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等鹿過林間
第二天一早，金嬸兒準備好香帶著小海前往西山新翻修的清遠寺去上香，往年金嬸兒也會去，不過去年開始這個寺廟翻修，直到今年才修好。
這種事兒師傅是肯定不去了，真正去求香拜佛的大多都是婦女和俗家弟子。寺廟距離小鎮有段距離二十多裏路，所以娘倆早早就出了門。
路上前往寺廟的人特別多，小海知道每逢初一十五的時候進廟上香請願還願的人特別多，也不在意。至於金嬸兒去請願還是還願，金嬸兒不提，小海也從來不過問，隻要跟著就對了，那邊風景優美當做去玩耍。
路上偶爾碰到些認識人，看金嬸兒帶著小海大家都習以為常，但是有些外鄉人看到如此貌美的女人帶著半大的孩子有些忍不住吐槽說美女天下絕色，奈何英年早婚。
小海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心裏得意的很。看到那些男子兩眼放光的盯著金嬸兒看，小海總是很和適宜的說道“娘，那個伯伯在看我們呢。”一句話往往弄的雙方都臉紅。
這一路走了近一個時辰，終於到了這個清遠寺，寺廟很大，聽說是周縣太爺集資給修建的。小海對這些從來不感興趣，想要在門口等著金嬸兒，但是金嬸兒非要拉著小海進去，小海拗不過，跟著金嬸兒東一個殿上香，西一個殿磕頭的，人太多了有時候還需要排隊。
小海心的大，磕頭上香的時候都是拜年的話，讓這些神仙老爺在天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金嬸兒氣的拿眼睛直瞪他，嫌棄他對佛不敬，小海還是嬉皮笑臉，金嬸兒沒辦法，偶爾還得給佛像道個欠。
小海看金嬸兒非常虔誠的跪拜，也不忍心搗蛋，金嬸兒碎碎念念，有時候眼角還有淚光，小海不解，但是也不敢問，於是就到處看，他往佛像後麵一看，看到一對兒男女，女的一身黑衣，高馬尾皮膚略黑，但是臉非常的好看，男子高大威猛，坎肩漏出兩個胳膊，一個成人的身體卻一張略顯稚嫩的臉。這不是武一和由娜麽。
小海突然跪在金嬸兒身邊，拿起一株香吊高了嗓門說道“佛爺，我本一草民，本該隨風逐浪，燕雀尚可有鴻鵠之誌，遂小民鬥膽想佛爺請個願，我希望我兄弟武一一輩子平平安安，打出最好的鐵，造出最好的劍。我也希望我由娜姐姐能嫁出去，是個活人就行！”說完小海梆梆磕了幾個響頭，旁邊的香客都看傻了，心想這是誰家的傻孩子跟佛祖沒大沒小的，嬸兒在旁邊也是一臉黑線，這個死孩子剛說完就又來勁了。
可是沒過一會兒就聽見有人大罵道“彥小海你個小混蛋，你一天不修理就蹬鼻子上臉！”
由娜罵罵咧咧就走了過來，可是話剛說到一半，金嬸兒趕緊拉著她讓她小聲點，由娜一看金嬸兒立馬變了個人似的拉著嬸兒撒嬌，拉著嬸兒的胳膊左搖右晃的，那細聲軟語的給小海弄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武一也走了過來，衝著小海咧咧的笑，小海笑著照著他胸膛輕輕打了一拳。
金嬸兒這時候說話道“好了，娜娜別搖了，我這老骨頭都要散架了。”
由娜還是撒嬌道“金嬸兒， 你看彥小海天天欺負我。”武一和小海同時雙手抱肩長長的咦了一聲。
金嬸兒瞪了他倆一眼然後拉著由娜的手說道；“小海，整天調皮搗蛋的，回頭我收拾他啊，不過娜娜呀你長的也越來越好看了，要不要嫁給小海的了，放心以後他要是敢欺負你，我替你做主！”
小海嚇的趕緊拚命的搖晃的腦袋，由娜也氣的說道“死也不嫁給那個沒人樣子的家夥，他不配！”
小海趕緊說道“對，再說你已經。。。”
話還沒說出口，由娜上前用胳膊家住小海的腦袋，那拳頭拚命摩擦小海的頭讓他閉嘴。武一在那哈哈大笑，反正都習以為常了。
喧鬧聲還是引來了其他的香客的不滿，金嬸兒趕緊帶著三個孩子出了大殿，畢竟佛門清淨不宜太過喧鬧。
原來由娜也是趁著今天是實物帶著弟弟來祈求家人平安，盛雄對這方麵毫無在意 ，但是盛由娜畢竟是個女人心思細膩，便讓爹爹看著店鋪，自己帶著弟弟上山拜佛。
