
“這一個個聞什麽呢？”我問。
“香氣。”蛇姬隱隱一笑，“今晚兒會很有趣。”
車子停在了別墅前，我們租下的別墅共三層，一層有一間小臥室，二層兩間，三層主臥最大。
分房的時候又遇見了難題。
“怎麽睡？”靳言冷聲問。
洪淵清了清嗓子，“我拿的房錢，自然要我和夫人睡一間。你們願意怎麽睡就怎麽睡。”
我瞄了一眼幽熒。
她淚眼婆娑的看著靳言，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靳言也注意到了幽熒的目光，側過臉不去看她。
“好妹妹，晚上我們住一間。”蛇姬拉過幽熒的手，拍了一拍。
誰知，幽熒嗖的一下把手抽了出去，向後退了一步，直搖頭。
她似乎很怕蛇姬。
幽熒轉過身，含水的眸子看著靳言，嘴裏喃喃的吐了兩個字：“幽幽。”
靳言冷著張臉，麵色鐵青，“我是放心不下你跟那條蛇住一起，但是，我也不想跟你住。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我想，靳言之所以這樣擔心，很可能是因為蛇姬之前並不想喚醒幽熒。
幽熒一出，天下大亂。
這樣的話，我是不信的。
靳言自己嗒著拖鞋去了二樓，幽熒笑嘻嘻的連忙也跟了上去。
皞辛看著錦粼美滋滋一笑，伸出舌頭在嘴巴子上一卷，一副我吃定你了的表情。
錦粼連連低頭，默念阿彌陀佛。
我本想回房好好休息，剛一轉身，蛇姬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
“徒孫，我們該幹點正事兒了。”
我恍若見想起之前答應過蛇姬什麽事情。
“什麽事兒啊？”我低頭看了下表，已經晚上11點了。
她盈盈一笑，麵目裏滿是祥和。蛇姬雖然虛弱到勉強維係人身，但她仍舊是仙身。
當一種生靈修成仙身，乃是已經修成了正果。
蛇姬的笑裏總透著一種力量，讓人心緒平靜，雍容中透著淡然，從容裏帶著安寧，這就是仙家的力量。
“雪湛，我們緣分很深。玄珺不會害你，隻會助你。兩千多年，我耗盡了仙力，還是沒能阻止幽熒出世。我錯過了太多的溫情，如今，我不想再錯過了。”
我不明白蛇姬為什麽要同我說這些話。
我與她，一人，一仙。
她贈我銅鏡，饋我仙藥，待我不薄。
隻因玄翊塵是我前世的師父。
我不信蛇姬的情感會如此的純粹，她並非普通的小妖。
到底為何會對我如此好，我想不通。或許，真的是蛇姬太寂寞了。
千年的奉獻功虧一簣。
她說著牽著我出了屋子，月光如霜，風有些瑟，我的心裏不知道為何感覺無比的蒼涼。
洪淵朝我暖暖一笑，低聲說：“雪湛，你不信她，也要信我。為夫不會害你。”
蛇姬攤開手掌，掌中陡然出現一個錦盒。
這錦盒我認得，是我們從清溪藥鋪子裏買來的。這枚小錦盒內裝的應該是如水滴一般的玉石。
果然，蛇姬打開蓋子，裏麵的玉石在月華下更顯的瑩潤，猶如虛空中那彎月影。
蛇姬拿出玉石，把錦盒遞到了我手裏。
“這枚玉石叫滴翠珠，通體瑩潤如水，內翠色，且翠色常在下，乃是百藥精微所結。這石頭雖然在玄天教的藥穀裏十分常見，但流入教外的少之又少，物以稀為貴。石頭裏的百藥精微，融合黑蛇血，引血入心，服用以後生是我們玄天教的人，死是我們玄天教的鬼。雪湛，你可考慮清楚了。”
蛇姬看著我，歎了一口氣。
“我不太想當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