武一興奮的告訴小海，答應給小海的劍三天交貨，小海一陣興奮，終於有了質量好點的兵器了。
寺廟之外也是熱鬧非凡，一些小販知道今天香客都趕著上頭香，於是在寺廟外販起了小生意，再加上山上風景如畫，遊人也多，生意盡然比平時好了許多，為了維護秩序，縣太爺派了一小隊捕快和官兵維護秩序，以防哪些宵小之徒作亂，小海也是由衷的佩服這位縣太爺大人。
由娜拉著金嬸兒外麵亂逛，小海和武一倆人跟在後麵嘻嘻哈哈的鬧個不停。倆人走一個賣藥材山貨的小攤上的時候，看到一個男子蹲在地上簡練著藥材，還對藥材侃侃而談評論藥材的好壞，倆人一看喜出望外，這不是趙剛麽。
小海上前一趴張拍到他腦袋上，趙剛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剛想回頭罵街，轉頭一看是小海和武一，小哥仨嬉鬧一番。金嬸兒和由娜原本沒有走遠，看小海和武一沒有跟上便回來找他倆，看到金嬸兒趙剛突然變得客客氣氣，嫣然一個乖寶寶，金嬸兒反而不適應。
再看到到由娜的時候，趙剛明顯想要上去搭話但是由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頭不再理會他。金嬸兒不知情，以為隻是孩子間鬧矛盾了，武一和小海當然知道怎麽回事兒，倆人偷笑，弄得趙剛又追上去一頓打鬧。
趙剛突然說道“我聽人說這邊有個山穀，風景非常漂亮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由娜一聽趕緊說道“不要，我和金嬸兒再逛逛。”
金嬸兒囑咐讓三人早點回來。小哥仨一聽立馬高高興興的往山裏走，帶著兩個女人多麻煩，隻是趙剛有點小失落而已。
山穀距離寺廟不遠，山穀空曠，遠遠聽到瀑布飛流直下撞擊的聲音，山穀間鳥語蟲鳴，空氣清新，又透漏野花的芬芳。瀑布下小何流淌，穿過兩邊的小樹林，和尚們還在這裏修了一座小橋，站在橋上剛好能看到瀑布，空中掛著一道彩虹，映襯山穀間美景，美不勝收。
三人快都小橋的時候，看到牆上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背對和他們看著遠處的瀑布與彩虹。
男子開口道“飛流直落清泉，細水無聲流年，天掛彩旗無顏，隻因貪卿一眼。”
那女子突然掩麵偷笑，然後說道“輕煙嫋嫋碧水前，蟲鳴暄暄飛流間。花香盈盈繞山穀，女子淒淒不勝言。”
這時候突然有陣很合時宜的掌聲，節奏還非常的慢“好詩，好詩，沒想到曉曉姑娘和要文大兄弟，竟然有如此的雅興”
橋上倆人回頭一看，這正是這小哥三個，倆人突然間臊的夠嗆，可是這三個人反應不太對呀，武一啪啪鼓掌，兩位兩個人一臉黑線傻傻杵在那裏。
突然小海用胳膊夾住張剛的腦袋用拳頭一頓搓罵道“你把我拉過來找虐呢是吧，沒文化還單身，你心裏沒點兒數嗎，單身狗就這麽好欺負嗎！”
趙剛一頓求饒，曉曉和要文也不害羞了，瞬間笑了起來。
曉曉走了上來說道“小海，你不想當單身狗，難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小海一愣，腦子裏突然想到了那個白衣服的姑娘，然後腦子又有瀟瀟的身影一閃而過，臉上瞬間紅了起來。
這時候不管要文還是曉曉，甚至趙剛和武一都笑了起來。小海這個尷尬呀。
趙剛說道“女劍客奧。倆人還花前月下過內。”
小海氣的手裏不停，弄得趙剛頭發都亂了。
武一突然開口說道“剛你們在橋上吟詩真好，你看我們哥仨就都是大老粗一捆，也就我還比他倆好點。”
小海突然開口說道“你這莫名其妙的自信哪裏來的啊？”
武一說道“這難道不是事實麽？”
要文說道“小海最近有讀書的，要不小海你借景發揮一下？”趙剛說道“你可拉倒吧，以前作業都是抄你的你忘了。”
曉曉咯咯直笑說道“小海，我聽說你在讀書呢，你經常出去遊曆，見識比我們豐富，就有感而發一下唄。”
小海心想，今天麵子算是丟盡了，怎麽也要想辦法扳回一城，正色說道“哥遊曆的大山無數，跟你們這些在溫柔鄉裏長大的孩子，那是雲泥之別。”
說著小海走到小橋上，然後突然轉身大聲呼到“芬芳流水彩雲邊，庸人坐看日銜山，飛鳥散鶴聲纏綿。世人皆笑我清閑，我等鹿過林間，好夢終是入長夜，好個人間！”由於小海起了範兒了，說完之後手還停在空中，但是橋下雅雀無聲，倒是應得山穀間溪水的嗡嗡作響。
趙剛突然問要文“要文，這個也算是詩嗎？”要文尷尬的說道“這個應不算吧，詞可能更貼切一點。”
武一鬆了一口氣說道“差點真讓這個家夥做出詩了，太可怕了。”小海一臉黑線心想著他娘的不算詩嗎，對奧，好像這不算。
曉曉突然開口到“小海，這個本來文字就可以書法自己的感情的，沒有必要拘泥於形式，你的雖然不算詩，但是你的那份灑脫態度確實我們這些會知道兒女情長的人無法比的，想來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吧，隻不過你這版年紀竟然如此的暮氣沉沉。”
小海感動的差點就去抱曉曉的大腿了，說道“曉曉，你以後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妹妹，看在人這方便，你確實比這些貨強了不止一點半點兒啊。以後王要文要是敢欺負你，我把他腦袋錘碎了！”
曉曉臉一陣紅嗔怪道“別瞎說。”
王要文在旁邊哈哈傻笑，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曉曉。
這時候小海突然說道“有人來了！”
趙剛說道“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這裏又不是咱家開的，風景這麽好遊人肯定多呀。”
小海當然知道遊客多，來這裏的時候路上就遇到了好多人，隻不過湊巧剩下了了要文和曉曉而已，但是小海這次感覺不對，來的一隊人明顯不是普通遊客，因為步伐有點整齊。
小海也沒有跟他們多做解釋。五個人閑聊了一陣子，路的盡頭真來了一隊人。
趙剛說道“我的個乖乖，小海這麽遠你都能聽到有人來啊。”
小海沒有答話，因為他感覺不對勁，來人是韋修銀和渤海宗的兩個人，還有那天在鎮子外麵碰到的那個青雲寨的人。
走進一看，除了這幾個人，還有十幾個打手樣子的大漢，還有曉曉的兩個丫鬟。小海的直覺告知自己，這幫人可不是來遊山玩水這麽簡單。
韋修銀快步走到曉曉的麵前，說道“曉曉，你怎麽又跟這幫人在一起了，不是說要你理他們遠一點了嗎，跟這些土包子能有什麽好玩兒的。”
曉曉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冷冷的說道“韋少爺我說了，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你盡管喜歡你的陽春白雪，我喜歡我的下裏巴人，我們不是一路人。”
趙剛突然開口說道“聽見了吧，韋少爺，你這個人啊，就是不長記性，曉曉姑娘已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麽就不長記性呢，而且我們玩兒怎麽了，不僅你管不管的著，跟我們玩兒也比你這個年紀輕輕就尋花問柳的家夥強吧？”
說完這話，小海和武一默契的跟趙剛擊掌，從小就這樣，哥仨分工明確，趙剛罵人，武一煽風點火，小海動手，有他倆在小海前期輕鬆多了。
小海偷偷問要文下裏巴人是什麽意思？要文笑嗬嗬沒搭理他。
韋修銀氣的大罵道“趙剛你放屁，老子什麽時候尋花問柳過！”趙剛一抱肩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趙剛一陣臉紅，剛想說話，突然青雲寨的那個人將韋修銀攔住，這人長得麵容還是依然有一股陰氣，兩眼發青，但是穿著確實一身君子服，身材挺拔，手裏那個繪有山水畫的折扇。
笑嗬嗬的走向前說道“韋少爺，這就不對了，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在側，何必動了幹起，唐突了佳人呢。”
韋修銀一臉不解，再看此人走到曉曉麵前躬身施君子裏侃侃說道“晚生劉輕舟，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輕舟，乃青龍山青雲寨四當家。剛剛韋少爺有些唐突，劉某在此替他賠不是了。”
說著再次施禮，曉曉冷冷的說道“劉寨主嚴重了。”
劉青雲一看眼前這個姑娘年紀不大，但是談吐得體，自己自報家門而麵不改色，心裏更下喜歡了，兩眼放光。
小海心細如發，剛剛看到這個人的是，小海就發現此人雖然麵部沒有表情變化，但是兩眼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曉曉。
此時劉輕舟麵色緩和了一下，本來就長得不太好看的臉瞬間些讓人看得順眼了許多。
劉輕舟笑道“真想不到，在這如此荒野之地竟然有如此以為絕色佳人，劉某真是三生有幸，韋少爺先前聽說周姑娘再此便著急趕來，若是劉某知道姑娘再次沒那麽定然比他著急萬分。”
曉曉臉一紅，大家都聽得不對味道了。趙剛剛想上前，被小海按住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要文，趙剛心領神會。
再看王要文突然上前一步說道“劉寨主，光天化日日當著眾人的麵說出此話你不覺得不妥善麽？”
劉輕舟嗬嗬一笑，說道“這位小先生此言差矣，世人言美過於含蓄，殊不知對沒最直接的表達去其裝裱才是之真心的情感流露，就比如我眼前的這位周姑娘，你們覺得有什麽詞能夠配的如此佳人的美貌麽？哈哈哈。”
小海接了一句“把沒有文化海說的如此的清新脫俗，我還真的比較讚同。”
曉曉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個套路小海之前早就用過了，要文也給他摔了個臉，小海趕緊閉嘴。
曉曉不等要文說話自己開口說道“劉寨主說笑了，雖說你言之有三分理，但是你可曾想過如此不分場合的直接，還有這輕浮的舉動容易讓人厭煩，會適得其反呢？”
小海小哥仨高高的豎起了大拇指，曉曉也輕輕一咧嘴，傾國傾城。連王要文都停了停胸膛，仿佛是他的驕傲。
劉輕舟非但不高興反而哈哈大笑了一聲“周姑娘，言之有理，所以我這個人就更直接了，隻要姑娘願意跟我相處一段時間，姑娘必定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這是場上的氣氛瞬間凝固了，小海看到韋修銀被韋正先摁的死死的，渤海宗的兩個人似笑非笑。
要文剛要上前說話，曉曉的那兩個丫鬟開口說道“大膽狂徒，你可知道你麵前的是何人，我家小姐是縣太爺的千金，在如此輕浮無禮必定報官抓你！”
劉輕舟輕輕一笑“小小縣衙就想嚇唬我？我劉輕舟看上的姑娘還沒有的不到的，姑娘我已經好言相勸了，先與我做朋友，我們慢慢相互了解可以嗎？”
曉曉有些害怕了，兩個丫鬟想要趕緊去找衙役，但是劉輕舟身後十幾個打手把路圍的水泄不通。嚇得拉著曉曉的衣服瑟瑟發抖。
王要文開口說道“光天化日之下，你還強搶不成？”
這時候風笑堂突然說道“是啊，劉兄，此處縣太爺剛正愛民，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千金受辱啊。”
劉輕舟嗬嗬一笑“風兄，我與韋家做生意，本來就是我閑來無事，我青雲寨會缺錢麽？別說一個小小的縣衙，就是知府衙門我去也跟回家一樣。”
在場的氣氛瞬間凝固了，曉曉現在也有點害怕，要文隻是站在曉曉麵前，麵容決絕。就連韋修銀就幹著急，隻是被韋正先壓著死死的，這三個渤海宗的人倒是淡定，似乎還強忍著喜悅。
曉曉看了一眼小海，小海點點頭，笑道“我有在，放心。我說這位寨主啊，你這話說的也太滿了。曉曉不必驚慌，讓我們有請我們的嘴炮之王，趙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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